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馨着急，里面除了几张照片是她拍的，其余的照片可都是她跟红杉摄影的助手雷鸣借的，她得还给人家的。

　　“警官，这份文件我不签行吗，我把照片拿走，你们要是需要，我再给你们拿来？”

　　问询警官，“开什么玩笑，当然不行，除非报案的同志销案，否则这些资料会被扣留至结案。”

　　扣留至结案，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可是去找程舒耀销案，不行，她不能让程舒耀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否则CHUN药那件事，连同后面的事他都会知道，她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丑陋，更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唐雨馨小心翼翼问道，“他会知道这些照片持有人吗？”

　　问询警官公式化回答，“一切相关文件资料，我们都会保密，处理。”

　　唐雨馨松了口气，“谢谢警官。”

　　在笔录上签完姓名，唐穆走出局子。

　　问询警官将笔录归档，“这丫头小小年纪，歪心眼真不少。”

　　莫铭却是在思考另一个问题，程舒耀的信封里有十三张照片，老板第一次洗出来的照片却有十四张，那么剩下的那一张照片去哪儿了？

　　唐雨馨揣着忐忑不安的情绪回到家里，刚进门，宋姐就说有电话找她，对方号码留在桌上。

　　唐雨馨立刻撕下便签纸，拨出陌生的号码，很快就接通了。

　　“唐雨馨，那些照片你用完没？”

　　唐雨馨瞥了眼正在打扫客厅卫生的宋姐，“我去找你。”

　　红杉摄影在东郊的柳巷路上，唐雨馨着急，就打了车过去，正巧碰上雷鸣站在门外抽烟。

　　雷鸣斜了眼唐雨馨，“照片呢？”

　　唐雨馨挠了挠头，讨好的笑道，“雷鸣哥，你不是说那些照片你老板不用么。”

　　雷鸣伸出手，“用不用哪轮得到我说。”

　　“那些照片……”唐雨馨吞吞吐吐道，“我不小心弄丢了。”

　　雷鸣脸色徒变，“你有没有搞错，我让你仔细一点仔细一点，你特么的没长脑子吗！”

　　唐雨馨暗自腹诽，不过是个扛器材的助理而已，在她面前倒是敢耀武扬威的。

　　“雷鸣哥，真的对不起，回头我请你吃饭道歉好吗？”

　　“不用了。”雷鸣板着脸，伸手……

　　唐雨馨没看明白。

　　“我把照片借给你可是立了字据的，现在照片丢了，你得陪我三百块钱。”

　　唐雨馨面上委屈道，“雷鸣哥，你看我就是个学生，哪来那么多钱呀。”

　　“有钱打车，”雷鸣冷哼，“三百块钱一分都不能少，不然咱们局子里见。”

　　“雷鸣哥，你看我之前买参考书不是花了一大笔，过两天我再给你，一定给。”

　　唐雨馨唉哟一声咬破了下唇，她统共只有不过五十来块零花钱，哪来的三百块，真是急死人了，该问谁去借呢？

　　……

　　唐穆在程舒耀急诊室旁边的小耳房里写试题，越发理解那句至理名言，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

　　程舒耀在急诊室里坐着问诊，这会儿没病患，他便开始看医术，翻了两页却停了下来，朝旁边的小耳房望去。

　　照片的事情，他打算暂时不告诉唐穆，她即将面临高考，如果因为这种事分心而令成绩下滑，未免太得不偿失。

　　直到下班，唐穆才做好一张试卷，“可以下班了吗？”

　　程舒耀笑道，“还得再值个夜班。”

　　唐穆立刻胯下脸，“整个第四人民医院就你程舒耀一位大夫吗，为什么你要从除夕值班到正月十五，还得连上这么多班啊，不行，我要找你们领导评评理，怎么可以这样排班，人还要不要休息啊。”

　　程舒耀宠溺的瞅着她，“是我主动提出要值班。”

　　新年期间三倍薪资，而且轮夜班还有额外的奖金，他以往向来如此。

　　更何况，今年他刚升为医生助理，不论是从晋升速度来说，还是想要获得更高更好的成绩，他都要比别人付出更多些。

　　唐穆知道拼搏很重要，尤其是在该拼搏的年纪里，可是她还是很心疼眼前这个人呐，一天到晚比她这个标准高三生还拼。

　　“晚上想吃什么？”

　　唐穆头也不抬，“西红柿鸡蛋面，多放辣椒。”

　　程舒耀轻笑，起身去打了饭回来，“有个坏消息，有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消息？”

　　唐穆瞥了眼程舒耀，“当然是好消息了。”

　　程舒耀惊讶下，“为什么是好消息啊？”

　　“今朝有酒今朝醉，万一坏消息太爆炸，好消息也扭转不过来，多浪费一次开心的感觉啊。”

　　“好消息是，我申请的年假批下来了，我可以带你去翠华山爬雪玩。”

　　唐穆顿时眉开眼笑，“你居然请了年假。”

　　那个时候的年纪可以折半累积，程舒耀从参加工作开始，就没用过，如今年假有好大一堆。

　　唐穆狐疑的皱眉，“那坏消息呢？是什么？”

　　“坏消息是，我可能明天还得加个班。”

　　唐穆吃完饭没多久就走了，下了夜班，程舒耀刚回到宿舍楼下，刘大爷就叫住了他，“舒耀啊，你家来电话了，快来接。”

　　话筒中传来极重的乡音，“舒耀啊？”

　　程舒耀微愣，“妈？”

　　“你在医院那边提干了吗？听苏大爷他们家亲戚说，你可长脸了。”

　　程舒耀嗯两声，“掉到医院这边。”

　　“那你涨工资没有？涨了多少？”

　　程舒耀的眉头不禁蹙起，“妈，我每个月给你们寄钱。”

　　“不是的呀，我跟你说，村里集资盖新房，我跟你爸想趁着这次机会，也弄个新房呀。”

　　“等舒辉高考结束以后再说吧，上大学花钱的地方很多。”

　　“舒耀啊，你这不是提工资了嘛，给家里多贴补些嘛，我先挂了电话，这里打电话收费很贵的。”

　　对方哐当的把电话挂下，程舒耀这才缓缓落下。

　　刘大爷笑道，“家里催你回去过年啊，不行就跟你们领导说说，你都值了好几年的班了。”

　　“没事，今年不刚调去医院么，明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