“颂恩,她跟你说了什么?”
云夏急忙凑上前来问。
夏颂恩摇摇头,“她说祝福我,我也祝福她。”
云夏撇嘴,“这个慕容敏,说起来其实也挺可怜的,这明摆着就是被卖进白家了啊。”
“过惯了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的生活,肯定受不了这样的突发状况吧。”
夏颂恩看着慕容敏的背影,没有说话。
此时,主人都已经到齐了。
白东拖着肥胖的身子上了台,伸手接了司仪递过来的话筒,笑着道:“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小儿与慕容家千金的订婚宴,希望大家都能开心。”
“现在,让两位新人也说几句吧。”
白东红光满面的说完,便将话筒递给了身后的白盛林。
白盛林轻笑一声,“女士优先。”
他的态度十分的随意,像是处理一件垃圾一样。
慕容伟业却毫不在意,他的眼里,只有订婚之后白家承诺打来的巨款。
慕容敏伸手接了话筒来,攥在了手里。
“今天的订婚宴,其实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慕容敏开口,第一句话就惹得全场震惊。
白东的面色一下子变了。
慕容伟业也是变了脸色。
慕容敏轻笑一声,“爸,你把我卖给白家,不知道白家给你多少钱呢?”
“放肆,放肆……”
慕容伟业气的脸色铁青,“还不快住口,下来,下来!”
好好的订婚宴,可不能被她给搅和了。
自己争取了多久,布局了多久。
慕容敏轻笑,“爸,为什么不让我说呢?你能卖了我,还怕我说吗?还怕别人笑话吗?”
“你以为我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吗?”
慕容敏说到这,忍不住仰头大笑,笑出了眼泪来。
“慕容伟业,我不是你手下的一块地皮,不是你公司新上市的产品,我是个人,我是个活生生的人。”
“你让我去讨好薄家,讨好白家,讨好所有可以给你利益的人,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慕容伟业气的脸色铁青,“住嘴,住嘴!”
“你这样成何体统?哪个世家千金是跟你一样的?”
慕容敏闻言,却是哈哈大笑几声,“如果我能选择,我不会做一个这样的世家千金。”
“如果我能选择,我下辈子不会再做你慕容家的孩子。”
她说完,眼中忽然没了神采。
尖利的刀刃出鞘,慕容敏决绝的伸手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啊——”
周围爆发出一股惊叫声。
血液汩汩的从心脏处涌出来。
慕容敏缓缓的倒在地上。
“敏敏……”
慕容杰大步的走上台,伸手将慕容敏抱在了怀里。
“叫医生,打电话叫救护车……”
慕容敏微微的笑了。
“哥……我下辈子,再也不要做慕容家的孩子……”
她说完,眼睛缓缓的闭上,没了声息。
“敏敏?敏敏?”
慕容杰神色大惊,使劲的摇晃着慕容敏的身子。
周围的人都是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越来越多的血从她的身体里涌出来,慕容杰无法控制自己,转头朝着旁边的人怒吼,“叫救护车啊!”
“慕容先生……慕容小姐好像已经没气了……”
旁边有人提醒。
慕容杰哆嗦着手,“不会的,不会的……”
“敏敏,敏敏你醒来好不好?”
“都是哥哥的错……”
“这样的畜生,醒来有什么用?”
慕容伟业上前,看着地上的慕容敏,像是看一个肮脏的垃圾。
“白董事,真是对不起,女儿不懂事,您可千万不要见怪!”
慕容伟业转头去看着白东,一个劲的道歉。
“卧槽,这是什么爸爸啊,女儿都死了,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哔了狗!”
云夏气的咬牙,虽然慕容敏也不怎么招她待见,可是现在明显慕容伟业更不是人一点。
夏颂恩也是十分的震惊。
她没想到慕容敏会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更没想到慕容伟业是个这样冷血的人。
慕容伟业还在台上不住的道歉,白东都有些看不过去,“那个,慕容董事,还是先把你女儿送医院吧……”
“白董事,真的无所谓的,这个小畜生嫁到了你们家就是你们的人了,你们愿意怎么处理都行……”
“慕容伟业,你够了!”
慕容杰忽然站了起来。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慕容伟业,怒声道:“慕容伟业,你到底有没有心?”
“在你眼里,小敏的命都不敌那点款项重要吗?”
慕容杰说着,已经弯腰抱起了慕容敏的身子,大步的走了出去。
他的保镖随后跟上。
鲜血染红了她的礼服裙摆,红的扎眼。
薄言伸手拉了夏颂恩一下,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
慕容杰大步的离开。
一场原本盛世瞩目的订婚典礼,居然闹出了人命,慕容伟业的人品像是查了翅膀的一样在滨海城传开了。
夏颂恩坐在车子的后座,捏着电话不知道想什么。
薄言正在外面打电话,声音不大,她听不清楚。
外面的风阵阵的吹过,夏颂恩拉了一床毛毯来盖在身上,不知道想的什么。
她想起了很多之前的事情。
慕容敏参与过的,还有刚才在自己面前,慕容敏说的话,以及刚才在台上,慕容敏决绝的表情。
夏颂恩微微闭上了眼睛。
好累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颂恩才睁开了眼睛。
外面飘起了小雨,夏颂恩一动弹,就感觉到头顶处传来男人的呼吸声。
“醒了?”
薄言伸手摸摸她的脸,“怎么?最近是不是很累?”
夏颂恩摇摇头,不想睁开眼睛,继续窝在他的怀里。
“薄言,慕容敏死了,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被打断了?”
“我想,白家应该不会借给慕容家钱了,这样慕容家自然不会上钩那个金矿了。”
薄言轻笑,“会的,慕容伟业已经着了魔,他一定会千方百计的也想将这个金矿弄到手的。”
“至于方法,就不是我们去担心的了。”
夏颂恩微微叹口气。
薄言的吻落在她的头顶,声音低沉有磁性。
“第一次看见死人,是不是很害怕?”
夏颂恩诚实的点点头。
薄言的声音又响起来,“我六年前,也看到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