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庚办事干净利落,很快,六皇子的余党便被他清除得干干净净,三皇子都要称赞他了。皇上却不太高兴。
皇上想把王庚给撤了,但王庚据理力争:“他们人证物证据在,明明就是犯了罪,为何不能办了他们?”
皇上吐血道:“水至清则无鱼。”
“皇上,有些人是不能姑息的!今天不把他们消了,明天就成为国之蛀虫!”
“你!”皇上一口气差点背过去,关凌月又过来把他救活了。王庚在一旁瑟瑟发抖道:皇上息怒,臣知错了。”
皇上懒得看他,只轻声道:“明天再削了你的脑袋。”本还想再骂几句,实在没力气只得作罢。
关凌月给皇上打了针之后道:“父皇,您要注意着点身子,再这样下去,儿媳可就救不了您了?”
皇上嗔了一句:“是吗?你不是急着送我去见阎王吗?”
关凌月立刻跪下磕头道:“儿媳不敢。”
皇上懒得理她:“没你不敢的。”说着,他翻过身去,也不理她了。他心里生气,知道三皇子对六皇子一族赶尽杀绝,十分不满,但他也寻不理由放过他们。
毕竟还有悠悠众口要堵,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知道这事也怪不到王妃头上,但要他骂自己的儿子,又于心不忍。更何况他对三皇子又爱又恨的情绪太明显。
在王妃的治疗下,太子的病情有了好转,眼看就要和正常人一样了。李炎突然提醒了她一句:“再治下去,太子恢复得太好,就没我什么事了。”
关凌月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会恢复得更好?我只是让他表面上看起来更好了。”能够走路,却不能好好思考,他的脑子正在一天天变迟钝,你没看出来么?李炎本来也只是提醒一句,所以没再多问。
关凌月这天又去了静妃处,看望她。静妃最近十分得宠,可能与皇后对皇上的态度太过冷淡有关。而贤妃是彻底的凉了,皇上几乎不去看她,因为一去必定是听她哭诉,让他快些放出六皇子。
他不想面对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不是更好吗?
但女人们总以为家国天下,所有的事皇上都能一人裁决。
事实上,当皇上可累了。皇帝表示我根本不想看到你这张怨妇脸。所以看起来像清莲一样的静妃就更吃香了。
李炎清理六皇子余部的工作就开展得十分顺利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些与六皇子亲厚的大臣要不被调离京城,要么被送进了大牢,朝廷的局势一目了然。
只有少许太子党仍然不肯放弃最后的挣扎。
太子本人都不在意这事了。
明玉说:“太子殿下,六皇子余党都被清理干净了。”
太子面无表情,“不要紧,反正清干净了也与我无关。”
明玉说道:“太子殿下真的放得下吗。”
太子偏过头来,笑道:“放不下我的腿还要不要了。”
明玉心想,太子您可真是大度,其实即使你不让王妃治疗,这腿也未必会残。只是你没把握打赢这场仗罢了。
太子在这处别苑已经住了些日子,可惜一直出不去。他觉得自己也算是被软禁了,与六皇子半斤况八两。
只是明玉不知道罢了。
其实明玉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心里有点小期待,太子不再是太子,或许会更在意她一些。毕竟当了皇上,妃子会更多。
所以他们俩都没什么心思改变现状。
三皇子终于看明白了太子的态度,他决定把太子还给皇上。
皇上有些意外地看到太子出现在大殿里,刚看到他的时候,他眼睛都在湿润了。之前他不是不想太子,只是碍着三皇子那股冷硬劲,不想和他闹翻罢了。毕竟还有一条人命在他手上,皇上不得不顾忌。现在他又开始想把太子扶持起来了。
然而,太子却说出一句让无语的话:“父皇,请您废了我吧。”
他听过太多皇子为了争夺储君之位而拼尽全力,连命都不要的,太子却主动想放弃,难道他真的是只弱鸡?
事实证明,他还真是。
太子自从当了太子就一直没消停过,经常被人刺杀。今天来一个刺客,要冲进大殿取他狗头,明天在食物中下毒,后天在马车的轮子上动手脚。
他好累啊。
运气好的时候暗卫带人及时赶到,把刺客杀个片甲不留,运气不好就被扎个窟窿。
这种日子他真是过够了。谁想过谁过去吧。上次三皇子出了事,他害怕六皇子报复所以不敢出声,但他明白,三皇子救过他无数次,对他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如果他想当皇帝,就让他当吧。总比那个心狠手辣的六皇子要好吧。再说了,经过这次的事他也看清楚了,自己根本不是三皇子的对手。
皇上沉默了一会,问太子:“你可是受人要挟?”
太子摇摇头:“没有。”
“那为何会说这种话。”皇上不解。
虽然太子受了伤,可能恢复得不太好,但他还是喜欢太子的。如果他愿意,他仍然想保他太子之位,百年之后由他继承王位。
而现在太子居然主动放弃?
他接受不了。可太子态度坚决:“父皇,儿臣并无治国之才,儿臣一直以来都想养强兵对付外族入侵,但到了行动上,却一点进展也没有。”
“三皇弟可以实现我的愿望,他打起仗来简直无往不利,儿臣相信他。”
皇上仍是不解:“你当了皇上,继续让他给你打仗不就结了。”
“可是儿臣并不想当皇上,当皇上太累了,那只是母妃的愿望。”
此时皇后若是在场,铁定是要晕过去的。好在她此时还在打瞌睡,逃过一场心伤。
皇上对太子失望,却不马上答复他,先让人把他送回东宫,好生休养身体。
皇上一直没问李炎的态度,等太子走了,才道:“现在你高兴了?”
李炎低着头,没说话。
皇上又道:“早知道你狼子野心,当初就不该让你去领兵打仗。”
“皇上息怒,太子哥哥的话不必放在心上,儿臣并不想当太子。”
皇上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不想当太子你搞这么多事情,不想当太子,你任由小六把太子打伤,差点丢了性命。”
“太子总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李炎沉默了一会,看着皇上的眼睛道:“如果他保护不了自己,若有一天,儿子出去打仗,别人想要他的脑袋,他便送上去,那我们的江山社稷又当如何?”
这次轮到皇帝沉默了。他终于不再生气,声音有些苍老地答道:“你说得不错,太子如若只能在你的保护下存活,还不如让你当皇帝,或许可保他一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