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本少君就只好对你不客气了!”她抬袖祭出了自己的长鞭,甩鞭欲要朝着我打过来,好在她身后的丫鬟及时阻拦住,赶忙握住了少君的手,慌张道:“少君不可,少君忘记了上君大人的嘱咐了么,少君大人若是再闹出人命来,上君一定会责怪少君的。”
“你给我让开,本少君不能留她的,她既然这样不识好歹,本少君就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丫鬟拼命的拦着她,关键时刻心生一计,“少君,少君可以用她威胁那位公子,若是少君杀了这位姑娘,那位公子一定会恨死少君的,少君不如去试一试那位公子。”
阮灵少君安静了下来,仔细一想,“也是啊。”
我对她甚是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方才还是我高估了她,这小丫头,终归还是个丫头。
“少君,有人追上来了。”黑衣侍卫匆忙前来禀报,她叹道:“来的还真快,说曹操曹操到。”
随即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拔起刀刃,冰凉的剑口横在了我的脖子上,她一手攥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往前推,黑夜中有一道白色身影渐行渐近,子梨大步赶来,一见她用刀逼着我,整张脸便青黑了起来,沉声压住心尖的火气,他道:“你想做什么?”
阮灵少君高傲道:“没什么,就是来找你们算账来着。”
“放了她!”
女子提声道:“放了她?我为何要听你的?”
“你!”
女子又补充道:“呦,这么在乎你夫人啊,看来你们还真是够情深义重的。不过,若是你答应和本少君走,本少君就放了她。”
子梨不假思索道:“我跟你走。”
我及时开口道:“不行!”
子梨眉心拧的更紧了,“莲……”
我清晰感觉到脖子上的凉意更深澈了些,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她的黄衣广袖,我续道:“素闻阮灵少君喜欢抢人东西,原来,软灵少君还喜欢抢人家的夫君。”
“你闭嘴!”她余光扫见子梨逼过来的步伐,赶忙抬起匕首威胁道:“不要过来,这把匕首可不是普通的匕首,你若是不想让她没命,就不要过来!”
匕首划破了我脖颈上的一层皮肉,血从伤口处溢了出来,顺着匕首蜿蜒滴下,我感觉到了痛意,不过这些小伤还不足以让我皱一下眉头,子梨扫见了我脖子上的血,眼神愈发冷的吓人,“本神让你放开她,你听见了没有!”
战神不愧是战神,只此一言就令我身后的女子手上一哆嗦,不过这姑娘也太不识好歹了,颤颤拿住匕首,“你凶什么凶!我,我还就不放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话音刚落,一颗石子极快的破风而来,打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手上力度一松,匕首又深入了我血肉中几分,接着便是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一只手臂环住了我的腰,旋身之际,冰凉的手指抚在了我伤口处,他看着我的眼神,也愈发柔和清澈。
“少君。”丫鬟们赶忙去扶住她,软灵少君气的眼泪直在眼眶中打滚,指着子梨怒骂道:“你,你这个坏人!竟然敢对我动手,我爹都没有这样对我过……”
我靠进了他的怀中,他白皙的指尖染上了我脖子上的血,昂起深邃的眸,凝重道:“在下一直以为,少君不过脾气差了些,却没想到,少君的手段如此卑劣恶毒。”
“我……”她欲开口争辩,子梨却先她开口道:“还望少君日后不要再如此,若不然,在下怕误伤了少君。”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见你一面,难道如此难么!”
他臂上用力,轻易便将我抱起了起来,我错愕的环住了他的脖子,痴痴的瞧着他,他甚少,又这样威严的时候。不顾身后女子如何,只抱着我,大步的往黑夜深处走。
“喂!你别走!”身后那姑娘气的直跺脚。
他这样抱着我,倒是没有想将我放下想法,我索性便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喃喃同他道:“怪不得草木神君总说,你比她还适合做草木神君。”
他的语气没有方才那样寒冷了,追问道:“怎么说?”
我道:“因为你走哪儿都能惹到桃花,说,这一次,又是怎么招惹到人家了?”
他怔了怔,辩解道:“我冤枉,是她一直缠着我来着。”
“那怎么见过一次,人家就缠着你不放了?”
他佯装正经,低低咳了声,道:“前日我去给你买糕点的时候,无意碰见了她……”
“唔,你这个借口很好,用给自己夫人买糕点的幌子,去会小情人……”
“浑说。”他不悦,脸色铁青道:“本神看起来,像是那种人么?”
