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过来,否则别怪我动手了!我跟婉秀学武的事儿,我想你们都知道。”
“知道,王妃别留情,尽管打吧。”喜喜凑近一步,上身前倾,将脸送到秦可为眼前。秦可为又不是傻子,这么好的机会,不打就是白痴。
她以最快的速度抬起手,“啊!”
手肘处猛然一阵抽痛,紧接着,她使不出一点力气,这胳膊就像废了一样。
“你、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大家都知道你习武呢,本夫人岂能不多做些准备,好好享受吧,也许这是你作为十四王妃的最后一天了。”
碧荷轻轻扬手。欢欢喜喜一人一边抓住秦可为,手上的鞭子轻一下重一下地向她身上挥去,子烟拿布捂着她的嘴,她疼得眼泪水一直往下流,却是叫不出一点声音。
全身就像被人下了软骨散一样,她挣扎得越用力,下一次能够使出的力气也越少。
慕容修!慕容修!救我!救救我!
住进十四王府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秦可为感受到绝望。
慕容懿毅然离开,只留她一人在荣城时,她担心但她逼着自己面对;悠心苑一次次被袭击时,她忧心但她不怕,因为有慕容修在,有婉秀在。
可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没有婉秀,没有慕容修,甚至连日日守在身边的侍卫都没有。
她好绝望,她觉得自己这次似乎再也无路可逃。
“碧荷姐姐,她好像晕了。”
“拖进竹林深处,我提前打听过了,这个竹林太偏了,常年累月都没人来,让她在这放个十天半个月的,她还不死算她命大。”
“那......那王爷找人怎么办啊?”喜喜有些后怕。
秦可为全身血迹斑斑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一张脸吓得有些泛白,她咬着嘴唇,鼓起勇气问道。
毕竟是一条人命,打得时候挺解气,但喜喜到底是从小被欢欢保护着的,这会儿心里便慌了。
“没事,别怕。”欢欢握住她的手。
“找?呵!”碧荷嘴角向后一扯,不屑道:“等王爷想到找她的时候,她早就死透了。放心吧,这次我们绝不会失手。”
怡红楼里。
慕容修独自一人半靠在软塌上,三天了,他只有不回王府才能压制住想去见她的念头。
三天里,他不是没有思念她,不是没有那么一刻很冲动,想冲进悠心苑,再一次告诉她自己的心情,可他还是忍住了。
注定失败的事情,何必浪费精力去做。
捧着同一本书,三天里,他都记不清自己已经看了几遍了,可他总得找点事儿做才不会一直想着不该想的人。
“嗯!”
忽地心口有些抽痛,他眉间微微一动。
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他从不相信某一件事的发生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心理预兆,当然,合情合理地解释除外。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适中的温度夹着淡淡的茶香,从喉咙一直流进胃里,这是管家这几天特地给他换的新茶,作用:精心凝神。
前三天喝着都挺管用,今日一杯下肚,他眉头紧紧蹙着,心里那股感觉愈发得强烈。
“管家,府内近日如何?”
管家站在门外,微微一怔,心想:王爷终于忍不住了,前两天他要汇报,王爷说不想听。这不,现在还不是厚着脸皮问。
“禀主子,一切安好。刘婶说--”
“本王问你王府,谁问你刘婶了。”
“是。”
管家垂下脑袋,不说了。
慕容修站在里面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管家的声音,额头的青筋气得突突直跳。
“还有呢!本王让你汇报,就一句话?没别的了?”
有别的,您不是不让说嘛。
管家擦擦额头的细汗,这年头跟着王爷真是事儿越来越难办了,主动说了,王爷拒绝听;你不说了,王爷还得发脾气。
明明心里在意得紧,非得装不在意,折腾自己跟好玩似的。
“禀主子,前院一切照常,后院各位主子相处融洽,气氛和谐。碧荷夫人偶尔会发发脾气,大抵是因为您一直不回府。
七姨娘安静多了,您不回去,她就一直在院子里待着,四姨娘和其他几位姨娘很好。
剩下一位,日日查账,为王府尽心尽力,因为王爷不让--”
管家这才说了一半呢,只听里面‘哐当’一声响,得,有一套茶具毁了。
瞧瞧吧,现在王爷多难伺候,你转着弯说了他想听的,他还得砸东西。
“老管家,您看......”店内的店小二听着动静又上来了,管家厚着脸皮,习以为常,“再给主子换套新的。”
“是。”
慕容修在屋内气得青筋暴起了好几根,手紧紧捏着书,直到书的一角碎为粉末,他的拳头紧紧握起。
她很好,没有他在的日子,她依旧很好!
