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后明显逐客的声音,容长安双眸一凝,眸光亮起,划过点点意味不明的暗光,远山眉轻轻地蹙起来,恰似一朵娇羞的含羞草,禁不起半点掇弄,便羞涩地将叶子合拢起来。
“回禀太后娘娘,如今,丞相的腿跪成这样,太后娘娘也忍心让丞相这样回去?恐怕太后会遭天下人耻笑吧!”容长安的声音不大,却透露出一股浓浓铿锵有力的味道,听在太后的心里,让她蓦地打了个冷颤。
“那你们就先留下吧,等丞相的腿没事了再走也行,哀家困乏了,嬷嬷,扶哀家去内间歇息。”太后面色无波无澜地看了眼容长安,以及躺在床榻上的阎离,声音缓缓地响起来,对着一旁静静地侍立的嬷嬷开口说道,声音透露出些微的疲惫倦怠。
现在夜色也很晚了,她刚才透过窗户看夜空,已经看不到月亮了,太后心里知道,月亮已经爬到中天去了,如今的夜色是相当晚了。
一番思索之下,太后被突如其来席卷的困意给弄得心里发软,因而对眼前的容长安和阎离他们,她的心里也没有过多的计较。
如今,太后只想赶紧地去被窝里睡个好觉,她的眼帘恍若一个沉重的门户。
恍惚间,她似乎要将眼眸给闭上了,可却在下一秒,太后眸子睁得圆圆的,犹如一颗沾满芝麻的汤圆,让人望之,感到略微好笑。
容长安抬眸轻轻地瞥了眼端坐在凤榻上的太后,瞧到她掩饰不住疲惫的面容,以及她还打瞌睡似的样子,她的心里蓦然划过点点惊讶。
太后这般样子,倒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五味杂陈之下,容长安也垂下眼帘,掩去了眸子划过的点点无奈。
听罢,容长安声音平稳地缓缓地响起来,“臣妾就在次此谢过太后娘娘,太后万福金安。”
说着的同时,容长安双眸一凝,抬起头怔怔然地望着太后的面容,远山眉紧紧地蹙起,如画的眉眼间满是一片云淡清风的样子,可如果稍微瞧仔细点,你便可看到隐约的忧虑。
“微臣谢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躺在床榻上的阎离,此时,他俊眉也随之蹙起,犹如两座紧紧粘合在一起的山峰,悬崖峭壁,陡峭迷人。
阎离心里却划过点点怪异的感觉,的确,躺在床上跟皇家行礼,这还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可又没办法。
他的腿现如今不会动弹,他也不敢轻易地下床跪地请安。
刚才经过容长安一番按摩以后,阎离也感到自己腿部的血脉似乎有所回暖,整个腿也不似一开始那般僵硬地如同两个千年镔铁,散发出森森的寒气,让阎离看得都觉得难受。
而今,瞧着这点迹象,阎离哪敢再拿自己的腿来冒险?
想到这,阎离也不由得在自己的心里划过点点无奈,他俊美的面容挂着一抹淡淡如云雾的微笑,让人感到缥缈虚无,似是即将要驾鹤西去一般。
而还没等阎离说完自己的话,容长安已经看到了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缓缓地站起身来。
顿时,她在深宫繁华富贵之中滋养出来的富贵气息便瞬间显露出来,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
不可否认的是,如今年过半百的太后正是处在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阶段,那身上保养地却像是三十多岁的妇人,难怪会吸引地沈家家主如此为之着迷,甚至不可自拔。
瞧着太后到了中年依然不盈一握的纤纤腰身,恰似那垂落在河岸边的柔软柳条,随风摇曳生姿,令人瞩目。
容长安双眸一黯,划过点点饶有兴趣的亮光,凤眸紧紧地眯起来,凝视着太后的一举一动,在心里暗暗地想道。
不过在九天过后,她定会让太后尝到这个世间最生死不如的滋味。
容长安双眸一凝,划过点点狠戾的光芒,浑身本柔和的气息霎时间被冷森所取代。
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已经缓缓地步行到了内殿里边,阎离的视线刚好就能够看到这个场景,
他眼眸缓缓地眯起来,等看到太后的背影消失在内殿门后,阎离的视线也随之落在了一旁的容长安身上。
就在阎离刚想要开口跟容长安说话之际,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随之在偌大的宫殿里响起,回荡在空寂的大殿之中,让人蓦然感到心里划过点点悲凉。
“回禀皇后娘娘,奴婢已然将太医带到这里,还请皇后娘娘宽心。”出去找寻太医的春桃此时此刻已经赶紧地回到了这里。
但见春桃姣美的面容布满焦虑,黛眉紧紧地皱起来,面容上挂着一丝不苟的神情,令人看了有些不愉,眸子紧紧地凝视着容长安,随后便转移到了一旁阎离的身上。
瞧着阎离变成这般,春桃的眸子深处划过点点惊讶,不过很快地就消失在幽深之中,令人抓不到任何残留的尾巴。
容长安他们均是惊讶地抬眸看跪在地上请安的春桃,眸子划过点点无奈。
等春桃的声音说完后,一个面容稍微苍老,背形有些佝偻的身着官装的太医也跟上来,站在春桃的后边,对着容长安和阎离,太医身子有些颤颤巍巍地跪下行礼。
太医满含颤抖的声音在空寂大殿上缓缓地响起来,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微臣见过丞相大人,请皇后娘娘饶恕微臣迟来之罪。”
尤其是说到后边的饶恕,容长安更加听到了太医那掩藏在声音里的颤抖畏惧。
顿时,容长安在心里不禁噗嗤一笑,她眼眸眯起来,目光紧紧地锁着太医的身影,眸子划过点点好奇,她有那么可怕吗?就迟到这一会儿,她容长安也不至于会到了吃人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