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魔的肉瘤,可以让人在夜间行动!
这秘密被赵明峰讲了出来,几乎可以确定,赵明峰是真的有合作诚意了。
但是,这事情却让张莫出离愤怒,他几乎是控制不住身子般一把抓过赵明峰脖颈衣服,尔后,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道:“为什么不早说?”
赵明峰说出此事之时,已然想好了这个结局,虽说他有不死之躯,但被掐着脖子的窒息感却分毫不减,这股及其难受的窒息感让他呼吸困难,血液亦是无法流通导致满脸涨得通红。
窒息的恐惧感如期而至,赵明峰却并未逃避,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身体因为这股恐惧感挣扎,使自己像根木头般,直直不动。
他不是不想反抗,他只是分外了然。
对于恶人而言,起源村的生活,好过牢狱太多太多,而且,能走到这一步的恶人,心头早已有了决断,必是不会挂念许多。
但是,赵明峰不是。
不死之躯也好,丰富物资也罢,即使这起源村的生活,已然高于外头卧底时候那刀口舔血,钢丝跳舞般的日子,但,不是他想要的。
赵明峰想出去,想去见见跟了自己四年的女友,哪怕她嫁人也好,单身也罢,他就想见见,躲在一个角落里,远远的见见就好。
他也想见见自己的父母,二十年了,也不知父母是否尚在,若是不在了,身为人子,至少得在坟前点上一线孝香,两根白烛,重重磕下三个头。
还有那个一直信任自己的小弟,还有那个长期保持联系的警官……
太多了,他的挂念太多了……
没有这股挂念,在这起源村,逍遥日子也算好过,但正是这股挂念,让他觉得,这是牢,天牢,毫无希望的天牢。
曾经他以为,幸逢源是他的希望,但幸逢源捉摸不透,他不敢下注,又等了许久,方才等来了张莫。
第二个希望出现,已然是二十年。
看得出来,张莫与刘尘之间配合异常默契,显然是亲密老友,隐瞒这么大的信息,张莫会发火,那也是理所应当。
他亦是深知,若想赢这个赌约,张莫只有三天,自己花了十七年,才偶然发现的翼魔肉瘤秘密,张莫三天之内决然不可能发现。
三日之后,张莫认输,自己更不可能出去。
所以,这个秘密必须爆出,自己亦是必须面对张莫的愤怒。
而自己能做的,也只能是不还手,认打认骂。
直至掐得大脑缺氧,眩晕感已然层层叠叠袭来之时,他忽的觉着脖子一松,下一刻,他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张莫蹲在地上,双手扯着自己的头发,看起来颇为懊恼:“急火攻心了,实在是对不起。”
“没事。”赵明峰揉着脖子坐了起来,伸出手做握手状,笑道:“开诚布公,不是吗?”
二人皆不是矫情之人,张莫明白了赵明峰的意思,即刻握住赵明峰的手,顺势坐了下来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猎杀过翼魔,还有肉瘤吗?”
“那东西存不下来。”赵明峰摇了摇头:“见了空气最多三个小时,便会化作沙尘。”
“好找吗?”张莫皱起了眉头。
“平日里很难见到,但今日不同,今日是天谴日,翼魔会从水里冲出来。”
说到这里,赵明峰又有些为难:“幸逢源会来,他一直负责猎杀翼魔这一块,我和他抢过一次,他似乎把这个看得很重。”
“我知道这个,他似乎要拿翼魔来治疗传染病。”张莫倒是满不在乎:“不过,我倒不担心这个,他抢不过我。”
正说话间,只听得十一声钟声响起,二人互看了一眼,便站了起来。
天谴,快来了。
村口,十二点。
“咦?那特娘的不是黄彪吗?”
“好像是,怎么,今天那脑残又抽什么疯了?”
“不知道,你看他身边,那个人是不是新来的?”
“他身边就那几个人,这面孔不熟,肯定是那个新来的啊。”
“他们这是要干嘛?”
“你问我我问谁去?黄彪这人阴阳怪气的,今天他站的这位置,是要杀翼魔吗?”
拉克与亚当尚未到达,这些恶人们每日里闲着无事,早早便来了村口,看见黄彪站在幸逢源的位置上,不禁讨论了起来。
面对这些讨论,黄彪皱了皱眉,正欲回头之时,张莫的手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尔后,他看见张莫朝着村外一努嘴,在他耳边小声道:“看,来了。”
却见村外,目力可及之处,一道残影飞速而至,霎时骤停在赵明峰面前,怒道:“黄彪,你几个意思?”
幸逢源似乎很是愤怒,他的手已然搭在了背后剑柄之上,强者的威压压得赵明峰有些喘不过气,他正欲解释,面前忽的多出一面盾牌,盾牌表面鬼气森森,一张偌大鬼脸几乎是顶着幸逢源脸上喷出,将幸逢源吓得一个后跳,跃出了老远。
“老幸,今儿个老子心情好,想开开杀戒。”张莫一手扶着鬼面盾,不屑写在了脸上:“怎么,你不乐意?”
幸逢源与张莫交过手,自是知道张莫有些本事,此刻的他,面上阴晴不定,手上更是暗暗用劲,紧紧握着剑柄,高喊道:“按照村内规矩,此时应当是我负责击杀翼魔。”
“呸!”张莫一口唾沫声吐得贼响,亦是跟着高喊道:“你丫算村里的人么?算的话,你怎么不住村里?天天和那些烂得不成人样的将死之人待在一起,你丫是要和他们生孩子么?看不出来你口味真特么独特啊!”
“哈哈哈哈!这新来的有点意思……”
“对啊对啊。”围观者笑得直抹眼泪,跟着高喊道:“对啊,老幸,你这口味我们还真接受不起啊,我们只喜欢姑娘,白白嫩……”
这人话未说完,忽的被旁人捂住了嘴,紧接着,一阵低声嘱咐传入了张莫耳中。
“别几把张着嘴就瞎几把说,这话不能说!”
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
男人嘛,想姑娘很正常啊,为什么就不能提姑娘?
“新来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张莫尚未细想,幸逢源的喊声又传了过来:“今日我让你一步,击杀各凭本事,待得天谴过了,我再找你算账。”
听得此言,张莫笑了。
“滚你大爷的各凭本事,要么,你马上滚,要么,今儿个咱俩谁也别想干成!”
张莫嚣张的气焰下,幸逢源低下了头。
他紧紧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不多时,他抬起头,右手搭上背后大剑剑柄,咬牙切齿道:“新!来!的!你!欺!人!太!甚!”
尔后,张莫只觉得幸逢源身形一晃,下一刻,大剑已然到了眼前。
他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