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管家,管家点点头,又似如释重负地道:“王爷这么多年,心里只有您。除了您,谁也入不了他的眼,走不进他的心。所以王妃您--”
“管家,我明白。您且照顾好他,等我回来便是。”
“唉!是!”
管家激动得差点落下泪来。
慕容修昏迷着,秦可为被慕容懿的人接走,这人若是在他手上弄丢了,王爷醒来,他可真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有秦可为这句话,他也安心了不少。
轿辇摇摇晃晃地远去,秦可为现在没有贴身婢女了,故而只有她一个人进宫。
宫宴设在与上次端午宴同一个地方。
秦可为进宫后,慕容懿却没让她出席,只是将赐给十四王府的东西全数交给她,并将她安置在一处奢华的宫殿里。
秦可为一开始没在意,毕竟她也不喜欢那种虚伪的场合,可时间越晚,她就没法不去在意,她可是答应管家今晚会回去的。
“哎,您好,可以带我去见皇上嘛?”
她在宫殿里急得团团转,见到外面有丫鬟经过,她赶紧拉着问,潜意识里她觉得丫鬟不一定搭理她呢。事实证明,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好的,娘娘请随我来。”
丫鬟笑了笑便应下,在前面带路。
至于她的称呼,秦可为没在意,平喜也一直这样称呼她,她不知不觉中似乎习惯了。
丫鬟领着她到御书房时,御书房外站满了侍卫。
“娘娘您先等等,奴婢去问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哎--”
秦可为本想说,一起去呗,那丫鬟说完就上前了,她拦都来不及,只好站在原处急得直跺脚。
没一会儿那丫鬟着急慌忙地跑回来,“娘娘,您若要见皇上怕是要等一会儿了,守卫大哥说皇上晚宴上饮酒过多,如今旧疾犯了,御医正在里面诊治呢。”
“旧疾?”
秦可为眉头一动,心想她咋不知道慕容懿有啥旧疾啊,转念一想,她又不是前主秦可为,她当然不知道啊。
“哦,呵呵呵,那...那守卫大哥有木有说要等多久啊?”
“这......”丫鬟往那边瞥了瞥道,“这不好说啊娘娘,皇上若病得严重,御医诊治完,皇上需要休息,您也不能进去面圣的。不如,您先回去等吧?”
“可是我--”要回家啊。
她想了想,道:“那你能不能晚点帮我告诉他,我回王府了--”
秦可为话都没说完,面前丫鬟‘咚’一声给跪了,哭着看着她道:“娘娘您别为难奴婢,是奴婢将您带过来的,若奴婢不将您带回去,皇上问起来,奴婢奴婢.......呜呜呜”
“好好好,我也没说不回去啊。”
你说了要回王府啊。
那丫鬟抬着懵懂可怜的大眼看着她,秦可为狠不下心,只能将要说出口的话吞回去,原路返回。不过那丫鬟也答应她,会派人通知十四王府,她明早回去。
管家接到消息时,心便一沉。果然,第二天傍晚秦可为还没回来,他便觉得事情不妙,找了齐安进府,本是想商量对策,床上的人,却是缓缓睁开眼帘。
“王爷!王爷您终于醒了。”
管家发现床上的人动了动,当即快步跑过去,齐安也是丢了手里的东西,一个箭步冲到床前。
“呵,看来那女人还有些用,刚说到她丢了,你就醒了,她丢了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嘛?”
慕容修瞥了他一眼。
按照御医的说法,他会在第七、八天醒,今天是第六天,他体质好,内力厚,比预期的早一天醒过来,不足为奇。
只是听到齐安的话,他刚刚睁开眼,眸子便沉了。
“她丢了?为何?”
冰冷的声音,质问的语气,他坐起身,直直地看向管家。
管家微颤,连忙将事情经过一一说清楚。
“我看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就是想回去而已。能有什么隐情。”
齐安一如既往地不看好秦可为。
“王爷,老奴看着不像。您昏迷这些天,王妃一直守在您床前,对您的担心不像装的。而且她跟老奴保证了,一定会回来。
如今皇上已经得势,她没必要再骗您,更没必要欺骗老奴。
老奴相信,王妃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无法出宫。毕竟......”
管家剩下的话没说,但慕容修明白。
毕竟慕容懿对秦可为的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们本就是一对,慕容懿若想夺回,他多的是办法将秦可为困在宫内。
真相如何,其实慕容修并不在意。
他只想亲耳听到她的选择,去也好,留也罢,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根本不是他能决定的。
“备马,本王要入宫。”
“王爷/主子!”
齐安接着道:“你不会真的要去抢人啊?现在萧家苏家可都被慕容懿拉拢了,你这会儿去跟人家闹翻了,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本王知道,本王只是去寻一个结果。”
慕容修瞪了齐安一眼,他一直不满齐安对秦可为的态度。齐安但凡对秦可为上点心,此刻秦可为也不至于被困在宫里。
“做好你该做的事,再给本王惹麻烦,你就回山上继续做土匪吧。”
齐安低着头没敢反驳,他也知道自己过分了。
当天他若有心安排,只要找一队人截了秦可为的轿辇,秦可为根本没必要入宫,而慕容懿也拿他们这群土匪没辙,朝廷刚稳定,慕容懿应对朝堂都来不及,哪有空管他们。
可他没出手,因为他巴不得秦可为走得远远的。
慕容修只有气急了才赶他走,他心知自己做得不够,自然不敢说话。
管家安排好马车,当天晚上,慕容修赶在宫门关闭前,踩着点踏入宫内。
慕容懿在御书房召见他,期间他无数次说明想见秦可为,都被慕容懿巧妙地避开,最后更是以他伤势过重,尚需休息,让他早些回去。
“臣弟只是想见为儿一面,皇兄是不是防备太深了?”
慕容修终于忍无可忍,索性撕破了脸直接说。慕容懿手微顿,笑着道:“朕为何防备?朕只是觉得天色已晚,皇弟不适合出入后宫,与可儿相见罢了。”
“后宫?为儿是臣弟的王妃,住在皇兄的后宫着实不合适。请皇兄不要忘了她的身份,不要将她置于难堪之地。”
“我们都心知肚明她为何会嫁给你,臣弟又何苦自欺欺人。”
慕容修的手猛地一紧,这是他心底无法忽视的痛。
他从一开始就不是秦可为遵从内心的选择。
“臣弟只想见她一面,只想亲口问问她,她若觉得在宫内更开心,臣弟自会放手。”
慕容修缓缓说道,声音不自觉柔和了,头也垂下些。
在面对与秦可为相关的情感问题时,他总是克制不住地不自信,而他这份不自信被慕容懿利用得巧妙,他淡淡瞥了慕容修一眼,见慕容修状态到位,转头对小太监道:
“贤贵妃此时在何处?”
“回皇上的话,照时辰看来,此时贤贵妃定是在后花园散步呢。”
这么快,她就适应皇宫的生活了么?
慕容修的手又紧了些,心头甚至泛着些苦涩。
慕容懿领着他去了后花园,还没走过去便能听到远处不断传来她大笑的声音,一袭淡粉色长裙,四周点满了红色的灯笼,她如落入凡间的仙子,站在红光的正中间,翩翩起舞。
“皇上,贵妃娘娘今日很开心呢,您瞧瞧,这都跳起来了,定是为了晚上跳給皇上看在练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