“嗯!”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口这么疼?
与秦可为伤他心时的疼痛不一样,这种疼就好像第一次秦可为转身离去,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一样。
从不迷信的人迷信了,一直胸有成竹的人慌张了,他拉开门,抬脚飞身落向一楼,冲出大门,马不停蹄地往王府赶。
“主子!”
管家被忽如其来一连串地举动惊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追出门时,路上哪还有慕容修的影子。
王爷向来沉稳,再大的事儿也不见他焦急,只有与王妃有关的事,他才坐不住,可眼下王妃也没啥事,王爷怎会急成这样?
管家瞳孔微微收缩,隐隐意识到,可能出大事了。
王府守卫见慕容修飞一般地速度冲进来亦是被惊了一跳,在王府这么多年,何曾见过王爷如此惊慌失措。
“王妃呢?王妃在哪儿?”
“王、王爷,按您的命令,王妃不曾出过王府大门啊。”
别说出,他们天天站在这里,连王妃的影子都没见过。
慕容修黑色的身影一闪,一刹那人便失了踪迹,再一次出现,他已经站在悠心苑里。
“秦可为!出来,秦可为!”
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屋子,他一个个找,洪亮的声音一声声在院子里回荡。
隐在暗处,天慕营的守卫见他很是着急,其中一人现身出现。
“王爷,王妃出去散步了,您要不先进去坐下等等?”
“去哪儿了?她出去你们为什么没跟着?”
“这......”
慕容修涨红了眼,双手垂在身旁,拳头紧握着,手臂还在颤抖。
天慕营比府里的侍卫跟在慕容修身边的时间还要久,他们陪着他经历过无数次命悬一线的生死时刻,从未见哪一次能把慕容修吓到颤抖。
他眉头轻轻一抬,忍不住道:“王爷您是怎么了?王妃出去,一直不需要属下等陪同的呀。”
除非他们接到命令,否则不会自作多情。
在平时,他们这么做确实没问题,完全符合天慕营的规定,可今日慕容修是气到心慌了,他很怕,很怕秦可为真的再也不会出现了。
“找!还不给本王去找!若她不回来,你们就都别回来了!快去找!唔...”
“王爷!”
慕容修身子微微晃了两下,面前天慕营的男子惊了一跳,再细看,慕容修嘴角竟是溢出了血迹。
“王爷,王爷您别急,属下立马让人去找!你们,全出来,整个王府搜查!”
“是!”
天慕营众人都吓呆了,王爷吐血,那是五六年没见过的事儿了,可见王爷是真急了,急火攻心才会导致气息紊乱,若是不稳住气息,接下来可是有可能走火入魔的。
一众人立即分散开,有的通知王府侍卫寻找,有的直接展开搜索。留下的男子给慕容修调整气息,可慕容修体内气流紊乱,根本一点招儿都使不上。
“王爷,您再这样下去很危险。”
“找到没?”
男子无语了,这才吩咐去找还没一秒呢,哪这么快啊。
“王爷。”
管家气喘吁吁地走进来,他还没进王府大门,府内侍卫派人将事情经过已经告知他,他料到慕容修会着急,却没想会急成这样。
悄悄给天慕营男子递了个眼色,他接过慕容修的手扶着,让慕容修靠到软塌上休息。
“王爷稍安勿躁,王妃既然没出王府,在府内出不了大事,许是在那玩得忘了时辰,您何不在这儿先休息会儿?天慕营与府内侍卫皆已出动了,想必很快就有王妃消息了。”
可他没法安心,他并不觉得没出大事。
隐隐地,他似乎看见秦可为在哭喊,他看到她在向他求救,他如何能安心?
慕容修屁股刚刚落在软塌上,他心头一紧,连忙又站起身,抬脚想外面去,幸好管家及时拉住了他,“王爷,老奴明白您的心情。
但您想想,王妃没出事便好,她回来见着您,最多与您吵吵。
可若王妃出事了,府里只有您可以去救她,您现在若不冷静,内力一再再体内暴走,难道您指望别人去救王妃么?”
如果可以,管家也不希望说秦可为出事了,毕竟秦可为是慕容修唯一的软肋,这府内任何人出事的行,独独秦可为不行。
可慕容修又一直稳不住,他不得不说的严重些,逼着慕容修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