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般喜欢给自己的相公欲加罪名?看我如何惩罚你。”夏淳沣将自己冰凉的手掌按在她温热的脸上,冻得她哇哇大叫。
莫芊桃不甘示弱,从被子里爬起来,坐到他身上,开始挠痒痒。她知道夏淳沣胳肢窝最是敏感。
约摸一刻钟之后,两人闹够了,夏淳沣也安耐不住心中火焰。
“奶娘说想抱孙子,你看要不要生一个?”她暧昧的看着夏淳沣,等着他点头认同,怎知他摇摇头,说眼下不是时候。
不是适合?
怀孕还得挑个黄道吉日不成?
“你认为何时合适?”莫芊桃感觉自己还是太年轻,尤其又是创业期间,不适合生孩子,她不过是想摸清夏淳沣心里的想法。
“你这身子骨,还需养好再说。”夏淳沣一句话打消她全部疑虑。
眼下,她确实需要调理好身子。在这医学不发达的年代,搞不好生个孩子真会要了她的命。
夏淳沣见她心不在焉,便想着法子逗弄她,指尖从脚板心窜入,惊得她倒抽一口气。总算将纷乱的思绪收回,全新投入这场畅快淋漓的欢爱之中。
翌日,雪已经停止,日照三更两人才起床,连铺子都未赶着去开,大抵是对莞姚姐弟放心的。夏莲枝最是不喜她终日懒洋洋的,自然免不了责怪。
莫芊桃却满不在意,只与她说忙着造人,激得夏莲枝一阵面红耳赤。
她对莫芊桃的总结只有四个字:恬不知耻。
用过早饭后,夏淳沣便将莫芊桃塞进马车,说要带她去看深山雪景。她一听不乐意,闹着要下马车。
“雪景有什么好看的,这一眼望去的雪还不够看吗?冷死人了。”她搓搓手,对夏淳沣一脸不满。
夏淳沣本意是想多陪陪她,怎知她这般不解风情,“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她手朝屋里指了指,意思很明显,想回被窝里去。
“不怕奶娘又指责你?”夏淳沣目光一斜,似有吓唬她的意思。
她莞尔一笑,“所有呀,你得陪着我,要骂也是两人一起骂。”
“为夫明白了,你是想……”说着,他眸光变得暧昧起来,“昨夜你可尽兴?”
“胡说什么呢。”纵容是莫芊桃想到昨夜的事,也是面红耳热,羞愧的要抬脚踹他。
夏淳沣钻进马车内,一脸正色,“如今,你我都有空暇,我便想陪着你四处周周看看,省得临老了数落我,被子孙们看了笑话。”
莫芊桃没想到,他想得这般长远。
“你若不想出去,我也不强迫,一切随你意愿。”若都是他一厢情愿,那还有何意义?一切都随他家娘子的意思。
走走就走走呗。
莫芊桃忽然想起,附近貌似一片杏树林,此时应该是金灿灿的一片美景怡人。
于是,两人驱车前往山后的杏树林。道路蜿蜒十分难行,加之大雪铺地,道路打滑,并不好行走,迫不得已,两人将马车拴在一处,穿上厚厚的披风下车行走。
本以为杏树林人迹罕见,没想到雪地上留下许多来来回回的脚印儿。
“看来此处还是风景绝佳之地。”莫芊桃看着地上深浅不一的脚印,禁不住打趣,毕竟道路难行,能进入一探美景的人,必定是慕名已久,亦或充满闲情逸致的文人雅士。
遍地的杏叶,远远看着,好似成群结队的小黄鸭子,在雪白的地面上不时随风跳跃。参天的大树遮挡了白云和阳光,仿佛天与地之间只剩下白和黄色。
莫芊桃仰头看着,宛如置身神话里的仙境。夏淳沣许久等不到她说话,便瞧瞧站在她身后,在她腰上挠了一把,吓得她立刻躲避。
夏淳沣立刻扑上去,却被一记雪球扎扎实实砸在脑门上,一抬头便对上莫芊桃那双充满狡黠笑意的眸子。
“好呀,居然偷偷对我使坏。”雪花还是太冰凉,夏淳沣不忍让她沾身,便直直的追了上去,两人在雪地里嬉闹了许久,丝毫没有注意到隐在深处,有一座凉亭,端坐在其中的是凤榕溪以及吴穆赟的暖床丫鬟翠红。
“那边可是卖卤鸭的两夫妇?”凤榕溪不确定的指了指不远处奔跑的两人。
碧园探头看了看,“是那两夫妻。”
“这大冷天的也不怕冻着。”说着,她伸手用树枝拨了拨面前的小火炉。
翠红心下生疑,“想不到夫人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缘居然这样广。”
“我们夫人为何和善,才会注意到这些小门小户的家子。”欢袭很知维护自己的主子,这不过才两三句,她便知道出来抬架子。
