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离身上的毒素已经被驱的差不多了,邀叶的药果然好用,他手臂上原本的黑血,现在也变成了正常的鲜红色,只要能够止血就差不多了。
只是在阎离刚刚睁眼的那一瞬间,一个重物倒地的闷哼声惊醒了他。
他下意识的朝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见容长安紧闭着双眼,煞白着一张小脸蜷缩在地上。
阎离连忙起身,走到了容长安的身边。
不看不知道,一看阎离才发现,容长安身上的伤口有多触目惊心。
她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了,有被黑衣人砍得,也有在跳崖的时候,为了护住重伤的阎离而被石头和树枝刮伤的,而她的右边手臂,已经软绵绵的吊在她的肩膀上,显然是已经严重脱臼了。
一头黑发被打湿了,散散的贴在她的额头和脸上,一张原本绝色的小脸,此时已经变得苍白,只有跳动着的火光才在她的脸上映出了几分血色。
阎离心里一动,这个女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强撑着把他从水里拉上来,又从岸上搬到了这个山洞里面,还找来这么多东西。
阎离的眼神,转到了地上的紫藤花上。
紫藤花的效果,他自然是知晓的,想到这里,阎离突然有些感动。
“唔……阎离?”
容长安刚刚倒下去了,但是并没有昏迷,只是眼前有一些发黑罢了,她微微睁开眼,就看见阎离正蹲在她的身边,为她自己的检查着身上的伤口。
跳动的火光照耀着阎离的脸,让阎离原本如刀削般冷硬的五官,变得有些柔和了起来。
容长安忽的心跳就漏了一拍。
前世和从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阎离居然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嗯。”阎离淡淡的应了一声,他把容长安从地上扶了起来坐好,“你的手臂已经严重脱臼了,我现在要把它接上去,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一手握着容长安脱臼的那只胳膊,阎离心里已经猜到了容长安的胳膊是怎么样弄得了。
那个时候,要是自己是清醒的,恐怕也会选择跳崖吧?而容长安的胳膊,恐怕就是为了吊住两人的重量,才会脱臼的。
“嗯,你接吧,我能忍得住。”容长安咬了咬毫无血色的下唇,道。
她征战沙场,受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伤,不过是胳膊掉了接个胳膊罢了,容长安自问这一点的小痛还是能忍得住的,更何况,在战场上,胳膊脱臼更是常有的事情。
阎离看了容长安一眼,道,“那我数三个数就开始了,一,二……”
“咔嚓。”
“嗯……”
阎离数到了“二”的时候,就突然动手把容长安的胳膊给接了上去,伴随着一个细小的骨头摩擦的声音,还有容长安的一声闷哼,她的胳膊就被阎离接好了。
容长安脸色猛然一白,她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在一阵剧痛之后,就舒服了不少,至少能够轻微的动弹一下了。
“谢谢。”容长安的声音有些沙哑。
阎离现在才对容长安真正额刮目相看。
错骨之痛就连很多男人都不能忍受,但是容长安居然只是闷哼了一声,连痛都没有叫一声,这让阎离有些惊讶。
“你的伤,我找了一些紫藤花,你快敷上,邀叶应该会很快就找到我们的。”容长安往火堆旁边坐了一点,现在她浑身湿透,冷的不行。
阎离像是看出来了容长安的感觉,他背过身去,“把外面湿透的衣服脱下来吧,往火堆旁边坐一坐,现在的这个天气,着凉了就不好了。”
说着,阎离又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道:“你身上的伤,还要敷草药,而且邀叶的药虽然管用,但是还是要用内力把你身体里面的毒素逼出来,我现在恢复了不少了,你快弄,待会我帮你把毒素催出来。”
容长安点点头,也没有多矫情。
她与那些深闺里面的女子,到底还是大不同的。
很快,容长安利索的脱完了自己的衣服,往火堆旁边坐了一点,温暖的火焰让容长安整个人有了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好了,阎离,你也坐过来一点吧。”容长安说着往旁边移了一点,让阎离也坐过来一点,毕竟这火堆也不大,阎离又坐的那么远,容长安担心他烘不到。
阎离没有拒绝,坐过来了一点。
现在他和容长安身上都是只穿着白色的亵衣亵裤,阎离还好,容长安身上的衣服因为湿了,紧紧的贴在身上,把她曼妙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阎离的视线不经意看到了容长安的身上,顿时下腹一紧,他也立刻把视线移了开来。
没想到这个丫头身材还是蛮好的。
容长安完全没有注意到阎离不自然的神色,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她,对于男女之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除了上一世一颗心都扑在了李亥身上除外。
“你手上的伤比我严重,来,坐过来一点,我帮你敷药。”容长安看了一眼阎离左手上的伤,面容严肃的说道。
现在她们都受伤了,又是在这崖底,想要爬上去简直是做梦,所以只能等着邀叶带人来救他们,而邀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带人过来,要是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失血过多,或者发烧了的话,绝对会是一个麻烦事。
“嗯,有劳了。”阎离依言把左手伸了过去,让容长安替他包扎伤口。
因为自己的衣服已经破的不像样子了,容长安索性也就不要了,她把衣服撕成一片一片长长的布条,放在一边备用。
容长安握着阎离的手,轻柔的撕开了他左臂上的衣服,露出了那狰狞的伤口。
黑血倒是已经流干净了,只是刚刚被潭水泡过,阎离手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泛白,看起来颇为可怖。
容长安却面不改色,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阎离手臂上的伤口,然后拿过一边的紫藤花,熟练的揉碎,一点一点的敷在了阎离的伤口上,最后再用刚刚她把衣服撕碎的长布条,一圈一圈的包扎了起来。
“好了。”知道最后一点伤口被包扎了起来,容长安略略的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汗水。
阎离手臂上的伤口这么长,又这么深,容长安在包扎的时候,生怕弄疼了他,所以动作十分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