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真假参半的话往往才更容易让人信服,起码在这个时候,这两个守卫多多少少有些被尚珂兰的神情给唬住了。
“看出!”
突然,寝宫里又传来一道声响。
原本准备退回去的两个守卫顿时相视一眼,然后强行把住门框,神色严肃的看向尚珂兰:“还请姑娘不要与我们为难,请速速让开!”
里面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两人说着,推门而入。
“等等!”
尚珂兰想要阻拦,但为时已晚。
她匆匆转身想要挡在这两个守卫面前,却在这时,站在床边的白衣男子神色愤怒的瞪着床上的老皇帝,地上有一些瓷器碎片。
刚才的声音似乎就是他扔杯子时所发出来的。
尚珂兰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地上那地板,但见那打开的大理石地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合上了,一点也看不出被打开的痕迹。
这时,尉迟逐渐收敛脸上怒容,冰冷的目光直接扫向两个守卫:“本殿与陛下说话,心情不快砸了些杯子,怎么,你们连这个也要管吗?”
“属下不敢!”
顿时,两个侍卫匆匆行礼,迅速低下头去。
尚珂兰悄悄松了口气,继而来到这两人面前,冷声道:“既然知道自己打搅了主子办事,那你们还不快滚!”
纵然挨了骂,两个守卫还是没什么反应。
只是他们余光四处乱瞟,似乎在打量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显然,经过刚才那事之后,两人并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人了。
但他们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所以在尚珂兰说完后,两人便恭敬抱拳:“是属下唐突殿下了,但太子殿下还是不宜在宫中久留,请太子殿下看完陛下后,便速速离去吧!”
恐怕他们是担心尉迟留在这里久了,会生出什么变故,所以才急着赶尉迟走。
尚珂兰不动声色的看了尉迟一眼,尉迟则冷哼一声,似是不满,又似是不屑,声音刚落下,他便上前牵着尚珂兰的手往外走了。
两人离开寝宫大门之际,尚珂兰忍不住回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皇帝。
片刻后,待两人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湖边时,尚珂兰才悄悄拉进与尉迟的距离,问道:“密道为何关上了?那两个守卫真是够警惕的,一有风吹草动,他们便如同惊弓之鸟似的,急着让我们走。”
尉迟神色早已恢复平静,闻言,他目光有些复杂,抿唇摇头:“王贵妃手下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蠢货,对我多加防备也在情理之中,方才我在密道里的时候,听见你与他们说话的声音,便知道那两人迟早要闯进来,所以迅速从密道里出来了。”
两人声音很轻,他们离得近,这声音便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
尚珂兰恍然的点了点头,只是还是有些遗憾的道:“只可惜这次没发现什么其他的线索,对了,你有没有找到对你有用的东西?”
尉迟呼吸加重了几分,手指紧握了一下:“回去再说,密道里的东西兹事体大,不可在这种地方说。”
看来密道里的东西果然很重要了。
尚珂兰点了点头,而后不再说话,安静跟在尉迟身后向宫门外走去。
只是两人出宫时,之前盘查过他们的那个禁卫军又带了两个人将他们围住:“站住!太子殿下,我们要检查您身上有没有什么从皇宫里私自携带出来的东西。”
尉迟微微皱眉,尚珂兰上前一步,冷笑着看向这禁卫军:“你们还真是顶着贵妃娘娘的名头在殿下面前耍好大威风!方才进宫时,殿下配合你们搜查,只不过时尊重宫里的规矩罢了,可殿下的仁慈在你们这里却似乎成了软弱可欺,还让你们更加得寸进尺,对殿下的态度也越发不敬起来,按罪当诛!”
禁卫军们根本不把尉迟当一回事,是以,听了尚珂兰这话,几人都笑了起来。
笑够了,那禁卫军才伸手朝尚珂兰推去,并不屑的笑道:“你不过是殿下身边一个侍女,也配在这里扯着宫规的名头做大旗?”
尉迟眼神骤冷,身形刚动,尚珂兰却按住他的手,暗中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就在这禁卫军刚要碰到她的时候,尚珂兰忽然对他勾唇一笑,声音不疾不徐的道:“本姑娘今日随太子妃一同入宫,在椒房殿赴宴,贵妃娘娘曾几度让我留在宫中与他为伴,我本来尚在考虑之中。“
”可看了你们这几个奴才嚣张跋扈的模样,不过是看个大门而已,便敢对太子殿下不敬,那我身份不如太子殿下,入了宫中,往后再想出去,岂不是每次都要被你们扒光了衣服似的搜身?呵呵,看来我只好将此事禀报给贵妃娘娘,她的好意我怕是承受不起了!”
此话一出,那几个禁卫军脸色骤然一变。
尚珂兰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摆明了在拿他们当她拒绝王贵妃的理由吗?
远的方面不讲,单从近处来看,那就是他们坏了王贵妃的事!
顿时,那为首的禁卫军脸上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并对尚珂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言重了,小的们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恕罪,只求姑娘千万在贵妃娘娘面前给小的们留条活口!”
说罢,他匆忙对后面的人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宫门打开,让太子殿下和这位姑娘过去!”
“是、是!”
缓缓地,宫门被打开,尉迟琥珀色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眉宇间轻轻皱起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来。
尚珂兰俨然以尉迟为首,身姿挺正的跟在他身后,其背影给人一种不卑不亢的感觉,让人不敢小觑,且难以升出怠慢之心。
片刻后,宫门外。
两人刚出来,街道上,阿生便驾着一辆马车走了过来。
他脸上有一道血痕,不深不长,看起来过几天就会恢复的完好如初。
他对两人点头,示意他们上车,待两人都上来后,他才驾车往太子府的方向去了。
马车内,尉迟从怀中拿出两封信来。
他低头看着这两封信,神色有些严肃:“密道里还有一封圣旨,我要拿到它时却触碰了机关,也就是你们那时候听到的咔嚓声,不得已,我暂时放弃了那道圣旨,只能等下次再进宫时寻个机会拿出来。”
尚珂兰听着,若有所思的看向他:“那这两封信是?”
尉迟沉默了片刻,目光有些复杂:“一封信,是给我母后的,另一封信,是给尉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