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凌冽的杀气似是刺激了莲藕的记忆,她抱着头疯狂地叫起来,秦可为急忙转身抱紧她,现在哪还顾得上演腰疼,她满心思都被莲藕和眼前的黑衣人占据了。
“别怕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别怕。”她急急地轻抚莲藕的后背,企图让莲藕先冷静下来,莲藕紧紧地勒住她的腰身却是不住地颤抖。
“王,王妃,这、这可怎么办呀!”
刘夫人刚看到黑衣人出现时,内心是猛地一喜,她确认了秦可为说的话,回去跟刘在安就有交代了。可当她看到黑衣人手中亮闪闪的长剑时,恐惧也随之而来。
她似乎从一开始就忘了,确认有刺杀这件事是有风险的。
她的命,是代价。
她急忙跑到秦可为身边,抓住秦可为的胳膊也是止不住地颤抖。
“你问我,我问谁啊!府里那么多暗卫,出门都不知道带几个嘛!”
莲藕害怕,秦可为是心疼;刘夫人害怕,秦可为是心累。
刘府的暗卫,婉秀都要小心应对,可见那些暗卫不一般,今日刘夫人带她出府的目的不管是什么,竟然会没脑子的一个暗卫都不带,这不是把自己作死嘛!
“我、我我我”
刘夫人结巴着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府里有暗卫?暗卫在哪儿?
她懵懂无知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的毫不知情,这危机关头,秦可为没时间跟她细说,更没时间来一招挑拨离间,将刘夫人收入麾下,她只能将莲藕塞到刘夫人怀里,严肃地叮嘱道:
“务必将她安全带回府里。然后告诉刘在安来救我,要是我少一根头发,我掀了你们刘府。”
“是是是是。”
此时刘夫人已经吓得精神错乱,牵着莲藕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走,幸亏秦可为又一次拉住她。
“找死呢!我让你跑的时候再跑!”
现在四面楚歌,她这样冲过去,是想将脖子送到别人剑上么?
秦可为很是无语地瞪她一眼,随后将自己一头长发盘起来。眼下婉秀没到,齐安在茶铺喝茶也不知道会不会惦着她的安危,她无路可逃,只能靠自己杀一条血路,给自己创造一点生机。
“宝宝。”手轻轻抚在腹部,她不自觉轻念出口。
但愿,但愿宝宝能够坚强,坚强地陪她走到最后。
“各位英雄好汉,既然来了,又是这么必胜的局面,不如让我死个明白啊,到底是谁要杀我?还这么看得起我,请你们这么多人出马。”
对方寂静无声,秦可为眉头一挑,正欲再说几句拖延时间,不知是谁身形先动,接着剩下的人全部向她冲过来。
她眉心猛地沉下,当下抽出藏在腰间的短匕首,只是在眼前的情况下,她的匕首根本不适合战斗,她只能借匕首挡开对方的攻击,同时以更快的步伐穿梭在黑衣人之间。
直到一个黑衣人以长剑刺向她的心口,她一手握住对方的手,一手割向对方的脉搏,对方一怔,当即松手丢剑,手握成拳,以拳攻击的姿势,借力抽回手。
秦可为吃了他一拳,身子不住地往后退,但好事是她拿到了对方的剑。
显然对方也没料到她会宁愿被打一拳换一柄剑,脚步一顿,霎时忘了攻击。
“哼,受一拳换更大的生机,你这么蠢,不会算么?”
秦可为吐掉口中微泛腥甜的血,手紧紧握着那柄剑,风扶起她的发丝,撩过她的裙摆,她站在杀机最重的中心,却仿若神在凝视藐视她的弱小之辈。
后方一人见秦可为得手,连忙倾身而上,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秦可为面朝被她抢剑的人,又因为受了一拳,动作不如之前快,明明察觉到后方有人靠近,她以最快的速度转身迎接,却还是慢了一步,眼见对方的剑要落在她握剑的胳膊上。
忽地她感觉身子一沉,莲藕紧紧地抱着了她,而剑,狠狠地刺在莲藕后背上。
“莲藕!”
秦可为一声惊呼,连忙扶住莲藕。
那单纯的姑娘抬眸看向她,明明之前还害怕得只会发颤,此时眸底却写满了满足。
“主、主子,没事,没事就好。”
“莲藕!莲藕!”
话落,那丫头的身子便节节往下滑,秦可为扶也扶不住。
“王妃!”
此时恰巧婉秀赶回来,看到这一幕不禁眉头微微一蹙。
“婉秀!杀!给我全部杀掉!”
