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烈房间内。
“这次会议起到反效果了,”颜烈忧心忡忡:“我还真没想到,这小胖子逻辑还挺清晰的。”
“一开始你便不应该以道德绑架的方式把他们骗过来,”允儿喝着茶,淡然且镇定:“李御一言不发,显然是将小胖子放出来挑事的。”
哎……颜烈叹了口气。
允儿却放下茶杯道:“协会的人颇有些不讲道理,若是我去了华夏,被那个朋克男坑杀了,那也只能怪我事前不知会,擅闯了别人的地域,被杀了也是活该。”
“此一时,彼一时,”颜烈耐着性子道:“你降头教有多少战力,我们才多少战力,即便我们是返魂人,但体力亦不是无限的,若不把他们拖着,我们怎么把事做完?”
“我的左右护法都让你们打废了,现如今能拿出手的就只有我那个叛徒了。”
“是吗?”颜烈眯起了眼:“请神媒介在你手里吗?”
“哼,”允儿将头转了开:“若不是因为这个,我会与你联手?”
颜烈与允儿聊得火热之时,刘尘亦是敲响了张莫的房门。
坐在椅子上的刘尘心事重重,张莫亦是颇为烦恼,二人皆是一言不发,搞得气氛十分诡异。
“我去看看凝儿。”
叶成瑶识相地站了起来,跟刘尘打了个招呼便跑出了房间。
直至叶成瑶走远,刘尘方才抬起了头,忽的天眼一开,朝着张莫扫了一眼,猛然道:“你的将魂怎么回事?”
被刘尘发现只是早晚的事,张莫亦不打算瞒,于是乎,他将墓内之事七七八八地讲了一遍,只是,他避开了齐文和与林语的真名,以及这其中与叶成瑶的牵扯。
七分真话三分假,再加上本亦是无迹可寻之事,刘尘听完后思索了些许,没有头绪,亦是放弃了。
随手一挥,刘尘布下一个小小的隔音阵法笼罩住自己与张莫:“你为什么会关心秦曲儿?”
看着周遭阵法散出的淡绿光芒,张莫不禁疑惑道:“这人有那么邪么,谈一下还得隔音?”
“你觉得呢?”刘尘盯着张莫,宛如往日里张莫犯傻般盯着:“天字第二号通缉要犯,地府倾尽全力,打得自己元气大伤,尚未捕杀成功,这等危险恐怖之人,能随便谈吗?”
“上次被他吓着了,我就老做噩梦,每次都梦见他,”张莫挠着头道:“经常睡不好,所以想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刘尘噎了一口,接连咳嗽了起来,尔后,他朝着张莫脑袋一拍:“就这?”
“对啊,就这。”
啪!
刘尘又是一拍:“小子有秘密,都不跟老板讲了?”
“呃,好吧……”刘尘眼睛向来不揉沙子,张莫自知谎言败露,只得挠着头不好意思道:“上次受了他的气场之后,我的将魂便在脱体消失,我有些怕,所以想打听清楚。”
“我不是说这个,”刘尘那捉摸不透的眼睛牢牢盯着张莫:“无夜军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上网瞎查的。”
“确定?”刘尘狐疑道。
张莫接连点头。
“我最后问你一次,若真是网上能查到无夜军资料,”刘尘转动着手上戒指:“今晚我就去把你长镜师哥宰了。”
“啊?”张莫不解道:“关镜哥啥事?”
“因为你镜哥的工作范畴之一,便是让这个组织不得走漏一点风声,”刘尘严肃道:“哪怕一点,都不行!”
张莫无言以对,只得放弃狡辩一言不发。
刘尘稳了稳心情,道:“你这么想知道?”
“嗯。”
刘尘叹了口气:“你也算当铺中人,我本打算过段日子再与你讲这些事的,既然你现在要问,那我便告诉你吧。”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起了无夜军的故事。
刚结束了南北朝之乱,华夏百废待兴。
用一句话来形容,便是人口太多,事情太少。
于是,隋文帝杨坚去世,他的小儿子杨广,宰了哥哥,登基称帝。
尔后,强征赋税,三进高丽句,被高丽句打得损失惨重。
强修东都,运河,国力负荷沉重。
夜荒淫,日暴虐。
天下英雄,无不思除之其而后快。
可大隋百万精锐之师,皆是经受了血与火的考验,与那些操练而出的新兵,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战力。
于是,无数异士,只身一人闯入大殿寝宫等地,只为行刺杨广。
可杨广,是天选者。
天命护体的天选之人。
于是,南疆无夜山庄之主,无夜公子顺势而起,政教结合,将他的队伍拉得颇有黄巾之势。
这一批手执锄头,扁担的农民,在无夜公子的指挥之下,竟打败了官军围剿,且夺了官军的装备及战马。
于是,无夜军举了诛杀暴君的大旗,正式谋反。
无夜军出师有名,再加上百姓早已不堪重负,一路之上犹如百川汇海,两年时间,自南疆打到了长安。
无夜万夫莫当,百姓皆是翘头而盼,可天下异士皆是清楚得紧,无夜公子给的符水,加了东西。
这一批无夜将士,带着本不该现世的异术,竟打到了大隋国都!
闹大了啊……
这一场战事,打得天命绘图之上,出现了崩裂。
地府在人间的喉舌九号当铺,举了地藏令,广邀天下异士,共抗无夜。
地府挑了头,天下异士亦是不蠢,人间事已然不是他们的目的,于是乎,能有这个讨好地藏王的机会,自是拼命争取。
最终,无夜军与隋军的战事,打成了无夜军与九号当铺的战事。
原本,无夜军当被当铺军全歼,从此天下歌舞升平,再无战乱,杨广依旧可以坐着天子之位,荒淫到老,后被自家逆子篡位,尔后,逆子将会开启华夏天命图上最为亮眼的中兴时代。
可是,当铺军,败了……
即便那些等着证道的老道都钻了出来,还是敌不过无夜公子,以及无夜军排头大将林语。
地府在人间的喉舌,九号当铺,上至大当家,下至刚入行的无名小卒,全数,被屠戮殆尽,一个皆是不剩。
那一段日子,是当铺的耻辱。
今夜无月,举火便能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