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以前说过让她不要穿短的热裤出去,但靳小凡现在时刻都在他身边,他倒也没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
靳小凡心里阴暗地想,她被人“睡”过这件事他都能接受,穿什么衣服这种小事实在是很小了。
她这种阴暗的想法,是基于何跃扬如果不是实在病得不行了他是不会接受她回他身边的,这种认知基础上。
听何丽莉说得那么严重,但她跟他一起住、一起上下班以后,没觉得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难道她这个药这么见效,一回来他身边他就好了?
倒也不好去问他,只把疑问留在心里。
在诚亿,很快,她也能上手帮他了。
因为有在苏全那里当助理的经历,她很快熟悉自己的工作内容。
帮他分类好要看的文件,安排行程,通知底下的人做什么事,不过短短半个月,她就做得很顺手了。
“我早就说过,你应该找更适合你的平台。”何跃扬在文件上签好字,递还给她,这样说,算是间接地夸赞她的能力。
靳小凡拿回文件,笑道:“是,何总有先见之明。”
以前呆在铁哥那个小地方,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现在来了诚亿,眼界开了,即使诚亿这么大的公司,她都有了这也并不是自己最终归宿的想法。
虽然她暂时还没想到自己要做什么,但她心里知道,她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晚上跟嘉禾的齐总有个饭局,要我陪你去吗?”
“我跟隆杰去就行。”
末了,何跃扬又补充道:“下午你打车回去,明天我让隆杰帮你把你原来那辆车弄去检修一下,以后如果我有应酬,你自己开车回去。”
“好,我知道了。”
下午下班,靳小凡就一个人回来了。
休息了一会儿,刚想换衣服去做饭,何跃扬给她打了个电话。
“小凡,我书房里有一份关于跟嘉禾合作的合同文件,找出来,隆杰马上过去拿。”
靳小凡去了书房,很快找着了那份文件,面露歉意,“是我今天忘了把这文件带去公司,别让隆杰过来了,我送过去吧,快一点。”
电话那边沉吟了一下,“行,那你送过来吧。”
靳小凡挂断电话,拍了拍自己额头,也就是她了,要是别的人犯了这种错,要被上司骂死,何跃扬却一句责怪的话都没说她。
连忙收拾好那份文件,出门打了个车,直奔何跃扬跟齐总吃饭的地方。
是在一间大饭店里。
进了包间,何跃扬正在和齐总还有嘉禾另外一名总监说话。
“何总,文件我拿来了。”
何跃扬点点头,接过那份文件,递到齐总面前。
那边的齐总却合上了文件夹,“哎,何总,先不忙——这是你新来的秘书哇?”
齐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油腻男,从靳小凡一进来,眼睛就在她身上打转。
倒不是完全色眯眯那种,更多的是好奇。
靳小凡和何跃扬、祝森南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今天亲眼见到,觉得姿色倒也就那样,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姑娘,但他早已通晓男女之间那点事,就像网络上人们猜测的那样,他想这女人一定在那方面很有一套。
何跃扬把一个坐台女留在身边当秘书,意思就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所以当下他也就没有很顾忌何跃扬。
他觉得他只要稍微表露一下对他这个“秘书”有兴趣,何跃扬就会把她送给他“尝尝”。
齐总的为人何跃扬不是不知道,所以才一开始就没让靳小凡跟着。
但他自傲,觉得没人有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对靳小凡做什么,随即轻“嗯”了一声。
齐总笑了,“闻名不如见面,漂亮,漂亮。”
靳小凡被夸,何跃扬一点不觉得高兴,反而皱了皱眉头,眼底起了一层寒意。
闻名?闻什么名?
