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试探
代秋一进来,秦雨秋就立马叫人放好了小桌子,兴致勃勃的准备吃饭,皇上看她这一副急切的样子,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呢,结果打开一看,放了一碟蜂蜜蒸糕,一碟奶香馒头,其他的就是一壶白粥几样酱菜。
脸色立马暗下来,道:“那些老东西怠慢你!”连一盘荤的都没有,主食也只是白粥,他可没在宫里面哪位主子的饭桌上见到过这么简陋的。
只是又一想,就算是御膳房刻薄,也大多是弄一些“体面菜”,真材实料都是有的,要么就是胡乱烧的随便放盐甜味道不好,要么就是专门等放凉了的油结成块了,再让端过来,宫里面的主子大多娇贵,见到这样的菜自然是食不下咽。可是谁也不会准备这么简陋的,几乎就是把“我在整你”摆在了门面上,帝王本就多疑,尤其是最近总是面对世家众人,更是激起了他这一特征,忍不住怀疑起了秦雨秋,难不成她是对今天册封不满,暗示了她受了委屈。
这么一想他心里面就不太好受,虽然宫里面乱尊卑秦雨秋还是不起眼,但是实际上已经算是很大的殊荣了连跨三级,这都是他和太后好意。
心里面有些不爽,面上却一点都不显出来,试探着问道:“你现在已经是贵人了,但是不过只是正七品,在宫里面还是有些不够看,不过你放心,朕一定会找理由为你尽快晋封,只是宫里面无功受封不能服众,你跟朕也三个月了,来你这里的次数也不少,怎么那里就没动静了。”
“皇上你怎么问这个呀?”秦雨秋害羞的依偎在皇上怀里,提到这么亲密的事情她总会不好意思。
皇上的声音放缓,低沉的仿佛发酵了好久的美酒,蛊惑道:“真是个小傻子,有孕之后你便就是有功之人了,自然是要奖赏的,难道就没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
皇上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的心情很复杂,潜意识里觉得秦雨秋并不是心机深沉追名逐利的人,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跟觉得跟她在一起相处很安心,但是君主的理智上却告诉他,人心善恶本就不是一成不变,当初的楚妃不也一样性格泼辣,心却是好的,为无辜受罚的宫女说话,可是现在不也一样泯然众人了吗?又怎么能说秦雨秋不是在变化呢?
感性和理性一直交织着他,最终理性占了上风,让他违心的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是在故意引诱秦雨秋说出不好的话。
对秦雨秋来说是考验,对皇上来说又何尝不是考验呢,秦雨秋是让皇上觉得安心的人,如果她一旦说错,她将不会再获得任何的殊荣,那么皇上自己也将更加多疑,甚至孤独终老。
“皇上怎么这么说?”秦雨秋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后背一阵凉意沿着脊梁蔓延而上。不过她并没有多想,道:“真要说的话,我还真有一个愿望,求皇上您能实现!”
“哦!是什么?”皇上虽然是笑着看着她的,但眼睛里面却慢慢变冷。
秦雨秋到底是辜负了他的厚望!
“ 等我怀孕的时候,能不能在长信殿设小厨房呀?”秦雨秋卷了卷自己的头发,抱怨道:“每次吃饭的时候都得等个半个时辰,吃个热菜下面都得生着炉子。”
皇上一愣,他没想到秦雨秋竟然会说这个,好歹他金口玉言,特意提了个要求怎么会这么简单?
