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春桃那双坚定的眼眸,容长安只觉得心中倍感安慰:“你若能理解便好,若是觉的心惊胆战,过不安生,我便给你寻一个好人家。”
春桃听到容长安这样说,瞬间害怕起来,连忙跪在了地上,焦急的说道:“主子可是嫌弃春桃了?若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主子尽管说便是,奴婢都改。”
容长安诧异的看着春桃的举动,连忙站起身来将她搀扶起来:“我何时嫌弃过你?不过是不想让你和我一样一直在宫中待下去罢了,这吃人不透骨头的地方,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春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神无比坚定的看着容长安说道:“因为这里有主子,奴婢最珍视的人就在此处,这宫中哪怕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奴婢也原为主子卖命!”
她的真心毫无保留的宣泄出来,容长安心中觉的感动的同时,反而也觉的自己害了春桃。
“你这丫头……你若是有朝一日想要离开了,我定然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将你强留在这里,以后可别动不动就跪了,你我表面为主仆,实则也是姐妹。”
容长安嫣然一笑,手中的帕子帮她拭去了眼角残留着的点点泪珠。
春桃重重的点头,伺候着容长安睡过去后她才肯回到自己的房间,待到殿门被关上,容长安缓缓睁开了眼睛,回想着阎离与自己说的种种,在看看身边这些尽心尽力的人,她这一生也算是比上一世过的有尊严了些。
直到天边泛起一抹白鱼肚,容长安才缓缓闭上了眼眸,深沉的睡了过去,一如既往的噩梦将她从梦中拉回了现实,上一世那些对她尽心尽责的人纷纷惨死在她的面前,着实已经成为了她心底的噩梦。
容长安轻叹一口气,缓缓坐起身来,揉了揉额头,早已经侍奉在一旁的春桃将垂帘掀起。
“主子脸色怎么这么差?可是昨晚又被噩梦惊醒了几次?”
春桃看着容长安的脸色发白,有些担忧的问着。
容长安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懒散的活动了一下身子骨,随后洗漱换好了衣裳。
进来几日那些人倒是安分了不少,也不知道四大护卫将那贱奴才带去了哪里,不过自己已经下过命令,怕是在怎样也绝不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容长安坐在凤椅上,看着前来请安的嫔妃你一句我一句的叫嚷着,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清咳两声,若无其事的问道:“夏嫔今日为何没来?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春桃低着头恭敬的回道:“夏嫔娘娘那边并未派人前来传话,奴婢也不知情。”
“兴许是前些日子在外受了寒风,就连臣妾都差点染了风寒,她在寒风中站的时辰较久,应当是身体抱恙了。”
一道甜美的声线传来,容长安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纳兰无忧用手中的帕子捂住了嘴角,脸上带着点点笑意,无奈的说着,容长安点了点头,关心道:“兰贵妃还是要多注意身子,免得感染了风寒,你体质本就虚弱,若是染了病症,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后宫的女子那个不娇柔?臣妾前些日子去太后哪里请安,还不是站了数个时辰?也未见则怎样,倒是无忧妹妹一天到晚病怏怏的,莫不熟故意装出一副柔弱样子,摆给皇上看的?”
容长安的话音这才刚刚落下,一旁就传来了木容仪不屑的声音,看她那样子是对纳兰无忧一丝好感都不存在了。
纳兰无忧脸上的笑意顿了顿,紧接着清咳两声应答道:“本宫的身子自然是比不上姐姐的身子骨硬朗,皇上也是看着本宫身子弱,这才常常前来探望。”
她越是嫉妒自己得宠,纳兰无忧便无底线的炫耀着盛宠,一时间长乐宫内便弥漫着一股擦火的味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不谦让。
从前纳兰无忧刚刚经历灭门之痛,自然是无心在于别人比较什么,可如今已经身为后妃,她断然不能够在被人踩在脚下,这样只怕有朝一日会死无葬身之地。
容长安看不透纳兰无忧,也不愿与其有太多的接触,看起来越是人畜无害的女子,便越是阴狠毒辣,也不知道纳兰无忧是隐藏的太深,还是真的柔弱善良。
“本宫听着你们闲聊,当真是有些疲倦了,都散了吧。”
容长安揉了揉额头,始终保持着中立的姿态,有人想要与她联盟,都被她统统拒绝,若是和别人联盟,倒还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只怕对于不了解的人给予信任,往后自己恐怕只有挨刀子的分量了。
“臣妾告退。”
众人听她这一番话,便匆匆起身行礼,井然有序的离开了长乐宫内,容长安摆了摆手,剩下的几名宫女便匆匆的离开了殿内。
春桃将殿门紧闭,知道容长安可能有要事处理。
“日月星辰。”
容长安冷声喊道,只见四道黑色的人影一闪而过,若非这几人是应声而下,恐怕春桃早已经跑出去大声叫嚷有刺客了。
“主子,您有何吩咐?”
为首的男子俯身行礼缓缓问道,容长安深吸一口气,随后说道:“这包药物你便下入夏紫烟的杯中,顺带着将那男子喂了哑药扔进她的房中。”
那四人也是聪明人,一听便知道这药到底是什么东西,接下来该干什么也一听便懂。
“属下明白。”
话音落下,容长安手中的药物便被人拿走,那四人也快速消失不见。
“主子……您这是?”
春桃愣在原地,有些诧异的问道,看着眼前的女人,似乎觉的她变了不少,可到底改变了哪里,她却又说不明白。
容长安将自己眼底的一片阴冷给收了回去,转过头温柔的看着春桃缓缓说道:“有些事情总归是要还的,夏紫烟给我带来了这么多的出其不意,我自然也该给她回一份重礼。”
春桃直勾勾的看着容长安木讷的点了点头,她没有理由阻止容长安去这么做,但是心底却隐约不想让她变成那样阴险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