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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连环命案

司令,奴家不从 朱七慕九 8198 2021-04-25 12:28

  溪草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天不亮就醒来了。看时间尚早,干脆起床到厨房做早餐。

  可满肚子的雄心壮志,真正实践起来,溪草完全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

  说起来,她对烹饪完全一窍不通。自小出身富贵,这些人间烟火离她太过遥远;而后在人牙子手中几番易手,人家又担心油盐柴米磨损了货品娇嫩的皮肤,无法卖得好价;即便到了庆园春,从掌灯丫鬟做起,也没有接触过粗重活计。

  唯一一次正儿八经入厨房,还是上次谢二病了,她就着厨房的鸡汤给他下了一碗刀削面。

  平心而论,溪草是不喜欢下厨的。可昨天和梅凤官闲聊,听他提起忠顺王府的几道菜肴,溪草突然心中一动,如果她练好厨艺,亲手做给他吃,那该多好。

  溪草于是撸起袖子,在放着时鲜蔬菜的篮子中挑了一些菜,而后又转身舀了几大勺面粉,决定还是从最熟悉的刀削面下手。

  可弄了半天却是不得其法,上次在谢府厨房,还有桑姐在旁边帮衬,这次换她一人操刀,似乎一切都陌生了。

  溪草泄气,厨房的刘嫂起床见灯亮,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家中进贼了。往里面走,发现是溪草,更是险些惊掉了下巴。

  “哎呦,云卿小姐,你这是在干嘛啊?”

  看着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厨房,溪草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本来想早起做早餐的,没想到……”

  刘嫂哭笑不得。

  “这些活计哪是小姐你做的啊,还是换我来吧。”

  溪草折腾了半天,也弄得信心受挫,逐也收了手,上楼重新去换衣裳。

  吃早餐的时候,陆承宣知道了这件事,还拿来打趣溪草。

  “你姆妈也不会做这些家务事。当年她去欧洲读书的时候,谢府还给她派了两位听差,三个保姆。哪像爸爸,自己一个人跑着去,什么都要自己动手。等爸爸眼睛好了,给你烤牛排和面包吃,这些我相当拿手。话说,好端端的,云卿怎么突然对下厨感兴趣了?”

  真相不便坦露,溪草有些愧疚地道。

  “我也想做给爸爸吃啊。”

  陆承宣果然欣慰。

  “你若是感兴趣,也可以请大厨来家里授课。不过女孩子家,也没有必要学这些,时代不同了,找一个会下厨的姑爷不就行了。”

  玉兰也来凑嘴。

  “是啊,据说表少爷就很会做菜,和老爷一样,他从前在德国留学的时候,什么都是亲力亲为。”

  溪草手中的筷子差点掉进碗中,她不悦地瞪了玉兰一眼,纳闷这丫头什么时候被谢二收买了。

  没想到陆承宣却听到了心里。

  “洛白啊,说起来他似乎好长时间没有来了。若没有他,我们父女如何能团聚。爸爸醒来后,早就想请你姨妈他们来家里吃顿便饭,亲自向他们致谢。云卿,你看什么时候合适,就给他们下帖子。”

  溪草自然一万个不愿意,再说谢洛白本就反对她治好了陆承宣,与其到时候吃闭门羹,还不如不要让陆承宣抱太大希望。

  “爸爸,等过些时日吧,这几天表哥军中事务繁多,不方便。”

  吃过早餐,溪草又陪陆承宣在院子中散了一会步,今日是陶素茹的例行会诊,一直等陶医生到了,才回到自己的起居室。

  “小姐,昨晚你睡下后,文佩小姐曾给你来过电话,听到你睡下了,让你第二天有空回她一下。”

  玉兰小心翼翼地来敲门,见溪草半天不理她,无措地站了一会尤要转身离开,却听溪草冷冷道。

  “谢司令的事,是谁让你说的?”

  玉兰一怔,垂首道。

  “小姐息怒,这,这些都是小四哥告诉我的。没有人要我说,是玉兰一时忘情……”

  “小四?”

