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守不住
秦雨秋看了看自己,叫琉璃站在他旁边侍候,琉璃一听说要见到以前的旧主子了,根本就不敢抬头。
要不是林嬷嬷许诺她只要做完了今天这件事情,以后就再也不折腾她了,他才勉强同意。
“把书递到我那里去!”秦雨秋让代秋把书送过来。“到底是杏林世家,这本书随意翻了翻就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毒,怪不得那天的高太医对许太医如此客气的呢,就冲这些也得敬上三分!”
按照道理来说姜汀兰比她地位高,秦雨秋原先该出门迎接她才对,可这会儿的她不是中毒了吗,谁又能责怪一个中毒的人不知礼数呢?秦雨秋就让林嬷嬷在外面迎接。
姜汀兰扶着苏嬷嬷的手进来,向林嬷嬷介绍她的母亲,“这是我的母亲,姜家的大夫人,这日到宫里面探望我。”
林嬷嬷屈膝向她行了一礼,“请大夫人安。”
姜家大夫人安稳稳稳的受了她这一理,“嬷嬷同安!听说贵人小主中了毒,不知这是何毒,竟然能在宫中寻得,宫门侍卫查来往物件这么严格,怎么会出现夹带毒物这件事情?”
林嬷嬷为其解释道:“大夫人有所不知,此物名曰一种叫做伽罗的药草,去叶片,只取其茎干,得一种透明无色药水,这种东西往来的侍卫实在是难以查询,估计才游得那些歹人带进了宫廷,不过娘娘已经下令严惩,带走了后院侍奉花草的所有宫人,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原来如此呀!既然有皇后娘娘操心,那些歹人必定无所遁从。”江家大夫人笑了笑,她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当知道秦雨秋身上的毒被解开了,就知道一定是有人知道这种毒药。所以林嬷嬷在此解释,她也不会有什么惊讶的感觉。
林嬷嬷见试探不出什么成效过来,只好把她们带到了秦雨秋的床榻边。秦雨秋现在的精神很好,他们进来的时候正在看着手中的那一本医书。其中除了各种毒药的描写之外,还加杂了一些外出的游记,比如说他现在读的这一章就夹杂了一些当地特色小吃牛油烧饼。
“妹妹好兴致!”姜汀兰笑了一声坐下,转头看一下她的母亲,“这是我的母亲姜家大夫人,只要喊她夫人就好,母亲今日特意来探望我,却不想听闻了这件事情,深感痛心,也是跟着过来瞧一瞧!”
“多谢大夫人能够劳驾过来探望,”秦雨秋在床上勉强给人姜家大夫人行了一礼,还没行好呢,就让她给制止了。
姜家大夫人说道:“小主只需要安心休养就好了,臣如实在是担当不起这份礼!”随口说道:“不知道小主看的是什么书,这么入神,想必是有独特之处吧!”
听他这么说,秦雨秋笑的有些意味深长起来,伸手把书卷递给了姜家大夫人,“其实这本书是我从许太医手中借过来的,里面记载了不少毒物之类,我所中的那种毒药就是在此书发现的。”
姜家大夫人本来打算接着书的手顿了一顿,总觉得这书现在看起来有些烫手。
见着大夫人不肯接,苏嬷嬷少不得替主子兜个底接过来,“这书倒是蛮有用的,说不定多看看就可以多知道些事情呢!”
“苏嬷嬷也过来了!”秦雨秋瞥了她一眼,“当时说嬷嬷对我是何等的情谊,现在见面怎么都不打声招呼了呢,哦……我忘了,这里还有一位老相识,要介绍给你认识呢,琉璃还不赶紧拜见苏嬷嬷,当时你的事情她可暗地里帮了你不少呀!就是可惜轻语命薄,竟然一病不起了,你说这事情奇不奇怪呀!”
姜家大夫人笑了,“这事情又有什么奇怪的,这风寒最是容易要人命,尤其是秋冬日一病不起的人多的是了,只不过终究有人怀念着,倒显得这丫头的命都金贵起来了!”
“原来是如此呀,我就说姜家最是宽容的人家,肯定不会因为丫头听到些不该听的话而要了命吧!”秦雨秋狠狠地戳了戳琉璃,“你这丫头实在是该掌嘴,到底是以前的旧相识了,我便待她与别人亲近了一些,这丫头倒是越发没有体统了,竟然会胡编乱造起来,一会儿说她轻语姐姐是让人给治死的,一会儿又说苏嬷嬷要杀她,更可怕的是,这丫头竟然一口咬定这毒竟然是你们下的,实在是疯得很,但是有些话却又有些道理,真真假假的叫人看不清呢!正好这会子正主都来了,倒是可以敞开的话题,好好说一说了!”
