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来的路上,朋友给霍远发了微信,告诉他,吴东海和王强他们的案件目前还在进一步审理中。警方过几天有可能会找翁小满问话。
后期,吴东海和王强那帮人免不了牢狱之灾,所有财产要被没收,而且,他们从无辜百姓手里非法搜刮的那部分会如数归还给百姓。如果他们当中有人涉及了命案,那必然会被执行死刑。
针对这次事件,因为许多证据出现,所以又牵扯出一连串他们其它的罪行,还有一条从上到下相互勾结,牟取暴利的黑恶关系链。为此,上头极其重视,决心调查到底,严惩到底,杜绝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听完霍远的讲述,翁小满一声叹息,感慨万千,“上面这也算是为百姓除害了,大家终于可以不再担惊受怕,安心工作和生活。吴东海和王强他们简直就是社会的寄生虫,像他们那种败类就该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霍远轻轻拍了拍翁小满的肩膀,目光温柔,“所以,你不要再担心,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然而,翁小满似乎并不高兴,仍然一脸忧郁的模样。
霍远担忧地问翁小满,“小满,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翁小满倒吸一口凉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霍远,“老公,我总觉得霍氏集团里有内鬼,她/他就不希望霍氏集团好过。”
霍远目色一震,黑眸锁住翁小满,“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当初王强去青城分公司闹事,他竟然知道青城分公司一共有多少人,然后只让青城分公司的员工交停车费,有不遵从他的,他就对其一顿暴打,以至于很多员工都被吓得从青城分公司辞职,造成青城分公司人员流失惨重。
就算大家后来随了他的意,他却仍不满足,不针对人之后,就转为破坏设施,让青城分公司无法顺利运营。
翁小满之前有调查过旁边那些公司,他们全都没有遭遇到王强对青城分公司这种近乎毁灭性的打击,他们就是如期上交保户费,除此,再无其他损失。
当翁小满去找吴东海反映的时候,吴东海一副早知实情却袖手旁观的冷漠模样,甚至打着解决问题的幌子要占翁小满便宜。
青城分公司在青城不过一个新成立的公司,就相当于刚到青城闯荡的新人,举目无亲,一切要从头开始。所以,青城分公司连人都没来得及认识,又怎会得罪谁?
然而,青城分公司仅仅是落下脚的功夫就飞来横祸,针对性如此准确,目的性这般明确,显然是霍氏集团内部有人早就跟吴东海以及王强他们勾结,蓄谋要灭了青城分公司。
根据翁小满这一连串的分析,霍远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你感觉谁最有可能是内鬼?”
翁小满呼吸一滞,凝视霍远,然后握住了霍远的手,沉声开口,“陆曼。”
霍远微微一怔,随即,他发出一声冷笑,透出讽刺,“因为你跟陆曼不和,所以你就觉得是陆曼为了针对你,不惜不择手段让霍氏集团受损。”
心仿佛坠入谷底,翁小满苦涩一笑,“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是陆曼在背后捣鬼,我也知道你会这么说我。而实际上,陆曼就是这种阴险恶毒的人。”
霍远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眸色变得暗淡,“你怎么不说可能是徐振宁在从中作梗?”
翁小满语气笃定,“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徐振宁,但,徐振宁在青城基本没有什么实力,而且,他是个男人。同样的基础上,陆曼是个女人,她比徐振宁有性别优势。所以,不会是徐振宁。”
霍远语塞。
对于翁小满的推测,他不是在认同,也不是在否定。
倘若陆曼真的是霍氏集团的内鬼,那她何必为霍氏集团创造那么多业绩,甚至为了能回到霍氏集团,她宁可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翁小满的话又令他不得不怀疑起陆曼。
见霍远良久没有回应,翁小满双手捧起霍远冷峻的脸,郑重提醒他,“老公,我知道你念及陆曼曾经救过你,也照顾过你。虽然我从来都不相信她会对你那么好,我始终觉得那是她欺骗妈和你的一面之词,但你执意要信她,我无话可说。”
是以,他依旧觉得陆曼会跟以前一样,对霍氏集团忠心耿耿,甚至‘抛头颅,洒热血’,根本不会做出对不起霍氏集团的事。可他别忘了,此一时彼一时,人心是会变的。
见霍远在深思,翁小满继续补充,“道我重新回到你身边后,陆曼有没有和过去不一样,你一点看不出来么?陆曼哪里变了,你心里肯定是有数的。”
翁小满的这番话戳痛了他的心。
他承认,翁小满所说是事实。陆曼的确不再是以前他认识的那个陆曼。
“老公,”翁小满抬起霍远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言语真诚,“认识你这么多年,我知道你的软肋在哪里,陆曼同样也知道。
不过,我是跟你风雨同舟的妻子,我不会害你。然而,陆曼是个外人,她对你是不是心怀鬼胎,这真的不好说。所以,不要让陆曼利用了你对她的善良和信任,好么?”
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霍远的心头,为翁小满,为陆曼,亦他为自己。
时过境迁,今非昔比。
其实,不单单是陆曼变了,她和翁小满也变了,很多人都变了。
真不知是喜还是忧。
“小满,”霍远对着翁小满勉强一笑,转移了话题,“时候不早了,早点洗洗睡,好吗?”
翁小满知道,霍远因她刚才的话而心情郁闷,但她确定,她的话霍远是听进去的。
至于霍远以后会怎么做,取决于霍远。
夜深人静,黑暗中,翁小满躺在床上纹丝不动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那些水晶坠饰一如既往闪着零星的光,洒在她湿凉的脸上,映出她晶莹的泪光。
爸,女儿这条路走得好漫长,好艰难,也好辛苦。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真的好累……
无论如何,我都会走下去的,坚持走下去的,绝不放弃!
泪水将眼眸淹没,翁小满的心一寸又一寸地疼。
蓦地,霍远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搂她入怀,低醇温和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小满,不要怕,你还有我。”
原来霍远也一直没睡。
是啊,我还有你。我的霍远哥哥。
可此时此刻我竟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