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儿！”
秦可为连忙回身，将秦回紧紧地抱在怀里，不让他看到后面那群人，一只手按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轻轻地，不停地拍着他的后背。
“别怕别怕，有娘亲在，谁也不能伤害你，谁也不能伤害你了。”
这样的秦小爷，别说慕容修第一次见到，就连追随已久的慕容天宇都是第一次见，小主子在他们面前除了高傲就是冷漠，害怕？不存在的。
“主子？”他上前些，正欲靠近，秦回身子一缩，似是害怕极了，秦可为连忙伸手挡住慕容天宇。
“后面那些人，让他们滚！立刻！马上！圆溜溜地滚！”
“是。”
此时慕容天宇也顾不上身份问题，听了秦可为的命令就要去赶人，对面却传出了一道熟悉的吼声。
“秦可为！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呐，有本事我们就面对面对峙啊，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嘛！你躲在孩子那儿算什么本事！”
秦！可！依！
秦可为的手蓦然握紧，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逼迫自己没有立马发作。
“住手！”一声怒吼，慕容天宇已经到了那群人面前，却不得不停下动作。
秦可为将秦回推进慕容修怀里，“好好照顾他。”长久以来，这是第一次她如此郑重地委托。
“嗯。”慕容修点点头，却在秦可为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决绝，杀意。
“娘亲~”秦湘儿有些害怕地，想过来拉拉她，“湘儿乖，湘儿陪叔叔哥哥一起在这儿等娘亲好不好？”慕容修抢先一步，将秦湘儿拉近怀里。
他并不打算出手，至少在秦可为不需要的时候……他不会干涉她。
“怎么，急着来送死吗？”
“大哥们，你们看你们看，我没骗你们吧，她就是你们要找的女人吧？是不是是不是？”
秦可为走近了，秦可依忙是邀功似地对她身旁的人说道。
那群五大三粗地男子，仔仔细细地瞧了瞧秦可为，其中一人忽然点头道：“没错，老大，她就是那小子的娘。”
“哦？”那被称作的男子眉头一挑，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指着秦可为道：“抓起来！妈的，这死女人踹得老子差点命根子没了，老子还没跟她算账呢。”
站在他身后的几人面面相觑，一人扯了扯他的衣角问：“老大，这可是在十四王府门口啊，咱、咱这样—”直接动粗好么？
“怕什么！王爷出来了正好，那臭娘们抢了老子的儿子，老子教训她一顿还不成了，天子脚下有木有王法了！”
“呵。”秦可为嗤笑一声，“看来你们被秦可依骗来还不知道真相吧？”
“真相？什么真相？”那领头的老大问。
“真相就是天子脚下没有王法，老娘我就是王法，在这十四王府门前，你们谁敢动老娘一根汗毛试试！不知天高地厚，你们要是乖乖在富锦镇待着，或许我一辈子都想不起再去找你们算账了，你们居然敢来荣城，居然敢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你们是在找死！”
站在门口的人都震惊了，他们从未见秦可为这般发怒，失去控制地模样，似乎要将一切吞噬。
慕容修忍不住想上前抱住她，想告诉她，不管发生过什么，一切还有他。可他怀里的小人儿在发颤，不知是因为来人，还是因为秦可为的发怒。
秦回颤抖得愈发厉害。慕容修的心揪得紧紧的，他一直忽视了，忽视了儿子如此强大，秦可为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
他们那些年受了苦，可到底受过什么样的苦能逼得一个孩子这般强大？强大到不将世间一切看在眼里，除了秦可为。
“回儿。”慕容修轻唤一声，不曾发现，他的声音亦多了几丝发颤地心疼。
“臭娘们！谁给你的胆冲老子吼了，到荣城混了几天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儿了！老子告诉你，老子都知道，你不过就是十四王府一个暖床的，你连人家王爷的面怕是都没见到，你还能当家做主了？谁给你的脸！”
原来这就是秦可依告诉他们的真相。
秦可为嘴角微微一扯，秦可依站在那群人后方可得意了，等这群人将秦可为的恶心过往说出来，她相信，王爷一定不会再爱秦可为的！
“秦可为你就老实交代吧，你在富锦镇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可都知道了，万人睡的婊子也好意思称自己是王妃，你不怕玷污了‘王妃’二字，也别玷污人家十四王府啊。人家上上下下招你惹你了。”
“秦可依你口才见长，当初割你舌头我真该亲自监督的。”
这件事，秦可为不想去追究了，因为今日，秦可依死定了。
她手微微一招，顿时身旁多了三四个黑衣人，能被她唤出来的，自然是天慕营的人，为首的便是严不起。
“王妃。”
