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他们在M国某五星级酒店下榻。
铁哥自从知道何跃扬是何跃扬之后，对他的态度恭敬得不能再恭敬。
靳小凡都有些看不下去。
她毕了业就进了铁哥的公司，铁哥虽然压榨她们的劳动力，但对她们是真的不错的，薪资福利没少她们的，公司盈利的时候，一个月至少有三次都带她们还有两个销售出去外面胡吃海喝；他没有老板架子，没有无聊的官腔，公司同事少也没有别的公司那些勾心斗角，只要把事情做好了就行。
当初面试她的时候，铁哥问她，“你会财务吗？”
“不会。”
“那学学吧。”
“英语好吗？”
“凑合。”
“我给你报个英语班。”
“……”
她在铁哥的公司学到的东西比她大学四年学的还多，她是感激铁哥的，他对她来说，不仅是老板，也是朋友、大哥。
也正因为她们公司这样的氛围，靳小凡没什么“阶级”观念。
所以她不懂铁哥为什么对何跃扬那样，称得上“奴颜婢膝”了。
何跃扬定了两间房，铁哥一间，她和何跃扬俩一间。
规格不一样，铁哥的是标间，他们住的是套房。
“何总，这真是托你的福了，真是特别感谢。何总，那你们好好休息。小凡，不用着急，休息好了再说，啊。”
之后各自回了房。
何跃扬解开脖子上的领带，身体的黏腻让他脸露不耐。这里的天气比雁城还热，下了飞机再到酒店，身上早出了一身汗。他的轻微洁癖又犯了。
“累吗？累的话就你先洗。”他问她。
靳小凡知道他难受，不跟他抢，摇头，“你洗吧，我还行。”
“嗯。”
他拿着浴巾进了浴室。
靳小凡还是第一次住这么豪华的酒店套房，这看看那瞅瞅，挺新奇。
最后她在床边上坐下，那床也柔软舒适得不像话。
她正感叹有钱人享受的东西就是跟平常人不一样时，刚才被何跃扬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微信提示音。
她下意识侧头去看，看到一行字：婚礼就在后天，索菲亚教堂，你去……
后面的字就看不到了。
她心猛地往下一沉。
果然……
他说要去看望一个朋友，原来真的是许冉，快要结婚的许冉。
他会去参加她的婚礼吗？
他会……带她去吗？他会不会——
她正思绪万千，突然听到浴室里水砸在地面的声音停了，她赶紧从床上起来，走到外间的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装作无聊刷手机的样子。
接着，何跃扬从浴室出来了。
她打眼去瞧。
然后愣住了。
他只下半身围了条浴巾，拿着一条毛巾在擦头发。
刚洗过的身体，还有未擦干的水珠，顺着结实的肌肉往下滑落，滑过标准的六块腹肌，那浴巾随意围的，位置很低，她甚至能看到他那里的毛发……
她红着脸把头撇开了。
最亲密的事已经做过多次了，她还是无法直视他的身体。
羞得不行。
“你不去洗？”何跃扬边擦着头，边朝她走过来。
“哦，马上去。”她放下根本没在看的手机，朝浴室走。
“等等。”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被他拉住了，她极力压低头颅，他好笑地从上面看着她的后脑勺，“你在害羞？”
“……没有。”
靳小凡此刻是闭着眼睛的，因为他拉住她的时候她低着头，正好让她的视线对着他下半身，那浴巾都快掉下来了，她什么都能看见，她也不敢抬头面对他，所以鸵鸟般地把眼睛闭上了。
何跃扬弯下腰，去看她的脸，看到她红脸咬唇闭眼的样子，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有？那你闭眼睛做什么？”
他觉得她简直太可爱了。
听到他的笑声，靳小凡抬起头把眼睛睁开了。
认识到今天，她从来没见何跃扬这样开心地笑过。
要么高冷衿贵生人勿进，要么勾勾嘴角浅淡凉薄，好像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开心。
原来他也会这样笑。
而且还是因为自己。
这让她刚才因为那条信息沉下去的心又轻松了起来。
也许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糟糕，只是她结婚，他来看看。况且，他还是跟她一起来的，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的过去已经过去了。
“怎么，不害羞了？”他捏了捏她的脸，脸上仍然带着些笑意，嘴角弯弯，“我记得你第一次的时候挺大胆的，嗯？”
“现在，也很大胆。”她说道。
然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踮起脚尖，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对着他笑。
一只手从他肩膀直线滑下，那块本就松垮的浴巾，被她一扯，就掉在了地上。
然后她开始解自己的衣服，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男人眸色一沉，“靳小凡，你在玩火。”
不等她解开所有扣子，他的吻便凶狠地落下了。
趁着空隙，她娇羞地推他，“我还没洗澡……”
他抓住她大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双腿环在他腰上，声音低沉磁性感，带着动欲后特有的嘶哑，“我帮你。”