“小厨房的事情朕提一下就行了,其实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啊,你自己到御膳房去提一下就行了。”
秦雨秋迟疑道:“不是说宫里面的规矩得到嫔才能开小厨房的吗,我一直以为还要等着很久呢,后来他们又告诉我说,怀孕的主子也可以得到特许。”正巧皇上要突然说起来,她才想到这一点。”
她自己也有点懵,不是说好了到嫔主子才能够要小厨房吗?后来还是她见兰贵人,还有宗小仪进宫就开小厨房,所以她才问问有没有例外的,红彤绞尽脑汁才想到,她们俩能开也许是皇上的特别吩附,世家总是有些特权的,等到秦雨秋怀孕的时候说不定也有这个资格要开。
虽然做了皇上的女人也有三个月了,但是皇上公务繁忙,前一个月忙起来的时候几乎有一半都是在乾清宫睡的,总共来她这里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天,自己的葵水来的很正常,她就没想着自己怀孕,所以这件事情就撂在了脑后,也是今日皇上提醒,她才记得这一茬,立马就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能够有自己的小厨房,到时候吃点什么炖什么也都方便,不用大老远跑到大厨房里面辛辛苦苦等人家做菜了。
可谁知道一说,皇上的表情比他还懵,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的样子,秦雨秋试探着问,“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皇上摇摇头,大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自从先帝占领这个偌大的皇宫,还不超过五年呢,再加上自己的妻缘不深,虽然有老太后在上面管着,但是她老人家更多的是想想享福,哪里会管这宫里的规矩呢?上面根本就没公布规矩,下面的下人也就胡抓乱挠的,姑且还是按照前朝的规矩,所以才会有秦雨秋那一茬话。
不过既然有了皇后,这后宫的规矩自然要整顿起来,她是后宫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自然是该管家的。
“以后就好了!”皇上随口敷衍一下,他虽然很喜欢跟秦雨秋待在一起相处,但是他并不喜欢和秦雨秋讨论这些大事。
秦雨秋听出了他语气敷衍,只以为他是心情不好,也不敢再说。
知道了自己竟然能开小厨房,她欣喜不已,又觉得这是自己要去说的话太唐突,不如皇上金口玉言,腻歪着说道:“皇上你可别忘记了!”
“嗯!”皇上随口应了一声,实际上他脑子里面在想着宫中规矩这一件事情,身为他的皇后,自然是要治理这一块的,但是要把这规矩完全归结于皇后,皇上也有些担心,皇后也是人,难道她不想着自己能够好过一点吗?万一她规定的规矩过于严苛,或者是过于偏袒自己,都不利于后宫安稳。
这东西有两个解决办法,一是等皇后把宫规归结出来之后,自己亲自过目,但是有一个问题,且不说自己有没有时间去看这些玩意儿,再说自己到底不是女人,其中有些规矩也不太清楚,第二个觉得靠谱的就是像前朝那样广泛选取聪慧的女吏,让她们来帮助规定规矩,群策群力,再由再让自己的老娘也跟着插一脚,皇后也不能公然偏袒自己。
越觉得这想法在理,他就琢磨着女官这个身份,想到秦雨秋以前也是做这个的,问道:“女官这个位置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呀,里面有多少会识文断字的。”
“里面只有一两个管事的会写文字,其他的只需要诵读女戒就好!”秦雨秋回答道,她见着皇上似乎是对会文字很是在意的样子,“其实女官不像前朝那样饱读诗书,大部分都是由宫女晋升的。”
也就是说是高级宫女罢了,宫女嘛,也就知道大部分都是迫于无奈卖身入宫的,那些会文字的的女孩,一般家里面都有些积蓄,怎么可能会让女孩子进宫呢?就那几个嬷嬷也都是后来进宫之后才能学到这些的。
皇上听完之后有些失望,他是不能够指望宫里面那些年老的女官了,只能从外面选拔进来,又问了秦雨秋一些女官的职位,得到的月薪,还有住的地方,最后才问到:“若是从民间选拔一些有才能的女子进宫来教你们知识,你觉得怎么样?”
他并不直接说是过来编撰宫规的,就以教导规矩为由试探一下秦雨秋的态度。
秦雨秋也很实在:“要是有人教的我知识的话,那自然是愿意跟着学一学,只不过像是贵仪那些人似乎是没什么必要吧!”
像秦雨秋只是认识几个字,但是终究文化不高的,能得到那些人的教育,也算是一件不错的消遣,但是像姜汀兰那些的世家贵女本身就以才学出众闻名,那些女官过来又能够教导她们什么呢?,反而会让世家觉得耻辱?
她觉得皇上还是别干这些不讨好的事情比较好
。
皇上听到之后倒是皱了皱眉,他想着这个倒是有些麻烦,却并不觉得是个问题,看见了清雨秋吃饭,馒头,白粥的也能津津有味的,就着清爽的小菜,跟着吃了一些,越发觉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