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正在另一间客房调试膛线的小张头也没抬:“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你直接进来呗。”
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叶成瑶站在门口道:“这也不是我家,我当然得敲门了。”
“哎哟,嫂子,”见是叶成瑶,小张急忙站了起来道:“是不是你家这不是早晚的事儿么?我也没说错吧?”
叶成瑶也不进来,就站在门口道:“你生气啦?”
“啊?”小张一头雾水:“我生什么气?”
叶成瑶将脑袋靠在门框上,小脸儿笑吟吟的:“张莫说他不会说话,得罪你了,自己不好意思来,让我来给你道个歉。”
“嗨,”小张非常尴尬:“他有病吧,这节骨眼上谁有心思跟他生气?”
听得此言,叶成瑶噗嗤一笑,将脑袋弯到门外,一只手伸了出去,将门外的张莫拉了出来道:“听见没,人小张才不是你想的这么小气。”
被揪出来的张莫显得很不好意思,他挠着头,一直在傻笑……
客厅内。
小张似乎非常不理解:“哎我说,莫哥,你跳崖都摔不死的人,各项运动能力比我强几百倍,你跟我学本事?”
“不是,”张莫急的面红耳赤:“之前我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我们这些异类的战斗,大家拼的都是本事,”说得着急,他赶紧喝了口水,又指着小张抱着的枪道:“没人会用狙击枪来暗杀人的,所以我对这个东西看得很轻,但经过你的解释,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东西要杀人,比我们出手方便多了。”
“所以?”小张一脸问号,还是没弄明白张莫的意思:“你到底想表达啥?”
看着小张这反应,张莫更着急了:“哎我特么,怎么就说不清楚了呢?”
“好了好了,你别闹了,”叶成瑶从后头抱住张莫的头,轻轻捂住了他的嘴道:“他就是怕被人盯上来一枪,就想跟你学学这种反暗杀的技巧,毕竟明天就要用。”
“我去!”小张受到了惊吓,整个人都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我学这功夫学了十多年,这一时半会儿的,我怎么教你?”
听得此言,张莫立马扭来扭去,挣脱了叶成瑶的钳制道:“也不是让你教我功夫啊,你就跟我讲一下,今天这事儿,你是怎么看破的就行了。”
“嗨……”小张叹了口气:“这事儿是个经验积累,我大概讲一下吧。”
接着,他讲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小张本就是个兵爷,长年累月跟着李剑军东奔西跑,要说抓贼惩凶,那是一等一的好手,但若说浓情蜜意,月儿弯弯,这,可就差了一大截了。
一个这么没情趣,而且这么忙的人,自然是没怎么陪过老婆逛街的,所以他和张莫走在街上时,满脸都是苦笑。
可是,在一个楼盘的阴影下,他忽然感觉到有那么一丝刺眼。
这一丝刺眼来的极快,仅是一闪而过,但足以炸裂他的寒毛了。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闪过的光线,是镜子的反射,而顺着这个光源扫了一眼,竟是一处老旧矮楼的楼顶!
在这一瞬间,他思考了很多东西。
从光线闪过的方向来看,是朝着前头去的,但打在了自己脸上,那就意味着这目标很可能与自己有关。
张莫虽然平凡,但和自己一样提了大包小包,这光线既然不在自己身上停留,而朝着前方而去,那肯定是盯着前头的高洁与叶成瑶。
高洁就是一普通人,不可能得罪到一个能派出杀手闹市狙击枪杀人的主,那么,目标只有可能是他虽然不了解,但绝对是异能者的叶成瑶。
这电光石火的判断之下,他毫不犹豫,飞身扑向叶成瑶,将毫无防备的她撞倒在地,而同时,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背后过去,带起的劲风吹得背后生疼,紧接着,老婆一声惨叫先一步响起,然后才是远方传来的枪声。
深秋之中,巴城气温在十五度左右,声音的速度是每秒三百四十米,而狙击枪子弹的初始速度是接近九百米,先一步到的是子弹,然后是老婆的叫声,最后才是枪声,那说明,凶手离他们很近,绝对是那个老矮楼的楼顶!
一个狙击手,一般情况下会配一个观测员,那么自己救下叶成瑶的反应也被观测员看在眼里,迟迟未来第二枪,说明这把狙击枪是单发的,以现在的科技来讲,单发的狙击枪,几乎都是重型的。
如果换弹,那就有很短很短的一个时间,可以逃离狙击手的视线。
想到这里,小张身子一弹,抱起老婆,立刻组织大家火速退进了旁边的服装店。
心中读着秒,戴着望远镜的观测员应该会在一分钟左右眼睛不适,会轻轻移动一下望远镜,这一刻,他是看不清楚的,所以小张安顿好了老婆,赌着一分钟的时间,批了一件牛仔衣,趁着混乱的人群,就挤了出去。
沿途之上,他顺手摘了旁边不知道是谁的帽子戴在头上,部队训练的身法起到了很好的导向作用,借着人群的拥挤,他挤到老楼,并未花多长时间。
小张并不知道狙击手有多少同伙,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同伙绝对不多,否则旁边比老楼更高的楼层,就会注意到这个楼顶,让狙击手行事不便。
爬楼梯速度不够,而且脚步声会引起警惕,所以他决定了,借着老楼的楼梯扶手,靠臂力,吊扶手上楼。
一路吊到楼顶,狙击手如他所料锁了楼层门,但是狙击手肯定没有这里的钥匙,所以这个锁肯定可以打开。
他单手撑着扶手,另一手轻轻扭动了锁,扭开锁的声音让他背脊发凉,立刻吊着扶手朝楼梯外倒了去。
与此同时,三发子弹打在了门中心上,声音是轻扳机,断点时间不长,但不是连发,而且声音很小,是带了消声器的手枪。
他会打门中心,证明他认为门外有人准备推,这三枪若有回响,他肯定会过来检查,于是小张立马发出了好似中弹咬牙挺着的嗯声。
不出所料,脚步声传了过来,不多时,门开了。
看着一把手枪透过门缝伸了进来,紧接着门缓缓打开,小张单臂用力,吊起身子,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一刀捅在了先一步跨出的腿上,紧接着翻身而上,趁着那人吃痛,一拳打在那人咽喉处。
那人腿上受伤的叫喊尚未发出,要害便遭受了打击,强烈的眩晕感直冲脑门,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若是自己,推开门缝之时,便应当借着门缝打望屋内,若是没见着尸体或者血迹,便应当折返回头,和狙击手形成掎角之势,保住不败之地,但这个家伙没有这么做,说明他们并不是和自己一样经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所以,小张当即架住了他,作为盾牌,撞进了门内。
直至此刻,他方才发现,这人脖子上挂了个军用望远镜,想来就是那个观测员了。
推着这个被眩晕感袭脑的观测员,小张冲到了楼顶,断定了他们的不专业,狙击手虽然调转了枪口,但如他所料并未干一枪两命的事儿,这一刻,小张感觉胜利的天平已然倾斜了。
面对一个被近身的狙击手,对于小张而言,这便是他对这俩人单方面的殴打,卸骨,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