“你可觉着冷?”凤榕溪笑得和煦,转而让欢袭给她递了件衣裳。
翠红稍作犹豫后穿上了,她偷偷瞄了凤榕溪一眼,猜不透这冰天雪地的,她为何会带自己出来赏雪看杏。
“夫人是否该回去了?若是一会儿下大雪,怕是不那么容易走了。”欢袭一直在身后陪着,不停的搓手取暖。
“不急,见着朋友,我邀他们过来叙叙。”继而,转身吩咐欢袭以雪化水烹茶待客。而碧园便去邀请夏淳沣夫妇。
莫芊桃虽然没见过碧园,但顺眼一看,还是能注意到穿着华贵的凤榕溪。她本不想去,可夏淳沣不知作何打算,硬是要拽着她过去寻晦气。
“想不到夫人还记得我们夫妇,实属草民荣幸。”夏淳沣对她落落大方的行了个礼,莫芊桃也随他之后欠了欠身。
两人落座时夏淳沣将自己的披肩,垫到莫芊桃屁股下面,与她将冰冷的石头隔开,也是在这时,他注意到凤榕溪座位上垫着柔软的蒲团,而她身边的女子:翠红,穿着单薄直直的坐在冰凉的石凳上。
凤榕溪没有露出为难之意,爽快的给两人看座,这道让莫芊桃满腹疑问,随即也注意到她身边,低眉顺耳的翠红,只见她面青口唇白,似乎不太舒服,便问道,“这位是?”
“她呀!”凤榕溪掩嘴笑了,“她眼下是我们大人房中伺候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府上的姨娘,她弹得一手好瑶筝,让大人欢喜得不得了,我也甚感欣慰。”
翠红朝两人颔首。
莫芊桃不知她这是唱哪出,特意叫她过来,莫不是炫耀吴穆赟马上就有小妾了?这对她这个当家主母来说,未必就是什么好事,顶多就是讨个温雅娴熟的好名声,那不就等于打碎牙齿和血吞。
“还是多得夫人照应,翠红才有机会服侍大人。”翠红立刻将功劳推回给她,就仿若被惊到的小鸟。
“翠红的瑶筝弹得是极好,当真是让人绕梁三日,要不?你给他们夫妻来一弹?让他们也悦悦耳。”凤榕溪面上挂着笑意,暗里却是想膈应人。
一来暗骂夏氏夫妇没见识,一个府上没有名分的暖床丫鬟都能让他们开眼界。
二来是提醒翠红自己的出生,日后不要有僭越。
莫芊桃看着当真是为她的手段暗暗称快,这凤榕溪表面看着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明里暗里整人的招数不少,没有半点深闺大院小姐的天真与豁达。
见翠红已经拿起瑶筝,夏淳沣做出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样子,“那我等听听,助长见识呗。”
莫芊桃笑了笑,很是不在乎。
便给翠红一个发挥的机会,反正那玩意儿她也听不懂,若是换做钢琴还能听听。
指尖缓缓拨动瑶筝,可翠红表情略显僵硬,弹奏的速度很是迟缓,她的手指已经冻僵了,眉头微微紧了紧,她硬着头皮没有停止。
“好了。”凤榕溪忽然出声叫停,面上察觉不出丝毫不悦。
“奴婢失礼了。”翠红心头一颤,感觉好似置身冰窖,没有一点温度。
“翠红,不是我说你,夫人的朋友在此处呢,你怎么能这般轻慢了客人,莫不是因为大人不在,所以连繁衍都不屑了?”欢袭总是那个最懂得察言观色的,她说出来凤榕溪想说而不敢愿说的话。
“无碍,我夫妇二人就是图个新鲜,本就不是什么文人雅士。”夏淳沣适时解围,全当听不明白欢袭话里讽刺夫妻两人是粗人,压根听不懂五音十二律。
“欢袭,莫要胡言乱语。”她轻斥了一声,继而又道,“见笑了。”说完茗了口茶,眉宇间带着得逞笑意。
“这天寒地冻的,夫人怎想起出来赏雪。”莫芊桃看着她显摆,看腻歪了,便将话题转到别处。
她搓了搓手心,笑得有几分羞涩,“相公原本也是不放心我一人出来的,又担心我在府中憋闷,便叫了些家眷陪我出来逛逛,四处瞧瞧,这不,出门居然还捎带了许多糕点生怕我饿着似的。”
莫芊桃眉头一挑,怀疑吴穆赟是否想将她打发出去些日子,这才派遣仆人送吃食,茶点样样不落下,然而,她却会错意。
想到极有这个可能,莫芊桃便禁不住笑了。
“你在笑什么?”凤榕溪厌恶极了她此时面上的笑意,好似在讽刺自己一般。
她顺嘴说道,“羡慕夫人有个好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