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听你的，你可一定要帮我保住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要留下他。”

　　顾悦悦的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坚毅。

　　“只要你记住我当初对你说的那些，不要乱吃任何人地东西，穿衣上也要注意，自己多加小心，这宫里没有人能够毒到你。至于旁的……”

　　顾戚戚转了转眸子，继续说道：“等过了三个月，胎相坐稳，你再去禀告皇上也不迟……”

　　和玉宵衣约在在宫门口碰面，两人再一同坐马车回府，在宫道上来回踱步，顾戚戚心里仍旧十分复杂，她没想到顾悦悦竟然这么快就怀了梁启的孩子，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她还没注意到。

　　“啊，秦嬷嬷，你饶了我吧，我没有偷东西，你的镯子真的不是我偷的。”

　　正思虑间，耳旁传来一道稚嫩地女声，顾戚戚继续垂眸，不想多管闲事。

　　可是下一刻，她却不由自主地挪动了脚步。

　　另一个说话的人应是秦嬷嬷，她高高扬起了自己的胳膊，带着一层厚厚地茧子地大手眼看就要朝着十五六的小宫女脸上落去，

　　“不是你偷的？不是你偷得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身上？看我不打死你。”

　　吱。

　　这道声势戛然而止，顾戚戚素手一扬，轻巧地抓住了秦嬷嬷地手腕，四指用了力，那秦嬷嬷已经疼得老脸惨白。

　　“你是什么人？放开我。”

　　秦嬷嬷慌乱之下口不择言，连这宫里除了她们这些不被人当成人看的奴婢之外都是贵人的规矩都给忘了。

　　顾戚戚没有答话，觉得对这样一个人自报家门实在是侮辱她的人格，猝不及防地将手一撒，还在使劲挣脱的秦嬷嬷被惯性拉了好几步，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这时，秦嬷嬷也看清了顾戚戚的面孔，虽说这京城地贵人她不能全数认出，但这位可是最近正在风口浪尖上的。

　　“淮王妃……奴婢见过王妃。”

　　既然认得她是王妃就好办了，顾戚戚唇角微勾，扬起一抹张扬地笑容，嘴上却是厉声呵斥：“谁准你在宫里动用私刑的？”

　　动用私刑！

　　这可是大罪，被总管发现是要打板子的。

　　秦嬷嬷慌了神，连忙向顾戚戚下跪求饶，“王妃明鉴，是这丫头偷了奴婢的东西，奴婢不过是来讨个公道而已。”

　　“哦？”

　　顾戚戚扬了声调，视线下移，落在秦嬷嬷另外一只手上攥着的玉色镯子上。

　　“你说她偷你的东西？”

　　秦嬷嬷立即点头。

　　“这样啊……”顾戚戚却是托起了下巴，一脸为难，拖长的声音里让人听出了无限地转折。

　　就在秦嬷嬷以为顾戚戚要就此放过她的时候，顾戚戚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啪。”

　　这声音清脆而有响亮，比起方才秦嬷嬷要打这小宫女的绝对要疼的多。

　　秦嬷嬷捂了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顾戚戚，心里也算有了几分不敢和怒气，却是不敢立时发作。

　　“你说这是你的东西，可这镯子却是上等的好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别跟我说是哪位主子赏的，这可是大理进贡的描色蓝玉，每年才进贡那么几件首饰，无一不是被皇上赏给了各宫里的娘娘，这等珍惜，又是皇上赏赐的进贡之物，你倒是说说，是哪个主子有胆子赏赐给你？”

　　顾戚戚眼中的黑色越发凌厉，“这分明就是你偷来的！”

　　“现在你又要把这罪责栽赃给谁？她吗？”顾戚戚指着被打得不敢言语的小宫女问道。

　　“奴婢，奴婢也不知这桌子是这般珍惜地玩意，兴许是娘娘们一时错眼，赏错了呢？”

　　秦嬷嬷心中又是惊又是骇，嘴上还在做着最有一丝侥幸的辩驳。

　　“哦？那你倒是说说，是哪位娘娘赐给你的？”

　　“奴婢，时日太长，奴婢忘了……”

　　“你还不认罪？难道非要本妃去内务府一个一个地查吗？”顾戚戚收起唇边地嘲讽，看了一眼那宫女，“既然这位嬷嬷不肯承认，那你就领了她去找朱总管问个清楚吧，就说是本妃的意思。”

　　“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奴婢这次吧。”

　　在顾戚戚如此咄咄逼人的逼问下，秦嬷嬷终于败下阵来，在大理石板上不住磕着头。

　　“滚。”

　　滚，顾戚戚只说了这一个字。

　　秦嬷嬷从地上爬起来，哪里还记得收拾顶撞了她的小宫女，撒着腿跌跌撞撞地就跑了。

　　“莺歌，你起来吧。”

　　顾戚戚别眼，错开了地上的莺歌，如果不是发现这声音有些耳熟，正是老夫人赐给顾悦悦一同进宫的丫鬟，她才懒得管这闲事。

　　“大小姐，谢大小姐救命之恩。”

　　莺歌站起身来，朝着顾戚戚拂了拂身，之前在老夫人屋里头也和这位大小姐打过几次交道，这会在深宫里见到顿觉亲切无比。

　　“大小姐，你怎么知道秦嬷嬷那镯子是偷来的？”

　　“如果不是偷来的，她想要栽赃你就不会找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而是拉上一票证人大张旗鼓，叫你在这宫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顾戚戚抬了抬眉梢，不吝啬口舌，“何况这宫里干久了的，哪个手上没有点腌臜事，这次不过是运气好，那镯子竟然真的是偷的，换了下次，我也没法救你，宫里不必府上，你若是自己不长心，没人能帮你。”

　　没错，那镯子的来历和品种都是她猜的，她不过是看那镯子成色和质地皆是上乘，一个嬷嬷怎能轻易拿到这样的东西。

　　没想到还真被她给赌对了。

　　那秦嬷嬷偷东西时想来也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不然今日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她唬住。

　　“大小姐，你刚刚那些……都是胡说的吗？”

　　莺歌措辞已经很严谨了，却还是不敢去看顾戚戚的眼睛，这大小姐果真如老夫人说的那样，聪慧无比。

　　顾戚戚没有回答，但眼中的笑意已经说明了一切，“你赶快回紫燕宫去吧，好好照看三小姐。”看着莺歌维诺的样子，她又补充道：“就说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