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射出的尸体,被那黑甲将士截了下来。
那黑甲将士定睛一看,那尸体面目全非,眼耳口鼻尽数被剜了去,肚子上一个偌大血洞,内里是空空荡荡,脖子上挂着一根肠子,鼓胀如柱,一刀剖开,流出一大滩心肝脾胃肾,伴着腐臭以及尚未死去的蚊蝇,霎时侵略了黑甲将士。
仅是如此,黑甲将士已然出离愤怒,再往下一看,那尸体没有手脚掌,四根光秃秃如同柱子般的胳膊与腿,轻飘飘悬在空中,脂肪尽数剜了,全身皮肤被划了个七横八纵,背上更是以伤口谱写着项家无胆字样,刺激着黑甲军所有的军士。
黑甲将领早已气急,拉过一条长了犀牛角的五花巨蛇,一把翻了上去,巨蛇速度奇快,朝着樊哙去了。
见了樊哙转身逃离,黑甲将领怕是疑兵之计,拉了拉巨蛇犀角,正欲停下,忽然听得有人呼救。
转头一看,那使者躺在地上,手脚连根被砍了带走,眼珠剜出,鼻子割掉,耳朵切成条状,在脸旁不远处放了个小小的四方形,正中竟是以那使者身上皮肤切了条状摆了个奠字!
黑甲将士气得须发张开,双目圆瞪,牙齿咬出了鲜血,拔出指挥剑,大喝道:“长蛇!破!”
黑甲军中呼啦啦游出数量巨大的长蛇骑士,游过之处,地上尽是粘液,植物触之立死,也不知黑甲军士以何妖法,乘了五花巨蛇而来,射手引弦抛射,一波箭雨下去,樊哙这边的十来个甲士顿时栽下去三四个,被随后跟到的长蛇军碾过,一口吞了下去!
樊哙闭上了眼,连续抽了几次马儿,马儿吃痛,跑的更快了。
越过了陷阱区,张莫早已摆好了阵势,架好的盾阵让出一条路,放了樊哙等人进来。
看着鱼儿上钩,忽地斜刺里冲过来一阵黑风,那黑风来得奇快,似乎要追上了黑甲长蛇军,又是一道红光,如流星赶月般撞在黑风之上,撞出一阵巨响,腾起的气浪冲得周遭什么也没剩下。
长蛇军正欲反超,樊哙搭起箭矢,一箭射了过去,箭矢射穿了好几个长蛇军士,方才停手喊道:“彭越!过来领死!”
黑甲将军冷笑一声道:“樊哙!你以为有些盾兵在此,就能拦了我彭越?就凭曹参也敢拦我们龙且大人,老子先取了你性命,再汇合龙且大人,一把取了刘贼狗头!”
彭越仗着兵强马壮,也是毫不犹豫,朝着张莫的盾阵冲了过去,距离尚远,巨蛇便抬了头,一口粘液吐出,划出一道抛物线,打在了沐心语举着的盾牌上!
盾牌急速腐蚀,吓得沐心语急忙弃盾,张莫赶紧拉过沐心语,护在自己盾牌之下,忙完了这些,抬头一看,只见巨蛇来势不停,天空中一大片整齐的紫色粘液,樊哙也领了射手,朝着长蛇军拼命放箭,争取反击。
巨蛇迎着箭雨,来势不减,丝毫不顾被钉在地上的同袍,冲入了陷阱区,前排被黑泥腐烂,后排丝毫不顾,趁着前排巨蛇身子巨大的腐蚀时间,撵着前排尸体又冲了过来,十几道陷阱,竟是拼了一半人马,硬生生突进在此。
樊哙长弓连射,铁甲烈马迎了上去,双方开始了白刃战,奈何兵力确实不敌,那长蛇一口下去,连人带马,吞进肚里,长蛇上的黑甲军士,也是悍勇极其,身中数箭,亦是拼死跳起,身上黑气翻滚,轰然炸裂,炸得红甲骑士们人仰马翻。
张莫护着沐心语,且战且退,精神凝结,手中戒指早已化为长剑,来一个杀一个的模样激得周遭红甲盾军奋起血勇,用性命换空间,将长刀插进长蛇体内。
六七把刀插在肚子上,那黑甲骑士拍了拍蛇头,与蛇对视一眼,坚决的点了点头朝着张莫一指,自己反倒是凝了黑气,踩着舌头跳了下去,轰然炸开了巨蛇面前的红甲卫士,紧跟着,巨蛇一口紫色粘液,朝着张莫吐了过来!
作战多时,盾牌早已不知去向,见了蛇液飞扑而来,张莫凝结精神,长剑飞出,迎风而涨,刚触及蛇液,便化为碎屑,朝着张莫手指飘了过来。
魂阶被毁,如同遭受重击的脑部疼痛再次传来,强忍了头晕目眩,也没时间再说废话,张莫一把按住沐心语,张开全身,尽可能地挡在了她面前!
毕竟是姑娘啊,大男人顶天立地,要是让姑娘死在自己面前,有何颜面埋在这青山黄土之中?
紧紧地护住了沐心语,张莫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长久,见自己身下的沐心语手伸在自己身后,面色从煞白忽然转到了充满笑意,紧接着背后热流传来,张莫回头一看,竟是夏侯婴到了!
不愧是炮,来的果然快,赌对了!
“小子,爷爷救你来了。”夏侯婴说话有些瓮声瓮气,言语间的哈喇子滴在地上,烧出阵阵白烟。
“我这里安全,先去救樊将军!”战机紧凑,来不及道谢,张莫赶紧朝着樊哙指了去。
夏侯婴朝着樊哙方向看了看,只见樊哙且战且退,周遭全是被砍得七零八落的蛇尸以及黑甲人尸,那砍死的巨蛇腹部高高隆起,破口处还漏出一些红色甲胄以及人骨,彭越率队步步紧逼,长蛇吐着杏子,犀牛角泛着黑雾,引得整个队伍士气如虹。
樊哙筒中箭矢早已告罄,额上汗水越距越多,空拉弓弦,靠着凝聚金光,一道道散射而出,金光打在黑甲骑士身上,撞成一摊雾水,轻飘飘落在人蛇之上,带起无数细孔,那被雾水穿透之兵,也就瘫软在地,不再挣扎了。
凝了神,见得人群中露出身子的彭越,樊哙手中泛起红光,脸色愈发惨白,手指之间虚握,渗出阵阵血珠,凝结成箭,猛地射了出去!
血箭去得极快,螺旋着带起一阵血色龙卷风,一路撞向彭越,挡驾黑甲连人带蛇顷刻间搅成肉泥,混在血风之中,浩荡声势,撞在了彭越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