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华夏一行人居住的酒店内。
颜烈下令归来后的一日内,当铺众陆陆续续全数归来,这些日子,辛苦了阿莱克斯的辽东势力与谢一笑的东粤势力,他们归来时,倒头便睡,一睡就是整整一日。
于是,出力最少的凌风刀圣所带领的南疆势力,顺理成章地被强行扣上了警卫的使命。
长时间的疲劳,让年事已高的李御患上了严重的流感,尔后,协会开了个短会,集合花了近一个小时,三分钟内全票通过,真言消灭了他体内的病毒。
这段日子里,手脚被砍的刘尘整日躺在床上,闲下来的他一直在思考,思考这次的行动,思考对手的目的,亦是思考地府的目的。
直至阿莱克斯醒来,治好了他。
叶成瑶拖着张莫去找古凝玩,林长空没什么精神,张莫亦是一言不发,两个姑娘聊天聊得火热,张莫却一直在思考。
无夜军的消息,在网络上搜索了好几日,一点点消息都没有,甚至连擅长瞎起名的游戏,都没有这个名字的游戏人物。
齐文和倒是查清楚了生平,不过也与墓碑上一般无二。
最后,他偷偷查了秦曲儿。
西汉末邪教左道宗宗主,农民起义首领,呼风唤雨,驱雷策电。
事实上,对秦曲儿的介绍,也就这么一些,但左道宗却出了个厉害人物,这个人物的风头,将秦曲儿压得严严实实。
西汉末摄政王,王莽。
历史上的王莽,是个奇人,按现如今的娱乐文学来讲,他的种种行为,甚至一度被怀疑为穿越者。
比西方领先了一千七百年的青铜游标卡尺,支持他人制作飞行羽翼,废奴隶,设国贷,计划经济,国有资源……
从他的制度来看,几乎是跨越了近两个世纪的时间,将现有的制度,带回了那个时代。
这是左道宗历史上最出名的角色,也是唯一一个出了名气的角色。
之后,王莽王朝的覆灭,左道宗便彻底地退出了历史舞台,再也见不着了。
这期间,张莫亦是问过林长空,关于左道宗的事情,但林长空并不知情,于是,他只能静静地等着,等待刘尘康复,好好聊一聊这个秦曲儿的故事。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思考着这一切,直到收到通知,全体集合,这场早就该开的讨论会,终于要开了。
与此同时,颜烈房间内。
颜烈有些含糊其词:“教主,关于迦楼罗圣君的事儿……”
“这不怪你们。”
允儿亦是有些内疚,她接连几次的欲言又止,让颜烈颇为好奇。
之后,她终于下了决心,道:“你们协会首领张建国,是我杀的……”
“啊?”
颜烈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显然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小。
这次中了伏,当铺身体优势,没受到折损,但协会损失可是不小,疆藏青的总负责永远睡在了那场包围圈里,协会与当铺之间,已然有了嫌隙。
现如今的局面,能让他们继续出力,纯粹靠着张建国的声望做着道德捆绑的局。
可自己好不容易拉过来了降头教主这等级别的高手,这高手还是杀死张建国的罪魁……
这可如何是好?
颜烈在房内来回地踱步,不多时,他下定决心道:“教主,这事儿,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说罢,他又停了下来,拿出小本子疯狂书写,一边写着,一边说道:“还有一事,教主,一会儿开会,若有污水泼到您老人家身上,还望您老人家海涵。”
“无妨,”允儿点了点头:“只要颜大哥能兑现承诺,替我夺回教派,什么脏水我都不在乎。”
十分钟后,酒店会议室。
李御坐在首席,一言不发,颜烈却与允儿坐在两边的次座,不断朝着李御使着眼色。
而台下,显然分成了两拨,当铺众与协会众互相敌视的态度,隔着一整张长桌,都能闻到火药味。
协会对降头师,那是真正的深仇大恨,云省总负责被降头师击杀,备选总负责人林峰被迫加入当铺,新秀大赛断了一代血脉,不少带着亲友加入协会的能力者,他们的弟弟妹妹甚至爱人侄儿女,都死在了那条船上。
这些私人情绪,或许还可以靠着津贴压制,可是,张建国死了。
抹杀者张建国,协会的核心领袖,协会战力的至高点,全协会所有人的偶像,在降头师的某一处神殿战死了。
现如今,受当铺挑拨,来到越后,又有不少兄弟葬身降头师之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现如今,坐在颜烈对面的,却是降头师的领袖,数百年前便存在的大降头妖婆允儿,这,如何让协会众接受?
“我忍不了了!”
一声怒吼之下,京津冀负责人熊岳鹏站了起来,先是对着李御敬礼,之后便指着颜烈道:“狗贼,你串通妖妇,是何居心?”
“你他妈说谁是狗贼?”林长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手上魂火涌现:“有种你他妈再说一次?”
“空儿,坐下。”
师命下达,林长空自是遵从,他压抑着心中怒火,被古凝抱着手臂拉着坐了下来。
待得安静之后,颜烈站了起来:“我知道,你们心头皆有忿恨,你们都在怪我,那么长的时间,我到底去哪儿了,我的当铺四位阎王,去哪儿了?”
说罢,他竟然朝着李御鞠了个躬:“大师定然亦是起了此等疑虑,否则也不会一言不发,对吧?”
不管李御态度如何,他又道:“我与允儿交手之时,是在天穹之中,当时允儿问我,为何犯她越后,”一边说着,他朝着允儿一指:“她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我就纳闷了,明明是你降头师先犯我华夏,为何我就不能报复了?”
“所以啊,我当即就回了她,”颜烈将语气控制得异常平稳:“犯我华夏之时,可曾想过今日?”
说罢,他又朝着允儿道:“教主,我所言可曾有虚?”
允儿摇了摇头:“句句属实。”
“所以,教主当时便问我,她何时犯过我华夏?”颜烈看着协会众道:“这话让我起了疑,但那一日,你们谁敢站出来说,我们当铺众,没有尽力?”
说罢,他拿出那截被搅成碎片的破旧衣物:“这是降头教派的神邸,迦楼罗圣君法身所着衣物,迦楼罗圣君被邪冰大师击杀,你们问问邪冰大师,他凭什么弑神?是不是凭我当铺秘传的药物?”
李御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