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阿勒特就发现了我给过猎鹰东西,”龙烈紧咬着嘴唇,似有不愿回忆那段往事:“他指示郭特约出了猎鹰,我发了疯的想喊他,想告诉他,可是那恶心的降头,让我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所以你没能阻止郭特?”张莫看着龙烈这个火人儿一脸痛苦,有些于心不忍道:“如果太难过了,就别讲了。”
龙烈呆立些许,被张莫唤回了神后道:“不用了,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不过,我一定要告诉你们这些事情,因为,猎鹰是个英雄。”
那一日,猎鹰生受了郭特偷袭,展开双翼冲天而起,却在半空中被一双硕大的,鬼气幻化的大手抓住,那鬼手三两下将双翼揉成面团般,最终一手抓住一只羽翼,左右一扯,扯得羽翼彻底断裂后,将猎鹰狠狠甩在了地上。
猎鹰死了,这一摔力道太猛,左手撞在护栏上硬生生撞断了掉进海里,身子更是摔成了一滩烂泥。
“老郭,别愣着,搜一下。”阿勒特脑袋一扬:“我的蝎子看见了龙烈给了他一个小竹筒,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定然是随身携带的。”
“这没有啊,”郭特上上下下搜遍了猎鹰全身:“会不会吞肚子里了?”说话间,他指甲化作狼爪,轻轻划开猎鹰胃袋,拨开了胃壁仔细看了看:“没有,看来真没在身上。”
“龙烈,给你个机会,”阿勒特右手一翻,又拿出龙刚魂魄,此时的龙刚魂魄四肢皆是被黑色鬼气缠绕,将他倒吊在空中:“火鞭子抽,使劲。”
龙烈咬着牙,闭着眼睛,双手微微颤抖,幻化出两根火鞭子,那火鞭子一扬起,抽出哒的一声脆想,一鞭又一鞭,每一鞭子犹如抽在自己心头,终于还是没忍住,鞭子一撤,哭了起来。
“哭?”阿勒特一声邪笑:“老郭,去切个龙刚的左手过来,给这孩子接上。”
“别!”龙烈双手一抖,又幻化出鞭子,任凭眼泪横流,一鞭鞭抽在猎鹰的尸体上:“别动我弟弟的身子,求求你们……”
说话间,郭特已然拿着一只左手丢在了猎鹰身上,阿勒特轻轻握住龙烈手腕,制止了龙烈的鞭尸:“孩子,迟了,说什么,做什么,知道吗?”
龙烈双目充血,眼中杀意似要溢出,脸上却带着笑意,连连点头。
阿勒特见状,轻扇着龙烈耳光:“别老想着出卖我们,我死了,你弟弟也活不成。”
见龙烈低头不语的模样,阿勒特又道:“我去办事,老郭,你把猎鹰的能力融了,一会儿他们既然要巡逻,若是当铺之人与协会之人同出,就打死协会那个,懂吗?”
“挑拨离间?”郭特捡起猎鹰随身携带的狙击枪,脸贴在猎鹰身上,鼻子使劲一吸,吸出一道密度极大宛如流水的气流,之后,猛然张开双翼,腾空而起,盘旋一周后落在地上道:“这事儿我最喜欢了。”
“那行,龙烈,你滚回密室去,不准再出来了。”
回到密室的龙烈,整个人精神透支,恍恍惚惚,一个海浪打来,竟是摔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许久之后,昏睡中的龙烈,肚子猛然挨了一脚,整个人被踹得在地上平推一米多远,许久无食的胃中一阵翻滚,胃酸涌入鼻腔,灼得一阵酸痛。
连咳几声呛出胃液后,龙烈涕泪横流,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的眼中隐约看见了地中海发型的郭特,正在骂骂咧咧,而右脚已然抬起,显然又是一脚即将踹至,只得双手交叉,护住了要害。
连踢数脚之后,郭特方才消了些气,将鞋子踩在龙烈头上道:“妈的,竟敢打老子,什么玩意!”
看着半死不活,双目无神,瘫在地上的龙烈,郭特亦是觉着有些没意思,他拔开了一瓶酒,猛灌两口道:“小子,事情要成了,知道吗?”
龙烈依旧犹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郭特满不在乎,虽是对着龙烈说话,更多的像是自言自语:“不知连阿勒特这级别的大师都要尊称少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一旦唤出来了,那我就再也不用看他人脸色了。”
说话间,郭特又猛灌了一口酒,打了个酒嗝后道:“滚上去吧,见谁杀谁,别下来了,让他们怀疑你!”
一脚踹出,龙烈挣扎着爬了起来,慢慢地挪到了门口,飞上了甲板。
与常习一战,得知常习便是云省高级管理层林锋之后,龙烈拿出了装疯卖傻暗藏起来的另一个丸子,借着交手之间,塞在了常习手里,诈败出一身烧伤,逃回了密室之内。
而那之后,假意无力动弹的龙烈,一直在暗中观察,直至发现阿莱克斯一招九龙锁棺打出的魂魄竟是自己弟弟的脸之后,龙烈近乎于疯狂般从暗处冲出,拼起了性命。
再之后,魂魄被震,落了个游魂的下场。
“现如今这个下场,皆是我咎由自取,”龙烈摇了摇头,制止了张莫的安慰:“若我好好管着弟弟,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现在,我才真的相信了这句话,命数有定,天命难为。”
“那么,那个被阿勒特叫做少主的玩意,你知道是啥吗?”沐心语手指划在地板上,发出滋滋怪声。
“毫无头绪,”龙烈摇了摇头:“只听过阿勒特提过一次,他说是个大人物的儿子。”
天色开始发白,龙烈受不住阳光,躲回了林长空戒指之内,众人被带着划归了房间,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提心吊胆,一有了安全环境,众人皆是累的满脑子困顿,和衣而眠。
直至三日后,回到岸上,坐着协会的车回了机场。
“师叔,你经历的多,有个事情我没想明白,我想问问你,”张莫有些含糊:“你觉得,龙家兄弟到底是好人,还是恶人?”
“一个宠着弟弟的哥哥,和一个随心所欲的弟弟罢了,”阿莱克斯将酒瓶扔在安检门外的垃圾桶后道:“这世上,又哪儿来的绝对的好与恶呢?”
“嗯,师叔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还有个事,我也想问问师叔。”张莫继续吞吞吐吐道。
阿莱克斯有些不耐烦地将背包解下放在安检机内:“有话快说,哪儿那么墨迹?”
“我们是为了那把弓来的吧?”张莫左右扫视了一眼,小声道:“那,弓呢?”
众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傻站在安检通道,直至协警呵斥,方才挪了位置,互相苦笑之下,排着队进入安检上了飞机。
与此同时,抹杀者站在协会总部顶层,握着射日弓看着窗外。
这把弓很重要,能量增幅到一定地步,强如金乌、大凤之类的灵兽也能射杀。
善,则为善,恶,则助恶,这是天下兵刃的一大共性。
有如张莫所言,兵刃本只是工具,而任何灾祸,皆是使用兵刃之人造成。
但无论如何,不可否认的是,兵刃,永远是凶器,为杀伐而生的凶器。
一百余已然魂归地府的新血,对协会而言是一次巨大的创伤,而诱使这百余天骄参与比赛的,正是这把射日神弓。
抹杀者叹了口气,双手握住两头,平举长弓,猛一咬牙,大力之下,弓身被掰得弯折,似有折断之势。
保持着这个姿势,抹杀者连连呼吸,额头渗出汗水,整整一刻钟后,松开了长弓,将它挂在了自己的办公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