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珂兰对太后微微一笑,道:“太后娘娘,您息怒,这事陛下自有定夺,既然华妃一口咬定是本宫栽赃给你的,那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你与这桩贪污案没什么关系吗?”
说完,她又摇了摇头,叹息的道:“明威将军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岂会是贪生怕死之辈?能让他畏罪自杀的事情,恐怕除了这桩案子,还有其他因素吧?”
那怀疑的眼神,狐疑的语气,让众人看向华妃的目光不禁都变了变。
华妃脸色一白,紧紧握着手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靳言堂才道:“华妃,你也无需狡辩,早在你来娴雅宫的时候,朕便命人去搜了你的水纤宫,这些书信,是你的吧?”
话音一落,只见靳言堂从袖子里拿出几封书信出来。
太后接过他手中的书信看了看,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上面全是她跟李总督来往的消息记录。
其中一封没有署名是她与谁联系的,但却提到了赵义海的名字,还有这次中元节上污蔑尚可霖的计划。
这么一看,如果不是宸妃机灵,找出了证据,华妃的这一招瞒天过海还真是做的天衣无缝!
“砰!”
太后愤怒的将这些信拍在手下,眼神森冷的盯着华妃,嘴里却对靳言堂道:“陛下,后妃涉政,且与朝堂上的人来往密切,这件事,你且看着办吧,怎么处理,哀家毫无怨言!”
华妃藏着她与李总督往来的书信,没来得及销毁,是月儿告诉福普的。
福普收买了搜寻水纤宫的内侍,他们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这几封信。
尚珂兰垂眸喝茶,眼里闪过一抹暗芒。
靳言堂拍了拍太后的手背,随后看向华妃,冷漠的道:“革去李总督官职,贬为庶民,念在其治水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特将李府资产全部充公,李府一干人等流放边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几秒后,眼里闪过一抹森冷之意:“至于华妃,身为后妃却与朝堂官员联系频繁,出谋陷害左相府尚公子,心如蛇蝎,实乃刁妇,特贬其妃位,降为庶民,打入冷宫!”
父亲和李家一干人等全被流放边疆,而她则被贬为庶民,打入冷宫?
“凭什么?不公平,这不公平!”
几乎是想都没想,华妃挣脱两个内侍的束缚,站起身来直视着靳言堂,眼里满是愤怒之色。
她不甘心的大吼着,并转向赵可涵,眼神怨毒的道:“你这贱人,不是说只要我死不承认,你就帮我把宸妃拉下马吗?你不是说要宸妃不得好死吗?为什么到头来你却可以独善其身,就不管我了?赵可涵,你这贱人到底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她李家完了,自己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华妃了,李元淳干脆破罐子破摔,将赵可涵也拉下水!
却不知,此话一出,众妃嫔看向赵可涵的眼神顿时发生了变化。
就连太后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惊诧之色。
皇后不解的看向赵可涵,眼里带着害怕之色:“嘉妃,李元淳说的可是真的?”
靳言堂也在此时向嘉妃投去怀疑的目光,丝毫没有在这一刻掩藏自己的心思。
嘉妃顿时如芒在背,她硬着头皮来到大殿之中,规矩行礼,沉着的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依臣妾之间,李元淳实属事情败露后神志不清,所以想将臣妾与宸妃娘娘拉下水,但凡一个人是正常的,都不会露出如此疯癫之像!”
嘉妃一字一句,言语清晰,且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新生信服,加之她神色泰然自若,没有丝毫心虚之像,是以,更容易打消众人心里的怀疑。
太后是第一个相信嘉妃的,她听后,当即便命人道:“来人,将李元淳押入冷宫,严加看管,不得有任何闪失!”
太后一怒,这些下人不敢怠慢,两个内侍连忙上前将李元淳控制起来。
尚珂兰坐在靳言堂身侧,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场好戏。
与虎谋皮,最终却把自己给谋了进去;一心害人,最终都没等她出手,华妃便已经是害人害己,将自身给搭了进去。
看来是她多虑了,就算她今晚没有来,靳言堂也不会放过华妃的。
“你们放开!本宫有的是证据证明本宫所言是真的!”
李元淳向来嚣张跋扈,根本就不是轻易服输的主,就算到了绝境,她拼尽全力也要咬下赵可涵一块肉!
于是她不停挣扎着,拼死爆发出来的力量,根本不是两个小小内侍就能拉的住的!
却见李元淳恶狠狠的瞪着赵可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直直的看着靳言堂道:“陛下,臣妾几斤几两,有多大胆子,相信您是知道的,况且臣妾本就是一个柔弱女子,凭什么能收买明威将军呢?”
“明威将军根本就不是畏罪自尽,他是嘉妃身边的人,是受了嘉妃的指使才自杀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忍不住惊呼一声,看向嘉妃的眼神更带了几分忌惮之色。
饶是冷漠如靳言堂,却也忍不住眼皮跳了跳。
但他却没有再看赵可涵一眼,只是他的眸色却更加深沉了几分,熟悉他人便不难发现,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赵可涵没想到李元淳竟然这么敢说,若这时候再怎么回应李元淳,都洗不清她身上的嫌疑,况且赵义海那里,她早就找人处理好了。
于是,赵可涵低头行礼,语速飞快的道:“陛下,太后娘娘,疯癫之人的话万分不可信,李元淳刚才还说是宸妃娘娘栽赃她的,拿不出证据后便想拉臣妾下水,臣妾着实委屈,求陛下明鉴!”
说着,她无意中抬眸,楚楚可怜的看了靳言堂一眼,那抹淡淡的粉色疤痕便浮现在靳言堂眼前。
便连太后看了,也皱眉劝道:“是呀,陛下,哀家看那李元淳已经神志不清,再与她纠缠下去也是多说无益,况且你看,宸妃这身体需要静养,直接把人拉下去就行,再说,这事不是已经结案了么?”
尚珂兰已经看见了李元淳的结局,且嘉妃在靳言堂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却不自知,她也没精力再跟这群人耗下去,只起身行礼道:“陛下,既然真相大白,可否还臣妾的兄长一个清誉?”
靳言堂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她,避免她屈膝,并及时说道:“你放心,朕已经叫人去大理寺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