这话说的对面的三个人心头一跳,尤其是姜汀兰,捧在手中的茶碗都摔碎了,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听得格外响亮。见着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她,她脸色不好,捏着帕子的手还在颤抖,“刚才手麻了一时没端住,这水已经冷了,换杯热的过来!”
有小宫女听到响声,立马进来拾了茶杯,擦干净地毯出去给姜汀兰换水去了。
秦雨秋知道对面三个人中心理承受能力最弱的也最单纯的估计就是姜汀兰了,其他两个都是老狐狸,不容易算计,将突破口集中在姜汀兰身上,更容易有成效。
“安姐姐好像知道些什么,要不然怎么会激动的连茶杯都端不稳呢!”
“你……轻语……不是……我……”姜汀兰结结巴巴的,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表达些什么意思。
大夫人见到自家的女儿被逼成了这个样子,心疼的眼睛都叫红了,“舒贵人还望慎言,不过就是个贱婢胡搅蛮缠,你竟然还把这话当真了,更不该的是拿这些似是而非的话逼问比你尊贵的妃嫔,这是宫中该教的规矩吗,我瞧着贵人实在是介越了吧!”
苏嬷嬷也说道,“琉璃这贱婢必定是因为被赶出去,怀恨在心故意使了毒计想要离间,宁可万万不能听信!”
琉璃的血脸刷的一下没有任何血色,胆小的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替自己辩解,只知道跪在地上哭,要么就是重复着的,“我没有……”
林嬷嬷皱了皱眉,琉璃实在是不贪大用,要是她胆子再大一些,直接在这里把她之前听到的所有话大喊大叫出来,反倒是更加上苏嬷嬷他们一行人忌讳,总比跪在这里反倒是认罪的一般。
代秋揣度着秦雨秋的眼色,“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实在是难以分辨,听说皇后娘娘杖毙了两个侍奉花草的人,却并没有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肯定心急,我瞧在这琉璃实在是行为不端,有可能是下毒之人送过来的间谍,不如送到皇后娘娘身边,由娘娘轻微判断,必定能把她肚子里所有的话都给掏出来。”
秦雨球听完之后同样点点头,侧头看姜家大夫人,“大夫人,您看这件事这么处理可好,若是这贱婢一意孤行心生妒忌,那我亲自向姐姐赔罪都可以,若是这事情并非如此,咱们也另外有说法!”
这下子更让姜家三人觉得毛骨悚然了,在宫中这种场所跟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有巧合的事情,如果非要说得上巧,倒不如说是提前安排好的,显然通过以上的对话,可得知秦雨秋分明就是已经知道了是他们幽岚轩的人要对他们出手,却一直引而不发,直接把皇后牵扯到了其中,在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下抢占了上风。
就连姜家大夫人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太小看秦雨秋这个宫女出身的,下得了狠心,看得清时机。
看看她,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姜家大夫人也有一刻觉得自己是不是教导方式错了,这想法也不过就是一瞬间在脑子里面闪过罢了,现在如今还是摆平了这件事才是真理。
姜家大夫人对苏嬷嬷说道:“苏嬷嬷,贵仪累了你带她到外面的湖边玩一玩,放松一下心情。”
苏嬷嬷迟疑了一会儿才站起来,看看大夫人又看看秦雨秋,见着两人都没有什么让他留下的意思这才带着姜汀兰离开了。
幸好姜汀兰也没有流露出想要留下来的意思,其实能够出去散口气,姜汀兰心里面也好受一点,不用让她再保受轻语之死的愧疚,只怕轻语是最冤的那个,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秘密,而是有一次姜汀兰跟母亲吵嘴时,为了让她害怕胡说自己的每个大丫头都知道这件事情。
却不想一时口快,竟然就直接害了她的一条命。
出去了之后,姜汀兰自己放松了下来,却又开始担心其母亲来了,现在唯一能够商量的只有苏嬷嬷了,只好问她,“母亲不会有事吧!”
苏嬷嬷摇摇头,“舒贵人有着跟咱们家夫人谈条件的心思,所以夫人只要付出让书过人满意的好处之后也就没事了,所幸姜家加大业大这些好处还是给得起的!”
听到这些话,姜汀兰心中就满意了起来,在他眼中他们姜家自然是无比强大,所以省出点的好处都能教人家一辈子受益。
苏嬷嬷看着已经彻底放松下来的主子,心中叹了一口气,姜家确实是财大业大,若是家中在没有什么能够顶用的人之后,只怕以后这家业也守不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