  溪草一愣,发现向来精明的小姑娘满脸不自在,溪草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明明每次谢洛白来的时候,何湛与小四都会同时出现,溪草有些想不通玉兰怎么没看上相对斯文正派的何副官,反而相中了一脸恶相的小四?

  “倒是我疏忽了。玉兰,我不反对你交朋友,不过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知道吧?”

  溪草可不希望玉兰被花言巧嘴的小四洗脑,反而成为了谢二监视自己的眼线。

  玉兰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自从来到小姐身边,玉兰的心中就只有小姐一个,绝不会做背主之事。”

  溪草把她从地上扶起,眨眼道。

  “我相信你,如果小四胆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讨回来!”

  阳台上的七喜听到了,在架子上来回跳动,一个劲重复。

  “讨回来!讨回来!”

  看玉兰一张脸红得滴血,溪草也不再揶揄她。

  “你给七喜喂点东西,我先去给文佩回电话。”

  原本以为杜文佩这通电话无外乎是一些少女情怀的喟叹和闲话,不想其中内容却让溪草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沈老太太的宴上,龙砚秋把张存芝给打了?”

  “啧啧,这么大反应!”杜文佩失笑。

  “若不是昨天和傅钧言一起喝咖啡,知道你和谢二宴还未开就走了,我还纳闷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这可是雍州城近来最大的八卦啊!不过张存芝也够倒霉的,先是被谢二关进了大牢,现在又被龙砚秋打了一顿,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

  杜文佩和张存芝几无交集,从前对其也无甚感觉,可自从知道溪草被她在谢府堂会上摆了一道,便把她深深恨了,只后悔当时自己怎么不在现场,也扇她几个耳光。

  “说起来龙砚秋也是个狠角色啊,似乎就是听到有人议论张存芝和谢二的关系,当即就找到人,二话不说就把她揍了一顿!据说伤得还不轻,昨天上午谢二就带着龙砚秋去圣彼得医院,亲自给人赔罪去了。对了对了,你看今天的报纸,上面有写呢!”

  杜文佩滔滔不绝。

  末了又抱怨傅钧言。

  “傅钧言也真是的!你们昨天早上不是一起去熊六爷的厂子办事吗?怎么他没有告诉你?”

  “这件事和我又没有关系,言表哥才不会这么多嘴!”

  “你个丫头,你是在嫌我多嘴吗?”杜文佩佯作发怒。

  “我不管,过几天你要请我喝咖啡。”

  溪草故意调侃。

  “怎么,言表哥请你喝的咖啡不好喝吗?”

  两人又调笑了一会,溪草才挂了电话,随后立即遣下人把昨天和今天的报纸都送了上来。正规发行的报纸上并没有提及,反而是一些八卦娱乐报刊上有发现。

  溪草挑出其中一张,翻到双姝打架的版面。

  记者用鸳鸯蝴蝶派的写法,把市长千金及神秘空降的蓉城闺秀,从争吵到斗殴的整个过程描写得活灵活现,他用词精妙,生动有趣,让观者无一不身临其境;在文章的末尾,还含糊地提了一嘴二人打架的缘由。

  “古有冲冠一怒为红颜,今有双姝为爱拳脚踢……”溪草正看得津津有味,注意力却落在了右下角的一张配图上。

  尽管只是背影,可溪草一眼就认出是陆铮与龙砚秋当天宴上的装扮。

  自从知晓陆铮接近女人,并非如表面的花心滥@交,溪草就对这人多了几分警惕。

  照片的背景是六国饭店大门,那晚谢洛白分明交代何副官和小四把龙砚秋安全送回家,这张照片或许是拍摄于宴会结束的时候。

  不过这家伙接近龙砚秋,又在打什么主意?

  溪草托腮思索了片刻,顺便翻了翻其他报纸。

  果然在几张报纸上,看到了登载着谢洛白和龙砚秋出现在圣彼得医院门口的照片。

  不过溪草翻遍全部报纸,却没有找到提及谢洛白和沈督军父子关系的文章,想来已被沈家或谢府提前打理了;对比龙砚秋打架的报道却没被和谐,大抵是谢洛白想给她一个教训。

  也好,这倒是省了她不少麻烦!

