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无忧点了点头,略显苍白的脸颊上面哪怕是上了一层红妆,却也遮挡不住脸上的悲伤。
“朕因纳兰爱卿的逝世也倍感心痛,逝者已去,活着的人也总不能在悲伤中度过一生,今后你为朕的爱妃,变也是朕的家人。”
李亥紧握着纳兰无忧白皙的双手,眼中竟然泛起点点泪光,怕是让旁人看了定然会觉的皇上重情重义。
只是容长安比任何人都清楚,此人心狠手辣,却偏偏看上了纳兰无忧,更是杀了她全家后封她为后妃,口中还义正言辞的说着家人二字。
“皇上肯收留臣妾,臣妾这一生便无憾了。”
纳兰无忧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挽住李亥的手臂,倒入了他的怀抱当中,李亥眼中闪过几分轻蔑,却还是将她紧紧的抱住,容长安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情真意切分外刺眼。
木容仪恨得牙痒痒又能如何?如今纳兰无忧正承盛宠,她若是不分青红皂白上前诋毁两句,怕是会免不了一顿责罚,那张因为心中怒气而变得扭曲的脸庞,偏偏强硬的扯出一抹笑意,反倒显得更加丑陋不堪。
册封典礼散后,已经临近了晌午,容长安回到自己的宫中疲倦的靠在凤椅之上,她细长的手指一遍遍划过的金椅雕刻出的凤纹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娘娘,皇上来了!”
一名小太监的着急忙慌的从殿外走了进来,弯着腰身恭敬的说道。
容长安眉头拧在一起,这才不过刚刚过去了半个时辰,怎么就跑来自己这里了?
“下去吧。”
容长安冷声应道,随后丢给春桃一个眼神,便连忙出了殿门,等着迎驾。
“臣妾参见皇上。”
容长安屈膝行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李亥走上前来将她搀扶起来,轻叹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那日与皇后大吵,实属朕太过偏激,朕今日明白了你那一番苦心,你可莫要放在心上。”
实力悬殊,区区一个大臣他大可不要,那日容长安没能强迫自己抄了王德宇的家便已经算是好的。
容长安嘴角微微上扬,眼底一片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皇上说的哪里话,是臣妾那日急了一些,冒犯了皇上。”
李亥见她也服了软,心中着实爽快了一些,轻轻扯住容长安的手将她带进了屋内,转身给了张公公一个眼神,那跟随他多年的老奴便意会到,带着殿内大大小小的宫女尽数离开。
容长安眉头微挑,并没有展现出自己不悦的神情,静静的等着李亥开口。
“朕今日前来,是有要紧事想与皇后商讨一番。”
李亥沉寂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脸上满是严厉的神色。
早已在容长安预料之中的事情,她并没有显现出多么的惊讶:“皇上所为何事?”
“边疆蛮夷,近几日蠢蠢欲动,似有来犯的目的。”
李亥冷着一张脸,一只手撑在桌上紧握成拳,容长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蛮夷还是沉不住气了,望着这一方宽阔的国土,他们怎能不动心?
“现手下兵将约有三十万,与蛮夷对抗并非不行,只是蛮夷生性狡猾,对策一事,皇上刻有想法?”
容长安脸上典雅姿态消散不见,随之而来的则是那双犹如刀锋的视线,盯的李亥浑身发冷。
“还没有,皇后当年征战,与蛮夷对抗过,想来你也极其了解他们打仗的计略。”
李亥轻叹一口气,话语中不知为何竟带了几分恳求的意味,容长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当然了解,苦苦在外征战数年,本以为可以安稳,却不料竟然被这等昏庸帝王害的惨死!
想起上一世,那双手不免开始气得颤抖,若此时有剑刃,她必定会取了李亥的狗命。
“皇后?你这是怎么了?”
李亥见到身边的女子迟迟未肯说话,看过去竟发现她脸色苍白,眼中泛起一抹憎恨,心中不免感到丝丝恐慌。
“无碍,只是想到那蛮夷侵我国土,便心中有气罢了,阎离为人聪慧,也是皇上最为信任之人,不妨就让他招兵买马,至于出征对战一事,倒不妨也交给了阎丞相,若臣妾有计策,便去找皇上商讨。”
容长安嘴角微微上扬,将心底的恨意强行压了下去,既然那阎离这般忙碌不愿前来相见,那自己干脆就让他在忙一些,到那时候,她不信阎离不来找自己商讨此事。
“这……阎爱卿虽说聪慧,他本身事物就已经繁重,若是在给他施加压力,怕是会扛不住吧?”
李亥眉头拧在一起,脸色变了变,有些为难的说道,阎离身上的职务容长安应当是在清楚不过的,如今还将这等火烧眉毛的事情交给他,莫不是有心为难?
若是敌兵将至,阎离未曾想到好的对策,到那个时候,他岂不是背负上了一条延误军情的重罪?
容长安目不转睛的看着李亥,他表情上的每一个细节纷纷落入了她的眼中,随后她故作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有些疲倦的说道:“只是臣妾如今已是皇后,往日去军营也不过一月两次,如今参与政事本就不对,若是在明面上参与,怕是会让朝中大臣心有不满,一同商讨,让人代替臣妾传话,阎丞相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李亥皱了皱眉,心中不得不佩服这个聪慧的女子,若是她正面参与朝中大臣自然会有人反对,若是阎离替代,若是未能想出计谋,那阎离便会被群臣指责,到那个时候,革职已经算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可蛮夷蠢蠢欲动,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日再去考虑,阎离参与军事,想来兵权一定会有的,到那时只要怂恿阎离杀了容长安,让他只管背下这个罪名,自己便成了真正的帝王。
“既然皇后心中已有人选,那便听从皇后的意见,朕这便去传阎爱卿进宫商讨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