“嗯，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是婊子，谁是主子。”
“是。”
天慕营三人上前。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啊！”
对面那群人惊慌失措，他们不过是富锦镇的地头蛇，平时欺负人欺负惯了，哪见过这种场面，只是他们慌乱地往后退，也没退出几步，几人立在原地，随即只见那几个黑影在空中一闪而过。
“王妃。”待他们重新立回秦可为身边，对面那几人忽然倒地，口吐白沫，就像被人揍死了一般，身子还不停地抽搐着。
但，严不起留下了一人，就是那个被称作老大的男子，他看到自己的人全都变了样，腿一软，裤裆立马就湿了。
这实力差距不是一般地大啊。
“主子！主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别跟我计较啊，我现在就回去，立马就回去，我以后再也不进荣城了，不不不！我以后连富锦镇都不出。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真不是我要来的。是她！是她说揭发你，十四王爷有赏，我才来的，真的，真的，您问她，你！你说话呀！”
那人吓坏了，赶紧扯着秦可依让秦可依老实交代。
秦可依一把甩开他的手，“没用的东西！让你说实话，你尿裤子有什么用！你不揭穿她，她永远这么得意！
哼！秦可为，他们怕你，我可不怕！王爷，王爷！”
慕容修就在后面站着呢，秦可依跳起来招着手，生怕慕容修看不到她，慕容修淡淡地朝她瞥了眼，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秦可依却像得了鼓励似的，立马蹦蹦跳跳地开心道：“她，她不干净了王爷，我在富锦镇都打探清楚了，她在青楼做工，她还—”
“嘭！”
下一句话，秦可依尚未说完，秦可为亲自出马，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你再敢！再敢多说一个字试试！”
脚死死地踩在秦可依手上，秦可依疼得眉头紧紧蹙着，嘴里吱吱呀呀地叫个不停，秦可为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摸出袖中的匕首，刀起刀落。
“啊~”众人只听得一声惊呼，下一瞬，秦可依的舌头已经在秦可为手中。
“为儿！”这一幕慕容修都震惊了，他从未见过秦可为发狠。
是什么？让秦可为恨成这样。
一旁跪着的男子也吓傻了，裤裆中间隐隐作痛，他似乎又看到那个扛着斧头，一边发狂，一边疯狂踹他命根子的女人。
他捂紧裤裆，这会儿都讨饶都顾不上，转身撒丫子就狂奔而去。
慕容修将秦回秦湘儿塞进慕容天宇怀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一把抱住秦可为。
这该死的女人，明明怕得发颤，开口让他动手很难吗？
“为儿，别怕，以后有我，我不会再让你们母子受苦，绝不会，绝不会再让你们承受一点点委屈。”
地上的秦可依听着，不知何时晕了过去，而慕容修没再轻饶，直接下了沉河溺死的指令，并且要求溺死前挂在城门上风吹日晒三天三夜。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得罪他十四王妃的下场。
那晚，秦小爷难得地做了噩梦，即便秦可为一直抱着他，他还一直‘不要！不要！’地叫个不停，后来还是半夜请来了高尤庸，高尤庸给开了安神的药物，后半夜，秦小爷总算睡着了。
“为儿，你还不准备告诉本王么？”
出了屋子，院子里的风异常冷，秦可为缩缩身子钻进慕容修怀里，慕容修酝酿已久地一句话问出来，她几乎是瞬间僵硬，转身，脑袋埋进慕容修怀里。
往事不堪回首。
“是我的错，是我太想赚钱了，才选了烟花之地打工。虽然我们有刻意扮丑，可那日他碰巧在玩水，脸上的污渍被冲掉了，我没想到，那么小的他也会成为目标。”
秦可为哽咽着，剩下的话，不必说，慕容修已经大致猜到了。
“他们将他抓走，关了他近四天，那四天我不知道他怎么熬过来的，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
“别说了！本王明白，本王都明白。”
所以秦回强大，所以他明知自己还小，他也毫不犹豫地接下黑骑令，因为，他有整整四天的梦魇，他要与那些魔魇作斗争，他不得不逼着自己一日比一日更强大。
所以秦小爷从来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将他逼成这副模样的人。
当天晚上，天慕营建营以来收到了第一个屠杀令，慕容修的原话是：“要所有伤害秦回的人，给秦回的噩梦陪葬。”
慕容天宇那时就坐在屋顶上方，听清一切地他，第一次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行动，只因为那个被他唤作主子的人，让他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