  想到很长一段日子,谢洛白都会被这位来自蓉城的龙小姐缠得无暇东顾,溪草就心情大好。

  她把报纸推到一边,旋开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熊家棉被的受害者只给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如果约定时限到来,警备厅没有查到具体原因,按照那天的承诺,熊家就要承担双倍赔偿。

  溪草之前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待看了随报纸一起送来,傅钧言收集的受害者名单,瞬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上面的名字足有千人,虽说赔偿金额不至于让熊家织业倒闭,可这样声势浩大的业界丑闻,足以让熊家织业在华夏无法翻身。

  若真如自己所料,这是他人有意侵害,那会是谁呢?熊家织业最大的竞争对手?

  不对,华夏土布在洋布面前毫无竞争力,再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对方犯不着和拥有华兴社背景的熊家过不去。

  那会不会……

  是和自己有着同样目的的收购者?比如……同样对熊家织业势在必得的赵寅成。

  溪草眸中闪过一道利芒。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赵寅成向熊老太太自导自演了这样一出戏,最后又扮演救世主角色,亲自了结……

  这家伙,果真心思深沉。

  溪草于是致电傅钧言,听到溪草的猜测,傅钧言二话不说,立马答应。

  “好,我会让人盯紧赵寅成。不过昨日在现场煽动受害者闹事的那个山东绸,兴许幕后之人察觉他暴露了,今天大早,竟被人发现死在了码头。”

  溪草心中一惊。

  “哪个码头?”

  傅钧言报了一个地名,溪草一愣,竟然是杜九的地盘。

  “好,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看看!”

  杜九的码头,好几个都是赵翔看守。溪草顺着印象,让家中司机把她送到了杜九隶下的一个赌场,只在外面亮出身份,对方便把她恭敬地请到了二楼。

  “云卿小姐,稍等,小的现在就去请翔哥。”

  只坐了几分钟,赵翔便一头大汗疾步进来。

  “云卿小姐,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溪草开门见山。

  “翔哥,听说今天在九公的码头发现了一具尸体。”

  “那可不是!”赵翔说起这个就来气。

  “是一个叫王二的杂碎!哪里死不好,偏生要死在这里!害得今天好几艘船都不敢在咱们这边停靠,损失了老子好几单生意!”

  船只出行讲究一个吉利,在码头上发生凶煞命案,自是对方忌讳。

  “而且那死鬼的婆娘还是个不省心的,今天大早就跑到码头烧纸,带着一家老小披麻戴孝的,简直闹心。”

  溪草心中一动。

  “她人呢?”

  “赶了几次,却都赶不走,索性都被我抓起来了,关到了一处!”赵翔不耐烦道。

  “人又不是我们弄死的,跑我们这里来发疯干什么!”

  熊家织业,黑心棉被,码头横死,撒泼闹事……

  一幕幕如跑马灯一般在溪草脑中回放,她猛然从座上站起。

  “不好,祥哥,快带我去见王二家眷!这件事恐怕是有人要对九公不利!”

  听到有人要加害自己的师傅,赵翔不敢大意。先前和溪草对付陆荣坤一家时,他就见识了溪草的本事,当即也不含糊,带着溪草直奔雍州港口。

  距港口一里地外,搭着很多棚户板房,是码头工人一家老小的居住地。

  赵翔指挥司机把车子停在规模最大的一片棚户区外,疾步在前带路,似想起后面还有个娇滴滴的小姐,不由放慢了脚步,回头一看溪草跟得倒紧,又加快了脚步。

  溪草庆幸,幸亏今天穿着平底绣花鞋。路过错落凌乱的板房,走过杂乱无章的小道,绕过随意堆砌的杂物,溪草步步紧跟。

  可她的脚程到底比不得赵翔,见赵翔转身进入了一间小屋,溪草正要跟过去。

  还未跨过门槛,便听里面传来一阵惊天震响,随着一个黑影噗通一声被扔了出来,男人的咆哮随之响起。

  “全部都翘辫子了?你他妈的是怎么守的?早上还好端端的,你和我说,现在人都死在我们地上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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