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争执
三人心中一窒,她们三个人在这里,最起码站了半个多时辰,就只得了淑文这么一句话,难免看淑文的眼神,变得不爽利起来,
当初她们处处让着淑文,只不过就是因为淑文是主子身边用惯这的大丫头,要不然他们几个早就合伙起来把淑文挤到没边去了,却不想这丫头实在是过分,一个人牢牢的把着主子,却不曾给他们一点点信任和甜头。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圈,都觉得不能再像之前那般对淑文忍耐下去,否则以后哪有她们说话的地方,苏嬷嬷先开口道,“老身昔日也曾跟一个医女学过按摩的法子不如由老身替主子舒缓一下筋骨。”她是想借这个法子有个由头说一说罢了,要是淑文十句的话,自然会使得这个话茬接上来,他们也好进去看一看,总归都是伺候主子的,哪有像书文这样紧抱着主子不放的,也显示不出他们的能耐来。
舒文笑了,嘴上却是未见一点松懈,“这倒是巧了,杏儿以前曾得了徐太医的指教,也会几分推拿之术,我便吩咐她替主子舒缓筋骨了,倒不必劳烦嬷嬷了!”这话说的客气,拒绝的意思那么明显,竟然当真,一点都不顾及苏嬷嬷的面子了。
众人抬眼望去,果然见门口一直守着的两个丫头,少了一个,只是刚才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淑文身上,倒没有瞧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苏嬷嬷觉得淑文是故意阻拦她们见到主子,这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威胁道:“淑文姑娘这话实在是外道了,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姑娘又何必瞒着我们呢,好歹老娘娘问起时,也让我们有话说呀!”
淑文想着这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来了,道:“嬷嬷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难不成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什么不成?”
淑文这话说的也太硬了些,几乎把苏嬷嬷堵的没话说,这一下她们俩人都下不了台,秦雨秋连忙笑着道,“这都是哪跟哪呀?好好的一件事,非说的跟吃了火药似的,都是一心一意为主子办事的,自然该劲往一处使,都是误会,嬷嬷的心也太急了些,纵是担心,怎么也不多说些软和的话,反倒是如吃了枪药一般,难为淑文姑娘了,”又笑着对淑文说道,“她老人家面子硬,心却是好的,只怕一时半会拉不下脸来,由我给姑娘道个不是。只盼着姑娘大人有大量,别计较这些。”
轻语也怕他们俩吵起来,道:“有什么好歹的,咱们也好言好语的说清楚!”
淑文道:“主子常说我嘴笨,容易得罪人,想不到今日你又犯这个老毛病了,我的话也不是,还望嬷嬷再疼我这一回,别跟我计较就好。”
苏嬷嬷其实也不想弄的很僵,见她道歉,自然接下来,“淑文姑娘能明白我这个老婆子的心意就好!”
淑文便笑了,道:“其实嬷嬷的意思,咱们贵人主儿都知道,只是她说今天头痛,屋里面伺候的人多了,来来回回的晃得人眼晕。”
轻语在一边道:“这样便好,只是主子身边也不能够少了人服侍,要是淑文姑娘一人呆着,也不太方便吧!”
淑文点头,笑道:“既然如此,今天该是谁当值便是谁来?”
每逢单数的日子,都是秦雨秋在看着,三人的眼光同时落在秦雨秋身上。
秦雨秋笑道:“是我!”淑文便朝着她微微一点头,秦雨秋跟在她的后面,给苏嬷嬷和轻语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秦玉秋跟着淑文一起进到了房子里,在最里面的黄花梨木制架子床上,一眼便瞧见了姜汀兰,穿着一件半新的岚媛蓝色水雾裙,头上什么都没有,只用了青蓝色的绒花点缀着,靠在香妃色的大抱枕上。见着秦雨秋进来了,把手中的书折了个角放在旁边。笑道:“可巧外面的人送来一个好消息,正是有关你的。”
秦雨秋给姜汀兰福了福身子,一听说是外面的人,想着送来的应该是自己家的事情了,脸上惊喜一闪而过很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笑道:“奴才不知,请主子示下?”
面上虽然一派淡然,但是声音上的雀跃,又怎么能够瞒得了别人。
淑文一听便笑了,在一旁揶揄道:“瞧瞧,到底是割不断的血缘,一听到宫外有事,恨不得连耳朵都竖起来了,就该让下面的宫女太监们瞧瞧,哪是她们那位端庄的女官姑姑呀!