“像。”我诚实的点了点头,他语塞,“你!”
我赶忙将头往他怀中偎了偎,装模作样的呻吟了一句,“啊疼,脖子疼……”
他一听我喊疼,立马就软下了心来,“罢了,回去再同你算账。”
“回去,回去我也疼啊,你不知道,那匕首上可是有毒的。”
“有毒?什么毒,严不严重,你现在还好么,千万别睡觉,回去我给你运功疗伤。”
“傻瓜。”我既无奈又心疼的骂了他一句,他不解:“嗯?”
我道:“你不知道么,我自己是可以解毒的,我是你师姐,修为比你好,可以自己把毒逼出来。”
“你,你又吓唬我。”
“你还是快些带我回去吧,说不准我修为不济,没控制住,半路就毒发身亡了,到时候我师父是真的有可能用天雷烤你了。”
“……”
客栈——
难得子梨这小子还有些良心,亲自给我上药。
彼时我坐在板凳上,因着自己瞧不清楚伤口的位置,便只好让他高抬贵手替我清理伤口,他拿着湿毛巾给我擦脖子上的血迹,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尚有闲情逸致的在手中把玩一只茶盏,他替我擦干净了血色,敛眉认真的给我上药,“不疼么?”
我点头,“疼。”
“疼为何不叫出来?”
“叫出来会有人心疼么?”
“……”他默然,良久才道了句:“强词夺理。”
我转着杯盏玩,“哪有强词夺理,我说的不过是实话罢了,我学不来旁的女子的矫情,也做不到温柔似水,我能做到的,就只有坚强下去。一个人活着很累,一个人软弱的活着,更累。”
他抬眸看我,眼中神色黯然:“可方才,以你的修为,明明可以轻易的挣脱开,保自己无虞,为何还要让她伤了你?”
“因为,我晓得你会来,也晓得你会来救我。”
“我若是不去救你呢?”
我叹道:“那我就只好麻烦点,自己动手了。”
他手上的力度变得轻柔,“为何一定要等我去救你?”
我思纣道:“你没感觉到,被自己喜欢的人救,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么?”
“……”
他又沉默了,这次连手上的动作也僵住了,我面色不改的继续玩着杯子,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怕是个傻子也明白了我的心意。
药渗进我的伤口处,冰凉冰凉的,杯盏在手中哐哐当当了一阵后才安静的立在桌子上,他收回手,继续将药抹在手指上,沉沉道一句:“头偏些,我给你上药。”
“唔……”
许是被我突如其来的表白给吓到,这厢竟然眼睁睁的熬到了半夜,梦醒时分,我感觉到了胳膊上一阵凉意,本能的往被褥中缩了缩,他察觉到了我的东西,便好心的抬手来给我提被子,可我感觉到了他的温度后就不愿意撒手,往他的怀中蹭了蹭,索性将胳膊搭在他的身上,含含糊糊道:“子梨,你怎么还不睡?”
他亦是分不清我究竟是真的苏醒了,还是在糊里糊涂的说着梦话,大手在我的背上轻轻拍了拍,身子绷紧,没敢推开我,犹豫着开口:“我,我睡不着。”
我慵懒而又神志不清的哦了声,“我陪你,你乖些……”
“莲华……”
再后来我便没有了意识,彻底的睡着了过去,隐约间有一只稍带凉意的手拂开了我额前碎发,指腹从我的眉眼,描至我的鼻息……
翌日一早,我醒的比他早,不过,这好不容易比他早了一回,彼时我才发现,我已经快将他给挤下床肚了,且我还在紧紧抱着他的腰……这种姿势,真是很容易让人浮想翩翩……
还好他现在还在熟睡,我深呼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将手从他的身上拿下来,悄然撑起身子,将他揽着我的胳膊拿下,目光辗转落在了他的容颜上,这般安静的俊逸容颜,让人一看便很难挪开眼睛,果然,食色性也……
我偷偷的伸出手,朝着他的鼻子下手,拿捏着不将他扰醒的力度捏了捏他的鼻子,手指抚过他的唇,我看着他,愈发深陷其中,情不自禁的便靠近了他,将唇缓缓靠近了他的唇。这种乘人不备亲人家的做法固然不道德,可罪恶的源头,都是他这张脸,怪不得我……
不过,我想这世上该是没有什么事比偷亲人家还被当场抓住更可怕,彼时我还滞留他唇畔的余温不可自拔,他却缓然睁开了一双灿若星空的眸,与我的眸光四目相对……
完了,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