秦可为心痛得难以呼吸,更多的是愧疚,她之前还在怀疑莲藕,还让齐安调查莲藕,现在莲藕却用命护她,她真的错了!她不该因为一次次的伤害,就忘了该如何相信别人。
随着婉秀的到来,紧接着齐安就到了,齐安一来,天慕营的人便紧随其后,场面从一开始地必败转变为压倒性的胜利,刘夫人跌坐在地上,直到齐安站在她面前,她还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劲儿地往后爬。
一个正常人,尚且不如一个曾经被伤害过的姑娘,秦可为看到这一幕,手愈发用力地抱紧莲藕。
“是我啊,我不会伤害你的,还记得我吗?”
齐安蹲下身子,将自己俊逸的大脸凑到刘夫人眼前,刘夫人愣了愣似乎想起来是谁了,一把抓住齐安的胳膊,“救,救我,救我啊。”
“好好好,这不是救你了嘛。”
齐安抬手指指四周,刘夫人沿着他的方向看去,这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自己脱险了,她一下子松开齐安,有些局促地从地上站起来。
“你、你怎么会在”
稍稍冷静下来,她便发现不合理的地方。
秦可为眉头一动,如果刘夫人会影响到慕容修的计划,她只能狠心一次了,她不自觉看向婉秀,却听身后齐安不正经地道:“哎,我这人一向对美人放心不下啊,瞧着你们毫不留恋地离我而去。
我苦苦等待,你们却连头也不回,我能如何?”
齐安一手捏住刘夫人的下巴,那苦情地模样,霎是让心疼,仿若他真的是逼不得已才追过来一样。
“你......不会怪我跟着你吧?”
“不,不会。”刘夫人傻愣愣地摇头,大概挤破脚趾头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这大概也是第一次,秦可为觉得齐安这般不正经,是一件好事儿。
“呵!恶心。”
婉秀一声轻斥,配着一副嫌弃到不行的表情,转身就走。
“喂!婉小秀,你说谁呢?你给我站住!”
刘夫人还沉浸在齐安的深情中,那边婉秀一抬脚,齐安又急急地追过去,秦可为怕时间一久刘夫人会反应过来,连忙吆喝着让刘夫人帮忙抬莲藕回去。
莲藕的伤不重,对方可能意识到杀的人不对吧,剑刺得并不是很深,但是情况却并不乐观。
大夫说,她本就心里有阴影,近几日才有了开口说话的好转,又经此一番折磨,只怕以后想让她再开口就更难了,再者,人经历过一次痛苦会下意识地封闭,类似的事情经历过两次,很有可能彻底失去那部分的记忆。
“失去就失去吧。”
秦可为听完大夫的话,想了很久,给出一个答案。
以前的记忆对莲藕重要也好,不重要也罢,既然已经失去了,她就不想帮莲藕找回来了。内心深处,也许她也怕,怕那部分记忆会彻底毁了她们之间现在拥有的一切。
就让莲藕从今天起做个干干净净的人,一切从头开始,以后由她护着。
齐安拎着婉秀回来时,两人恰巧听到这些对话,大夫一离开,齐安便领着婉秀现身,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不会不让我去调查了吧?”
秦可为眉头一动,抬眸看到婉秀,她便明白,定是婉秀猜到她的心思,提前跟齐安说过了,她不自觉地收回与婉秀对视的目光,低下头,淡淡道:
“不查了。就算为了这一剑吧,我想赌一次。”
“你--”
齐安很想说,世上怎么有你这么蠢的人,人家那么巧合地救你一命,你就不查了,万一这是人家设计好的呢?
婉秀及时扯了他一把,齐安一怔,这才发现,屋内多了一个人。
“主子!?你怎么出来了?”
慕容修面色深沉,他目光一动不动地锁着秦可为,直到秦可为起身,他的脸色才有一丝缓和。
“你,你怎么来了?齐安在这里,那水牢里......”岂不是没人了?
秦可为一怔,转过身正要催促齐安赶紧回去顶上,慕容修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呼吸着属于她的味道,他的心才渐渐放松下来。
“你是怎么答应本王的?本王不过离开几日你便惹出这么多麻烦,你--”
慕容修扬起手。他真想拍她一巴掌,可他又狠不下心。
“我......我这不是没事嘛,大夫给我检查过了,宝宝也好着呢。”
秦可为脸颊微微发烫,急忙从慕容修怀里退出来,一本正经地说着,同时回眸瞅瞅齐安和婉秀的表情,这一瞅才发现,那两人早就溜走了。
抛弃她的时候,真是一个比一个动作快。
她出事,难道他俩没责任么?他俩要是不赌气办事儿,她今天根本不会遇险好不好?
可惜啊,现在受慕容修冷眼的,只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