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躺在地上,整个头骨支离破碎,脸部因巨力挤压,好似平整的纸巾被使劲揉了揉般,彻底变了形。
“快拿来!”
“对对对,快点,我等不及了!”
“老头子你带钱了么?棺材本拿来玩?”
这些讨论声此起彼伏,张莫正自诧异时,却见穿着乌鸦外套的服务员从暗门逐一而入,每人端着一块黑布蒙着的物件,总计十人,全数走上舞台,站成了一排。
“我我我,我先我先!”
一个男子蹦跳着,手里捏着一大把钞票,朝着主持人挥舞。
“滚,老子先选!”
又是一个男子五大三粗,健步而入,将那蹦跳男子一把按了回去。
“女士优先,让我先来。”
这身红色旗袍,搭配着吴侬软语,腔调黏黏的,温婉的背后,却藏着一颗蛇蝎之心,妇人端着一杯血般红酒,一步三扭走了上来,戴着黑丝手套的手抚摸着面具上的蕾丝,就这么立在了那俩男人之前。
能来这儿的人,都不是个好东西,没点背景实力,根本不可能接受到组织的邀请,这里的宾客,若非挥金如土,便是强权欺人,人人都是地方一霸,天下老子第一的心态,可这妇人出现之时,俩男子却自觉停了下来,虽说颇为不服,却也乖乖站到了一旁。
争执停止了,妇人轻蔑一笑,继续扭着身子,踏上了舞台。
这一瞬间,整个会场静了下来。
“我要紫河车。”
中药之中,有味极其名贵之药材,是曰紫河车,此等药材,乃生命之根本,待产之妇,链接胎儿的另一头,学名胎盘。
许多家庭孩子体弱,为恐早夭,有在医院购买新生儿胎盘喂养之习俗,可那不是真正的紫河车。
真正的紫河车,是胎儿刚好成型,与胎盘未成分开之时,剖腹而出之物。
此物大凶,罪孽滔天,食之,必下地狱,受分食之苦。
妇人所需,在持刀主持眼中,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他极其熟练地蹲了下去,一刀划过,将连着胎儿的紫河车取了出来。
而此时,张莫听见一声小声议论。
“这是你被吃了的第几个孩子了?”
“谁特么记这个?”
“哎,做到这一行,也是挺可悲的。”
“可悲?你一个月拿着别人十年挣不到的收入,你还可悲?”
张莫看着暗门口的两只乌鸦,不禁气得笑了。
回过神来,只见台上女子已然将紫河车放进了榨汁机之内,那榨汁机的声音如此的刺耳,让张莫胃液翻滚,而叶成瑶,连续呕了几口,吐出来一口冰团,化为了冰尘消失不见了。
妇人满足地笑了,将汁液倒在了酒杯之中,再度扭着屁股下了台去。
紧接着,下头又响起了嘈杂声。
两个女人为了尸体的乳房竞价,最终以六万美金成交,一个年轻女子买走了面皮,一个老妇购走了阴户,戴着老花眼镜的老人买走了眼珠,跛足男子买走了双腿……
短短十来分钟,张莫粗略算了算,这个东欧姑娘,竟然卖了接近一百万国际币!
一个人,一条生命,值一百万国际币,八百四十万华夏币……
“莫哥。”
叶成瑶的声音略带忿恨,贴在张莫耳边道:“这个组织,一定得死。”
张莫一言不发,捏紧了双拳,点了点头。
女子被分售完毕,台下众人已然开始了食用,而此时,接引张莫进来的乌鸦面具,居然凭空出现在了张莫身后:“刘少爷,对节目满意吗?”
刚才张莫与叶成瑶的对话,吓得他寒毛都立了起来,心头咚咚直跳,面上却崩得很紧,皱着眉头道:“没什么意思,我经常这么弄个人回去喂狗的。”
“刘少爷第一次来,是我疏忽了,”乌鸦面具打了个哈哈:“我们这里卖的食物,眼瞎明目,舌灿莲花,可是吃哪儿补哪儿?”
“扯淡吧?”张莫转过头去,一张脸拧成了一团,疑惑地看着乌鸦面具道:“哪儿有这么神奇的事儿?”
“那个老头,你还记得吧?”乌鸦面具不答,只是走到窗口,指着台下道:“你看,他现在还带着眼镜么?”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买了眼珠的老头,还真没在戴着眼镜,伸着手指抬向天空,望着自己的手老泪纵横。
紧接着,乌鸦面具又是一指,指着那个跛足男子道:“你看他,跑得多快。”
吃哪儿,补哪儿?
这是什么术法?简直闻所未闻!
张莫的震惊,落乌鸦面具眼中,化作了异常地骄傲,他颇为得意道:“是我招待不周,今天我做东,刘少再看一场?”
“你觉得我缺啥么?”张莫反问道。
“嗯,是我多嘴了,”乌鸦面具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鞠了个躬道:“刘少请原谅。”
“行了,别烦了,下一场。”
张莫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来,随手牵过叶成瑶的手,轻轻捏了捏。
叶成瑶会意,站起来,跟着张莫走了。
这一路上,乌鸦面具依旧带着路,只是这一次,他不再一言不发:“刘少,下一场的节目,有着强身健体之效,所以,参与者大多是老年人,当然,感官享受定然是更好的,这次不再玩尸体了,货是活的。”
“好啊,我就喜欢玩活的,”张莫再度换上了张扬的面具:“带路带路。”
一路走了接近十分钟,到了门口,乌鸦面具递过来两个新的面具道:“换一下吧,委屈刘少了。”
张莫依言戴上了新的面具,乌鸦面具点了点头,一把推开了这扇天蓝色的大门。
大门之后,却见两个壮汉守在门口,一把伸手拦住张莫道:“哥,例行公事,搜个身!”
张莫配合地抬起双手,任由壮汉在身上摸着,壮汉摸完了张莫,立刻转身拦住叶成瑶道:“姐,例行公事,搜个身。”
张莫正欲不满,却见乌鸦面具一步上前,一耳光抽在壮汉脸上,打得壮汉大牙都飞了出来:“老子带来的女客,也是你配搜的?”
壮汉挨了一耳光,却不敢多言,只是退在了一旁,埋着头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乌鸦,”张莫看都不看壮汉:“我出一百万,这个人,给我送刚才那个厅去做成菜。”
却见乌鸦使了个眼色,另一个壮汉立马扑了上去,将这个壮汉按在了地上!
此时,乌鸦声音亦变得有些古怪:“刘少,我打他一顿给你看,让你出气,如何?”
“随你,”张莫抬手一挥:“进去吧。”
说罢,在乌鸦面具带路之下,一行三人,走进了这间天蓝色的屋子。
而路边,只剩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的两个壮汉了。
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