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芽按照祝森南说的，去了A市找杜潼。
“对瑜伽感兴趣吗？进来了解一下吧。”潼欣瑜伽馆的店员在门口发传单，递了一张给在店门口张望的曾芽，“这位小姐姐，进来试试吧，我们有试课的。”
曾芽笑着道：“其实我想找人的，你们老板在不在呀？”
店员一愣，“你认识我们老板？”
“嗯嗯，你们老板杜潼，我叫曾芽，是从雁城来的，我是她以前的同事。”
店员看曾芽也不像是来找麻烦的，说得出名字对得上号，便把她往里面请，“小姐姐里面请吧，我们老板今天可能会晚点过来，你需要在里面等一会儿。”
“没事没事，我等会儿没事。”
店员就去店外发传单去了，曾芽一个人坐在店内等着。
因为是中午，还没有开课，店里没人。
曾芽视线在店内逡巡了一圈，心想：我段总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物，现在居然在这里只开了个瑜伽馆。
她不是说瑜伽馆不好，只是在她心里段湫是个商业奇才，教瑜伽，简直大材小用！
她等了没多久，就听到外面店员在跟杜潼说话：“杜姐，里面有人找你。”
“谁啊？”
“一个小姐姐，说是你以前同事。”
杜潼进了门，看到曾芽，一愣，“……是你”
曾芽起身凑上来，“小湫姐，哦不，杜姐姐，是我是我，我叫曾芽，你还记得我吗？”
杜潼对曾芽有些戒备，就像蒋境让她推迟告诉医生末次月经时间一样，孩子的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们只需要知道孩子是蒋境的就行了，她不知道曾芽跑来A市做什么。
“我记得，见过你一次。”
“杜姐姐，我有事找你说，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人已经过来了，她也不好拒绝，笑了下，“行，跟我过来吧。”
带她到了她的办公室。
曾芽一进去便有些讶异。
以前她是跟着段湫的，所以眼前的对比太明显了些。
杜潼的办公室风格，偏暖，很有情调，墙是粉蓝色的，沙发是个红色的布艺沙发，办公桌上摆着两盆多肉一盆仙人掌还有一盆绿萝几乎就占了一大半位置，其余的就是一台笔记本，一个笔筒，笔筒里放着几支笔。其余的摆设也很女人可爱漂亮。
她记得以前段湫最喜欢的是黑白系冷色调，就像她的人一样，看上去冷酷端着不近人情。
但是她对南总是不一样的。
曾经有一次她无意中在门外听到段总跟南总在办公室里调情，南总说：“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段总道：“老公太好看了，怎么看都不腻。”
南总：“今天一整天你都没看我一眼。”
“那是我藏得好，偷偷看了你很多眼，我在他们面前的高冷人设都快塌了。”
“不累啊你？”
“累了啊，所以要抱抱！”
“……”
当时听到的时候要不是确实是段总的声音曾芽都以为里面跟南总说话的是另外一个女人，那么娇软可人一点都不像自己认识女神一样的段总。
但那时她又很快理解了，女人嘛，遇到自己真心爱的人，由女强人变成小女人也不奇怪。
南总大概是段总最软最软的软肋，才能让她变成那样。
很难想象，现在的杜潼，竟然完全忘了她自己忘了南总，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
而且这个男人还暗地里对南总做那些……
是不是，她成天背负的那些高冷终究是累了，所以想换个活法，所以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曾小姐，你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杜潼问道。
曾芽听不习惯她这样叫她，“叫我名字就行了，杜姐姐。”
“嗯，曾芽，你说吧。”
曾芽抿了抿唇，道：“杜姐姐，我知道你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但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知道，现在的南总，现在南总手里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当初一步步引导，才有的今天的他，我想你应该不希望看到他一无所有吧？”
杜潼拧眉，“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蒋境在搞南总。”
“？！”
曾芽便把公司现在的状况说了下。
杜潼问：“你怎么知道就是蒋境在背后操作？”
曾芽摇头，“我不知道南总怎么那么肯定——这个你很容易就知道的呀，随便试探一下蒋境就知道是不是他了。”
