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早就觉得乔美人碍眼的木容仪听到她的话,她不由得是翻了个白眼,神情忽闪过点点的不屑。
木容仪神情不服地看着乔美人,语气颇为挑衅:“皇后娘娘才华横溢,而刚才的那首诗作得巧妙绝伦,而乔妹妹既然有如此之高的鉴赏能力,可见乔妹妹的才华也是不容小觑的,不知乔妹妹可否也来即兴作诗一首来赞美这御花园盛景呢?”
乔美人听闻后,红润好看的面色倏然有点苍白,她神情略带着慌乱,眼神无辜,语气委屈道:“臣妾才疏学浅,并不像木姐姐说得那般,臣妾不会做诗。”
最后一句话,乔美人几乎是涨红了娇俏脸蛋说出来的,在众人面前,公然承认自己的无能,这对于谁来说都不是件令人觉得骄傲的事情。
更何况对于涉世未深的乔美人,她才入宫没多久,性子尚且保留着原始的烂漫天真,如何抵挡得住来自木容仪的冷箭暗芒。
听到木容仪的故意为难后,容长安岂会容许这木容仪在她面前嚣张地欺负乔美人。
容长安面色顿时变得冷淡下来,眼神瞟了眼木容仪,她往后退一步,就站到了乔美人的身旁,先是安慰了尴尬的乔美人,而后容长安看着木容仪,她语气森冷道:“同为陛下的妃嫔,那木妹妹的阶位要比乔美人高得多,想必才华定也是高出一大截,木容仪,你说是不是?”
话尾,容长安的声音的温度下降了,让木容仪也颤颤心神。
而这容长安为乔美人出头,话里话外都是明显逼得她来吟诗一首。
如果她回答不是,那岂不是自贬身价,因此,毫无办法之下,木容仪也只能够接住了容长安抛过来的球。
她眼眸皆是蒙蒙一片,水雾连天,露出一抹适宜的笑容,“承蒙皇后娘娘高看臣妾一眼,既然乔美人如此坦诚,那臣妾也就献丑一回了,还望姐姐妹妹莫要笑话了臣妾。”
说完,木容仪的视线蓦然落在了一棵柳树下,沉吟片刻,她便轻启朱唇:“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说完,惊讶声四起,容长安眼眸眯起来,闪过点点惊异,她以前倒听说过木容仪善诗文,工绘画,但因为这木容仪不怎么相见,而且她周身的气质也妖媚惑人,因而容长安心里是不怎么相信的。
不过今日一见,木容仪满身散发出来的鄙夷不屑气息更是降低了她在容长安的心里的好感度。
不过此番吟诗,倒是引起了容长安的好奇心,这木容仪的才女名声并不是浪得虚名的,顿时,容长安心里悄然发生变化。
她首先是鼓起了掌,眉眼含笑道:“没想到木妹妹身怀如此才华,连本宫也自叹不如。”
乔美人也微微地露出了心羡的神情,看着木容仪,佩服地说道:“木姐姐做的诗可真是好。”
木容仪脸上微不可见地闪过了一丝丝心虚,但没被容长安她们给瞧见。
她看着容长安和乔美人两人,嘴角勾起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她们,她轻启朱唇:“皇后娘娘和乔美人夸奖了,臣妾才疏学浅,只不过是卖弄之诗。”
不过,待她说完后,木容仪又继而看着容长安说道:“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想要问问您,不知能否请乔美人避让一下么?”
听到此,容长安柳叶眉微微上挑,眼眸眯起来,这木容仪的马脚终于露出来了?
想到这,她也微微地凝神细听,看着木容仪。
而后,木容仪将视线落在了乔美人的身上,语气毫不客气地说道。
乔美人视线瞄了眼容长安的神色,而容长安面色无动于衷,她点点头,语气有些失望:“那好吧。”
说完,乔美人就转身离去,去观赏御花园其他的奇花异草了。
见乔美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了,容长安回转过眸子,看着木容仪,神情看不出情绪,她语气冷淡地问道:“现如今,多余的人已经被你遣散开来了,木容仪,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没什么人了。”
随后,容长安瞥到不远处有一处亭台,她不等木容仪回答她的问题,她就直接抬步往那边的亭子走去。
毕竟坐着谈总比站着谈话要舒服得多了。
而木容仪也只能脸色有些不悦地追着容长安过去。
等两个人在石桌对面坐下来后,看着眼前的容长安,木容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语气探测性十足,她说道:“皇后娘娘可知这几日,皇上都往纳兰无忧那边跑,且说出什么要再赐给纳兰无忧一个皇子的话语。”
听罢,不出容长安所料,这木容仪的主要目的肯定是在扳倒近日盛宠不衰的纳兰无忧。
些许的讽刺在容长安的凤眸里一闪而过,如今春桃等她们的侍女都被遣散,因而,无奈下,容长安也就只能自己抬起茶杯,轻啜几口,这皇宫里的亭子里边,都会放有热烫的茶水来供来往赏花逛园的妃嫔们啜饮解渴。
容长安神色划过点点意味不明的光亮,她抬眸看着木容仪,而后启唇开口笑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本宫不知道怎么就让木妹妹感到奇怪了。”
看到容长安这般的神情,好似与她毫无干系,木容仪也禁不住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她眼眸紧紧地盯着皇后容长安,并且语气十分严肃道:“臣妾不信皇后娘娘,您对于这个情况,没有感到有一点点儿的危机感。”
听闻,容长安不禁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入耳,如珍珠落盘,琅琅动人,她眼神讶异地看着木容仪,语气不敢置信地问道:“本宫不知这般普通寻常的事情怎么会引起木妹妹的不满。皇上赐予纳兰无忧皇儿,这不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好事情吗?本宫需要什么危机感?”
说到后边,容长安眼神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木容仪,容长安心里对木容仪的真正目的感到嗤笑,今早上给太后请安时,她对这个什么赐子事件的背后真实意图看得一清二楚。
可惜的是这个木容仪空有一副好脑袋,却想不到这真相到底是如何的。
木容仪蹙眉说道:“难道皇后娘娘就不怕皇后宝座不保吗?如果纳兰无忧率先怀上龙胎,荣登后位。”
听到这,容长安脸上写满了讽刺和不在乎,她抬眸看着木容仪,声音冷冰冰地说道:“你当皇后是那么轻易就能够换掉的吗?”
并不是容长安不舍得皇后宝座,而是在容长安的心里,她一直想要在最初的位置上复仇雪恨,从高座俯视跌落到谷底的太后等人是如何的狼狈不堪。
思至此,容长安心里冷哼一声,而木容仪则被容长安浑身散发出来的强悍气息给震慑住了,她两眼楞楞地看着容长安,并不言语。
不过,木容仪则开口说道:“可是,凡事都有万一不是吗?如果皇后娘娘能够与臣妾联手,那后患就得以永远解决掉了。”
说完,木容仪还一脸期待地看着容长安,听完这话,容长安心里真是替这木容仪的智商感到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