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忙了一天的翁小满收拾好办公桌准备下班。
蓦地,有人在敲门。
“请进,门没锁。”翁小满声音嘹亮。
下一秒,门开了。
见到来人,翁小满目色一震,“安希杰?!”
安希杰朝翁小满微微一笑,地中海蓝的蓝眼睛灿亮如星,“翁小满,你的脚好些没?”
轮椅上的翁小满笑容明媚,点点头,“好多了,就是还没过十五天,暂时不能下地走路。”
随之,她眉头一皱,充满困惑,“安希杰,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出差,刚到,”安希杰如实告诉翁小满,“听说你在这里任职,我正巧路过这里,于是进来看看你。”
翁小满心生感动,望着安希杰言语真诚,“安希杰,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其实,你不用挂念我的,我已经没事。倒是你,上次在医务室还被我抓破了手背,也不知那些抓痕消失没有。”
安希杰抬起自己的手,云淡风轻地笑笑,“这点小伤都不算事,都愈合了。”
看到安希杰手背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翁小满的心丝丝缕缕地疼起来,她愧疚万分,“安希杰,实在是抱歉,医生当时给我拔脚底的碎片,我疼得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的是对不起。”
安希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难过的翁小满,神情认真,“翁小满,这都没什么的,你看你,为了这件事都跟我说了N遍对不起。我都没放在心上。”
“这样吧,你既然来了青城,那我请你吃晚餐,青城学府路那里有家鲁菜馆,味道不错,我带你去尝尝。”翁小满过意不去,要请安希杰吃顿饭。
“你现在行动不方便,还是别折腾了。饭我们以后再吃也不迟。看到你气色不错,我就放心了。”安希杰笑着婉言拒绝。
翁小满不再勉强,“也行,那就等我能下地走路了,我再请你吃。”
安希杰看了看腕表,然后走到翁小满身后,将两手放在轮椅把手上,语气温柔,“这个点你们也该下班了吧,走,我和你一起下楼。”
岂料,两人刚走到电梯门口,电梯突然坏掉。
大家不得不走楼梯。
从十楼步行到一楼——一段挥汗如雨的旅程。
坐在轮椅上的翁小满愁得头大。
安希杰没有犹豫,他果断蹲下了身,背朝向翁小满,“来,小满,我背你下去。轮椅你暂时让你哪位员工给你拿下去。”
翁小满在迟疑,显得不好意思,“安希杰,这太难为你了。你从十楼背着我下去,会很累。大不了我今天就在公司过夜,办公室里有长沙发,可以当床,晚饭什么的,我叫外卖就好。你先走吧,不用担心我。”
“别胡闹,你现在这情况哪能在公司过夜?”只见安希杰一边说着,一边抽过翁小满的两只胳膊,顺势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来,我背你下去。你这么瘦,背着你走十层楼梯绰绰有余。”
不等翁小满说话,他已背起翁小满,迈出脚步。
楼下的两名保镖见安希杰背着翁小满从办公大楼里走出,一人立刻迎上来接过那位员工手里的轮椅,一人立刻打开了后车门。
把翁小满抱进了车,安希杰气喘吁吁地嘱咐两名保镖,“霍太太的脚有伤……你们……千万要照顾好她。”
两名保镖郑重点点头。
翁小满凝视满头大汗的安希杰,感激又惭愧,“安希杰,谢谢你。貌似我总是在给你添麻烦,真抱歉。”
缓和过来的安希杰扶着车门框,摆摆手,“你我都是朋友,别说这种见外的话,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其实,你有伤在身,你老公就不应该让你来工作,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安希杰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字里行间夹杂着对霍远的责备。
翁小满苦涩一笑,“不关我老公的事,是我自己强烈要求来的。我脚受伤又不妨碍我用脑和用手工作,对吧?”
安希杰无言以对。
他欣赏翁小满的坚强,也心疼翁小满的坚强。
短暂的沉默后,安希杰向翁小满道别,“快让他们送你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后会有期。”
汽车疾驰在回青城住处的路上,翁小满一言不发地望向车窗外华灯初上的城市。
安希杰帮过她,这个人情她一定要还。她不喜欢有亏欠。
哄养女“宁宁”睡着后,翁小满打开微信,找到她的小姨,询问有关祛除手上疤痕药膏的事。
过了一个星期,安希杰收到翁小满寄给她的快递。
他将包裹打开——
是一个方形的盒子,盒盖上还付着一张纸条:
安希杰,我很抱歉把你的手抓伤。
我小姨说,这管药膏对于祛除你手背上的疤痕很有效。
所以,我就拜托我小姨从国外给你带过来一管。
你每天都要涂抹,早中晚各一次。
放心,它没有味道,不会给你造成气味困扰。
希望你手背上的疤痕早日消除。
——翁小满
身体里顿时暖流涌动,安希杰轻轻拧开那管药膏,挤出一点在指心,然后缓缓涂抹在手背上。
薄凉的膏体就着阳光沁入皮肤,化作入心的温暖,连带着整个人都有种踩在彩虹云端的美妙眩晕。
翁小满。
他嘴角含笑,用笔在纸上写下翁小满的名字,仿佛也写在了他的心上……
“翁总,有你的快递。”
秘书手捧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走进翁小满的办公室。
翁小满眉头一蹙,“我的快递?谁寄给我的?”
秘书低头看了一眼寄件人信息,答,“翁总,是一个叫徐振宁的人。”
“徐振宁?!”翁小满愕然。
什么情况?
翁小满的心剧烈一颤!
徐振宁那个渣男怎么突然想到给她寄东西了?
他想干什么?
握着钢笔的手在收紧,微微颤抖,翁小满心中恨意升腾。
“翁总?”
见翁小满良久没有反应,秘书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声。
翁小满回过神,神情严肃,“好,你放下吧,谢谢。”
待秘书离开,翁小满盯着面前的包裹心跳加快,她不知自己该不该打开。
万一,徐振宁寄给她的是炸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