“唔……”
他边吻着她，边抱着她往浴室走。
……
第二天。
套房内。
床上的女孩睡得很沉，眉眼放松，呼吸均匀，似乎做着美梦，白嫩嫩的脸，恬静柔和。
男人站在床下，倾身撑在她上方，用手背轻触她的脸，那触感如同果冻一般，他的心都跟着软了几分。
他看了她一会儿，轻声叫她，“小凡，小凡？”
女孩长长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有几秒不知身在何处的懵。
男人一笑，在她额头上印下早安吻，“早上，哦，不，是中午好。”
她猛然睁大眼，看看房间还挺暗的，她以为还早——
“几点了？”
“十一点四十。”
“我——”
十几个小时的旅程，又跟他欢爱了一场，把她累坏了，一觉竟然睡到了这么晚。
铁哥！
她着急地想起身下床，被他摁住了，“别急了，我跟你老板说你还没睡醒，他定好了下午去HK公司。”
“哦——”什么？！
这么晚还没睡醒，就算是倒时差也不会这样，铁哥肯定知道……
她没脸见人了。
她捂着脸，又当起了鸵鸟。
男人看她表情变化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声音带着笑气，“他是过来人，会理解的。”
“呜……”靳小凡捂住脸，转身趴在床上，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男人越发觉得好笑，“你是打算闷死自己吗？”
她白皙嫩滑的香肩美背对着他，让他忍不住俯身下嘴亲了亲，“起来吧，我们去吃饭，吃完饭你们再出去。”
他的亲昵让她不习惯，但是，心里是喜欢的。幸好他看不到她发烫的脸。她轻“嗯”了一声回应他。
在酒店楼下用完午餐，她给铁哥打电话问他在哪里，铁哥让她出来就行，他就在酒店外面一家快餐店里。
“那我去了？”靳小凡站起身，指了指外面。
“嗯。”何跃扬点了点头。
“你下午去哪儿？”
“出去随便逛逛。”
“哦。”
“去吧。”
“嗯。”
……
不知该说铁哥贴心还是“识趣”，午饭宁愿自己出去吃快餐，也不跟他们凑桌吃饭。
这让靳小凡更不懂了，在她的认知里，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铁哥又不靠着何跃扬，干嘛对他毕恭毕敬得那么过分。
两人坐上了出租车，靳小凡报了HK公司的地址给司机。
两人都坐在后座，靳小凡忍不住，道：“铁哥，咱们这小公司又跟何跃扬打不着关系，你没必要对他那么忌惮。”
她这话一出，铁哥就知道她什么想法。
“忌惮”也就她说话客气了，实际她想说的是“狗腿”。
她呀，一毕业就在自己公司干，能力是没得说，说全能员工都不为过，只是被自己惯坏了，再加上成天呆在办公室，不用出去求人，当然不知道这个社会有时候就是要装孙子。
也就是他们关系好，正常员工哪会说出让自己老板不要拍人马屁这种不知深浅话来，当然，他知道她是真心站在他这边，也不跟她计较。
铁哥一笑，“小凡，你跟他没交往多久吧？”
“认识不到两个月。”
“你大概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铁哥笃定。
靳小凡对何跃扬的了解，的确是很少，不管是他的社会地位，还是他的感情经历。
“铁哥，你之前就知道他？”
“知道，没见过。他是商界的神话，雁城最厉害的投资人，二十五岁就成了诚亿史上最年轻的CEO，眼光准手段狠，短短五年让诚亿的资产翻了三番。这是什么概念？就是他一个人比他家族里面上两代人积累的财富还多。”
“雁城商界以前流传一句话，叫南何北祝，现在这句话改成了上何下祝，祝是雁城祝家，祝家以前还能跟何家平分秋色，现在是远远落在后面了。”
“说何跃杨现在是雁城金字塔最顶端的人物也不为过。”
“只是他为人低调，鲜少在公众面前露面，你这人圈子也窄，不打听这个自然不知道。就连我，也只是只闻其名，见面都不识。”
她对他，真的知道的太少，哦，就连何跃扬的年纪，他也是现在才知道。
原来，他三十岁。
原来，他厉害到这种程度。
靳小凡不说话了，陷入沉思。
越了解何跃扬，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可他对她的温柔霸道，还有他对她身体的疯狂，又让她觉得他们不是没有未来的。
她就在这种患得患失里纠结迷茫。
铁哥看着靳小凡年轻稚嫩的脸，笑了笑。
小凡是想着他不吃那人的不喝那人的不用对他低眉顺眼，可她不知道，像何跃扬这样的人，别说跟他能跟他攀上什么交情了，就算能说上两句话，他随便提携你一下，那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利益。
小凡啊，到底还是太年轻。
不过话说回来，他是真的很惊讶，何跃扬居然会和小凡是男女朋友关系。
他不是说小凡不好，只是他们两人就像是两个圈子的人。
刚交往，甜蜜期，身份地位什么的都不在乎，但他知道小凡，就是个过日子的女生，谈恋爱肯定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何跃扬会娶她？还真的挺难的。
这种事，他也插不上嘴，也就自己在心里这么琢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