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弹劾
当时那么紧急的情况下,安康甚至都快以为自己要被弄死了,没想到,还是有能够翻身的机会,这可不多见。
要说是不得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霍长辰别过头:“安大人做自己的胜利者就好,何必在这里咄咄逼人?”
对方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太平淡了,安康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平白无故的不仅没有出气,反而被棉花缠绕住了手臂,拔也拔不出来了。
“哼!”
他一甩袖子,竟然直接离开了。
安康本来的目的,也就只是为了来羞辱霍长辰一番,但霍长辰并不以为意,他的所作所为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这边没能泄气,安康也只能压着火继续为自己筹谋了,这段时间,他那个同乡倒是经常来往,安康也愿意攀着同乡这一条线,搭上淮王。
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成效,但细水长流,总有一天,自己是能够跟淮王亲近的。
这不,一大早,听说某家庄子上办了一个赏梅宴,而淮王会去,安康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去往那庄子。
宫中,承安帝半闭着眼睛坐在书桌的后面,张贤单膝跪地正在禀报最近各位封疆大吏们的动向。
“河南道同知这段时间三次参加宴会与淮王谈天,半个月内与同乡往来十分密切,而这位同乡,目前是淮王的人。”
张贤的说法十分客观,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只能作为承安帝的鹰犬,不能为承安帝判断什么,所以他总是会将事实如实汇报,所有的结论都是承安帝自己得出来的。
承安帝的眼睛忽然就睁开了。
“哪个同乡?”
张贤说了个名字,承安帝也略微有些印象,确实是玉宵衣的人。
他的眸色渐渐暗沉,忽然冷笑了一声:“这段时间,盯紧了安康。”
这个由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大臣,最近似乎心大了许多,难道又是一个被养出来反噬的玩意?
承安帝越想越觉得生气,心中虽然知道,这可能只是别人有意误导自己的,但对于安康的背叛,已经信了八成。
最后的两成,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被彻底的落实了下来。
早朝的时候,有人弹劾安康,说他在京城的这段时间,行为不检点,结党营私,甚至还将从前河南道的那次贪污事件拿了出来。
那弹劾的人刀刀直直的捅到了安康的心中,安康有些惊慌,不同于上一次,承安帝一力保下安康的态度,这一次的承安帝却是毫无反应,似乎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人。
安康心中更是着急了,不由自主的就向着玉宵衣看去,倒不是跟玉宵衣之间有什么约定,他只是觉得,自己卖力的讨好了玉宵衣这么久,如果玉宵衣真的对自己有意的话,那这是一个最好的雪中送炭的机会。
从前的承安帝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玉宵衣也确实是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臣以为,安大人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有回京述职的官员,跟安大人的行程都类似,难道能说所有的官员都行为不端吗?”
法不责众!
安康急忙点头,他也确实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每个人都如此,他要是不做什么的话,才是整个官场的异类。
承安帝的眸色更加暗沉了,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
他在金銮殿的最上首,整个大殿中一切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他看在眼中,刚才两个人的对视,自然也没有被忽略。
这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从前最信任的臣子,与自己此生最大的对手勾搭上了。
他的手紧紧捏成拳头,如果不是考虑此时人多眼杂的话,他都想要直接将面前的御案掀翻了。
“陛下?”
玉宵衣面上不动声色,又追问了一句:“陛下以为如何?”
承安帝觉得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前不久,他还在朝堂之上夸赞过安康,认为安康的品性不错,就算是一时出了什么纰漏,也只是无心之失。
言犹在耳,却被人用来逼迫自己。
“爱卿说的对。”
这句话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玉宵衣听出来了,安康距离有些远,并不能察觉到承安帝的语气,只以为承安帝还跟从前一样信任自己。
下朝之后,承安帝又一次殿内召见了张贤。
张贤会意的将这段时间,安康所有的往来进出,人情礼仪之类的事情汇报的清清楚楚,承安帝的怒火渐渐高涨。
“好一个安康!”
一边享受着自己带来的好处,另一边却巴望着玉宵衣,怪不得今天朝堂之上,玉宵衣会站出来为他说话。
那天的弹劾似乎只是一个开始,承安帝这个人有时候很矛盾,信任一个人的时候,会无条件的信任,但是这种信任一旦崩塌,那就是毁灭性的。
比如从前的霍长辰,比如现在的安康。
既然安康不能作为承安帝的钱袋子了,那承安帝也不会让他成为别人的钱袋子。
从第二天开始,各种弹劾安康的折子就出现了。
安康忙的焦头烂额,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忽然就犯了众怒,一个个的上赶着弹劾自己。
他入宫去见了几次承安帝,却正好赶上年节,承安帝也没有说什么,安康还直接找上了玉宵衣,他孤身一人进入了淮王府,这更让承安帝觉得愤怒。
本来想要给他留一个机会,结果这人又开始左右逢源了。
这个年,安康过的心慌。
年后第一次上朝,因为年节扣下的那些折子,都被批复了。
首当其冲就是安康的事情。
安康被众人弹劾,经禁军查证之后,发现确有其事,数罪并罚之下,安康的家财充公,自己一家人被流放到了岭南。
跟随着这次案件同时浮出水面的,还有禁军。
禁军统领霍长辰一直在家养病,现任的禁军副统领张贤,虽然是个太监,但是办事能力绝对不容小觑,这次以雷霆之势查证安康的案件,更是让朝堂中的百官人人自危,生怕自己犯到禁军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