”
姜汀兰也微微露出一丝笑的模样了,道:“挂念血亲,自古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从面前的一堆书信中抽出一个底边漆着红印的给秦雨秋。
因为这信本来就是送给姜汀兰的,所以早就被拆开来了,是外面的人对姜汀兰汇报的事情,上面几行跳过不看,只是在下角写了两行字说秦家的兄弟俩在书院里面学习,还算是刻苦,其师赞其勤奋的话语。
短短几行字,硬是让秦雨秋反复来反复去的看了,恨不得连一个字都不放过,最后看完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心微微的蹙起。
姜汀兰以为是秦雨秋对两个兄弟的成绩并不满意,道,“白鹿书院的先生都是真正有才的,难免傲气又严苛了一点,肯夸必然觉得是个好的,要不然凭他们的脾气,任凭你官做的大,家是在丰厚,也换不来他的一句好话。”
秦雨秋意识到姜汀兰误会了,笑着应道,“奴婢哪里想到这些呢,奴婢的两个兄弟几斤几两,奴婢哪有不知道的,称不上什么有天分,不过就算是一个笨功夫死记硬背罢了,别人读个二十遍他们便要读个一百遍,尤其是大弟,奴婢怕他只顾一味勤学到把身体糟蹋坏了,盼着他能够爱重身体呢!”
淑文一听,心里面倒是觉得秦雨秋果真是个不错的,笑道:“怪不得人都说长姐如母,这就是了,就是我有的时候见着小弟给我写来的信,都想得不得了。”
秦雨秋仔细看了淑文给的纸,看起来并不算是今天到的样子,而且一看就是放在最底下的几层才被抽出来的,这些上面有红印的,秦雨秋前几天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过了,既然不是今天特意给她看的,想来就是借着这件事有由头了!
秦雨秋想了想,端端正正的跪在姜汀兰面前,满面感激的说,“奴婢能有这一切好时间,都是托主子的福分,要是主子有什么吩咐,奴婢万死不辞!”说完也不等姜汀兰说什么,便连连磕了几个头,显然是一副非常感激的样子。
淑文和姜汀兰对视一眼,片刻之间,淑文立马扶起了秦雨秋,劝慰道,“你这又是干什么,咱们主子知道你最是能干的,所以才提拔你,你只管好好受着,何必又是下跪又是怎么的,这么外道起来。”指着她对姜汀兰笑道:“主子你瞧瞧,我最怕她的就是这么一点,丁点大的事情,她非得要郑重其事的,好好的亲近,都让她给冲没了,可真是扫人兴头!”
秦雨秋却挣扎着不起来,道:“主子虽然人善,咱们却不能当作是理所应当,否则便是折了福分,好吃好喝养在身边,别人都说进宫来就得要受苦,可奴婢自打一进到幽岚轩之中,便似是活在了蜜水中似的,可主子却不曾正经吩咐过奴婢什么事情,实在是让奴婢有心难安呀!”
姜汀兰听完她的话,面上飞快的掠过一个满意的微笑,微微伸出手,向上提了提,秦雨秋这下便不再挣扎,乖乖的站了起来。
姜汀兰道:“前几日陛下从幽岚轩出来这事你们应该打听了不少吧?”
秦雨秋脸色微微变化,显然是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惶恐样子,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错了”又跪了下来,觑着秦雨秋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又说道,“还望主子先恕罪,主子的事情本该不由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过问,只是兹事重大,您也知道奴才是出自慈宁宫里面的,要是那天陆嬷嬷问咱们一句,咱们也万万不能当真一件不知,再说或许有什么旁的缘由,主子又有什么别的计划什么的,要是咱们万事不知也不宜,做一个睁眼的瞎子,倒是会碍着主子的事情,只是淑文嘴紧,咱们实际上也没什么可以打听到的。”
一开始秦雨秋听到她这么问的时候也确实是愣了,这宫里面讲话都讲究一个委婉,哪有像这样,一出口便直接指名道姓的,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后来又想到淑文是主子身边最贴心的丫头,而他这个人又素来快言快语,一看就是个心直口快的的,主子,喜欢这一类的人,于是秦雨秋也便直说了
姜汀兰看了秦雨秋一眼,她还以为秦雨秋就不会回答的这么爽快,或者会找些理由来掩盖一下自己的行径,却不想她这般清亮,其中有些话虽然难听,但是却足以让人明白它其中的真,笑道,“你倒是明白的,难为你不像宫里面其他的人一样做就做了,非要把自己说个清白的,仿佛自己全然无辜似的。”
秦雨秋连忙说不敢,姜汀兰又继续说道,“其实这事情吧,本小主也没打算怎么只有你呢,只是前几天思绪有些乱,淑文又见我身体不适,便把这事情放到了一边去,”说完便看了一眼淑文,淑文会意,贴在秦雨秋的耳边,把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说来。
秦雨秋听她说完,先是一脸抑制不住的惊色,…后来又陡然间触及到秦雨秋望来的眼神,立马收敛了些,也只说,“皇上是爱重主子的。”
姜汀兰自然也知道自一进宫来,皇上便对自己另眼相瞧,想来是喜欢自己的气质的,可惜这正是让姜汀兰所厌烦的,她自幼才高八斗,卓有天赋,以前姜家只有她一个孩子,父亲和母亲都极极其溺爱她,特意请来京中有名的女夫子教他读书,见过她的亲友就碰没有不对她的天赋表示夸赞的,一口诗文亦成章,自负文采,不输他人,便渴望着今后能够在同样一个文采非凡的人最好结婚之后,夫妻俩吟诗作乐,焚琴养鹤,逍遥似人间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