靳小凡尴尬地站在何跃扬身后,笑了笑,“何总,那我——”
“走吧。”
靳小凡正要转身,却被齐总叫住,“哎,怎么这么快就走哇?我合同还没看呢,你给我讲讲吧。”
她顿了顿,因为那份文件的确是她过手的,她便走了过去,帮齐总把文件翻开,“齐总,是这样的,您公司上市以后,我们帮您融资,证券用包销的方式,您风险小,而且——”
靳小凡话语断了。
因为有只手放在了她腰上。
自然不是左手边的何跃扬。
而是她右手边的齐总。
她惊得往何跃扬这边躲,脚步不稳,直接坐到了何跃扬怀里。
抬眼一看,何跃扬已经变了脸色。
她心如擂鼓,她的心在颤抖,她知道,何跃扬这是犯病了。
她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就是在酒店他把那个胖子打成猪头那一次。
“跃扬,我没事,你冷静点。”她轻声说。
何跃扬眼底有暴风雨,但嘴角还勾出一抹笑来,站起身来,也将靳小凡也扶了起来,“站好别动。”
那边的齐总自然是惊诧的,听靳小凡直呼何跃扬的名字还劝他冷静,而且何跃扬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他连忙解释,“何总,我没什么意思,我这手刚才不听我使唤……”
他后面的总监也慌了,“何总,齐总不是故意的,合同我们这就签,这就签,本来就没什么问题——”
总监的话还没说完,前面的齐总就被揍了。
一拳抡在鼻子上,鼻血喷射。
总监急了,去拉何跃扬,“何总,何总,别这样别这样——”
被何跃扬一把推倒在地上,哎哟直叫唤。
他还要上前去打齐总,人却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了。
“跃扬,别打了,好吗?”她将脸紧紧贴在他背后,眼泪透过他衬衫的布料传递着她的害怕与紧张,“跃扬,清醒点啊。”
她不知道他到底用多大的气力才忍住没推开她,也没继续打人。
她只感觉得到他全身肌肉都紧紧绷着,气喘如牛。
那总监见状,立马拉起地上的齐总,半扶半拽地两人逃出了包间。
大概过了一分钟,靳小凡觉得自己抱着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了,她觉得他应该冷静下来了,便打算放开他——
不过刚松了劲,男人突然转过身来,单手扣住她后脑勺,狠狠地压住了她的唇。
餐桌上的餐布被他用力一扫,碗筷杯碟,全都被扫到了地上,他将她放到圆形的餐桌上,因为有个转盘,靳小凡被膈疼了背,她用手捶打失去理智的他——
隆杰刚才去上厕所,顺便跟饭店里的小姑娘聊了一小会儿,突然传菜的服务员跑来跟他说他们那个包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吃饭的两人好像被打了,跟逃难似地逃出来了,传菜的人吓坏了看都不敢去看,就跑来找他。
他着急地跑回来,在包间门口听到里面碗碟破碎的声音,探头进去看,看到了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立马把身子缩回来,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小声干咳了一下,低声驱逐那些看热闹的人:“走走走,没什么好看的。”
只要自家老板和未来老板娘没事就好,其他的人挨揍,自有办法解决。
包间里头。
衣服被半褪,靳小凡又气又急,待他要攻进来的时候,张嘴狠狠咬在了他肩膀上。
他吃疼,眼眸恢复了几丝清明。
低头看着她。
“你不嫌我脏吗?”眼泪从眼角往下流。
何跃扬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你不嫌我有病就好。”
眼泪淌得更凶了。
为可怜的他,也为可怜的自己。
她亲了亲他的唇角,双腿夹紧他的劲腰,示意他继续。
而他,不再忍耐,急切地攻城掠地。
……
从搬进来,她也没真想着不跟他发生什么。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他会直接在饭店的包间要她。
结果就是,她的背部又留下了几个交叉的淤痕。
结果就是,她再也不敢抬头看隆杰的眼睛。
回到帝景苑,何跃扬拉住了要回自己房间休息的靳小凡,以看她背后的伤为由,拉她进了他的主卧。
掀了她后背的衣服,看到那几条淤痕,愣了下,指腹在上面轻碰,“疼吗?”
靳小凡摇摇头,“不疼的。”
这种伤,没破皮,不会疼。
“对不起。”他说。
靳小凡反手把衣服扯下来,转过身来,笑了笑,“没事。”
又道:“齐总那边——”
齐总被打了,项目是不是也黄了?
何跃扬一点不在乎,“不用操心,他去哪里都找不到我们这么优渥的条件,会回来乖乖签字的,还得给你道歉。”
靳小凡望着他,抿了抿唇,还是问了:“除了我被别人欺负你犯病,还有别的时候你会这样吗?”
何跃扬拉她到床边坐下,唇边露出一抹苦笑,“抑郁症还挺复杂的,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犯,犯的时候完全不是我自己,心里有时候像是住了一头野兽,有时候又像是住了一个悲观的小人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不断地问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靳小凡之前也听说过抑郁症,但也没真正接触过。
她觉得何跃扬应该算是一个很积极的愿意面对自己病症的病患。
比如他去看心理医生,比如他找了自己。
他是很想走出来的。
她握住了他的手,她对他道:“你肯定能好的,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