杜潼前后想了一下，看向曾芽：“是你过来找我的，还是祝森南让你过来的？”
曾芽强作镇定：“是我自己过来找你的，南总他不知道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哦，你来这里以后教的学员里面有个姓陈的，是我表姐，她去雁城我们聊起来我才知道的。”
这个说法是事先就想好了的，陈是个大姓，很容易糊弄过关。
杜潼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曾芽走后，杜潼坐在办公室里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拿起手机给蒋境发信息：【你其实接受不了孩子，是吗？】
一分钟后，蒋境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潼潼，怎么了？”
……
曾芽惊喜地冲进办公室，“南总，百盛那边——”
祝森南勾勾唇，“知道了，撤资了。”
“合同又是我们的了！”曾芽兴奋道，“段总就算不是段总了还是这么厉害！南总，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帮你？段总肯定对你还有余情，南总，你们没有在一起真是太可惜了——”
“出去吧。”刚才还晴着的脸这会儿已经阴沉下来，祝森南冷冷对她道。
“南总——”
“还要我再说一遍？”男人轻轻问。
这时候声音越轻，代表心情越糟糕，他约危险。她还是知道的。
曾芽出去了。
祝森南点了根烟，站在办公室的大窗户前面，眺望着外面林立的大楼。
他从杜潼那边下手，这一招很卑鄙，但是很高招。
一来挽回了颓势，二来证明了百盛的幕后人的确就是蒋境。
如果不是蒋笙跑过来跟他说那些话，他是想不到蒋境头上的，现在不仅证明了就是蒋境，还印证了他的猜想：杜潼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祝森南的。
按照上次蒋境意图碰杜潼，却被她卸了胳膊来看，杜潼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背叛她的潜意识跟蒋境在一起，很可能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发生关系。
所以，蒋境，恨呐！
他手指间的烟烟灰快要落下，他走回办公桌前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打了个电话出去，“孟昭，送我去A市。”
……
在潼欣瑜伽外面等了一会儿，大概只有十分钟不到，他就看到蒋境送杜潼来了。
两人的样子，倒不像他想象的有了隔阂，看上去还算亲密。
他坐在车后座，车窗玻璃是单向透明的，从内看得到外，从外看不到内。
车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刚好能看到两人，但却不会被他们发现。
意识到自己做贼一样的行为，祝森南好笑，他为什么要这样？他又没像蒋境那样暗地里给人使绊子想害别人一无所有，为什么要躲？
其实，他心虚的是，之前不要杜潼的是他，现在想接她回去的也是他。
她怀了他的孩子，已经有足够理由让他不得不接受她了。
看在孩子的面上——这是他现在的想法。
蒋境送杜潼到店门口，在店门口跟她说了会儿话，走的时候还摸了摸她的头。——因为这个动作，这边的祝森南嘴角勾了勾，冷笑了下。
等蒋境走了，他这才下车，朝瑜伽馆走去。
“欢迎光临！”门口有店员招呼他，“先生，您是想要了解瑜伽吗？我们这边有专门针对男性的课程哦。”
祝森南一笑，“我找杜潼。”
店员被他的笑容晃了下眼睛，一个男人怎么能笑得这么好看？如果她是画家，她一定要画下这个笑容，说不定比蒙娜丽莎更吸引人！
“哦，找我们老板啊，她刚刚来的，我带你去见她。”
店员跟上次接待曾芽的恰巧是同一个人，上次她还有几分警惕心，现在看到帅哥就完全没有提防之心了，直接带着去了老板办公室。
敲了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店员推开门把祝森南领了进去，“杜姐，这位先生找你。”
杜潼正拿着小水壶在给她的多肉喷水，闻言抬头看到祝森南，愣了，“你……”
祝森南对店员吩咐：“你先出去。”
店员觉得哪里不对，但很听话，出去了。
她出门以后，恰好听到祝森南的一句话：“孩子是我的吧？”
惊得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忍不住把耳朵贴到了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