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边回酒店,贺景瑜的脸就一直是臭的。
何映汐的心情倒是不错。
怎么,就许他成天跟秦姨还有她爸妈说他跟那个其实已经分手的女朋友多好多好,还不许她有个追求者了?哼!
“以后离那个姓孙的远点,何映汐。”他开着车,冷声道。
何映汐斜了他一眼,一脸无所谓,轻佻道:“他挺好的啊,我为什么要离他远点?”
“你——”贺景瑜侧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认真开车,他想,如果现在不是在开车,他铁定扣着她脑袋死命亲她,把她脸上的无所谓和轻佻都给亲没了,亲得她喘不过气来,亲得她再也不敢跟别的男人说话,不敢对别的男人笑!
这么想着,就想起上次在何映汐房间两人亲热的画面,小腹蓦地升腾起一股热力。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
之后他再没说一句话,忍着让那股热力下去。
何映汐看了看他“古怪”的侧脸,拧了拧眉,不懂他突然怎么了,吃醋吃得还出汗了?
到了酒店,开车进了地下停车场,何映汐刚要解开安全带下去,被贺景瑜一把拉住了。
“你——唔——”
他特别暴力地将她压在座椅上,斜着身子压了过来,他捏得她下颌生疼,热切地吻着她。
安全带加上他的禁锢,她像一只被摁在砧板上的鱼,她心里在大骂着,混蛋流氓无耻下流贺景瑜你丫放开我!
可被压制得一动不能动,她连喘气都靠对方施舍……
好不容易他亲完了,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他还压着她。
何映汐大喘了两口气,刚要开骂,贺景瑜道:“你敢骂我,信不信我再亲?”
何映汐:“……”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忍了忍,瞪了他一眼,“能起开了吗?”
贺景瑜正要挪身,她小声嘀咕道:“就不能吻浅点嘛,憋死我了。”
贺景瑜顿住,直直看向她。
何映汐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她慌忙道:“我不是那意思,你不能随便亲我,我跟你,我跟你没结果的!”
贺景瑜眼里闪过一丝受伤。
他放下所有尊严,来追她、逼她,是因为那人是她,是何映汐,才值得他这样做。
她却还是这样铁石心肠。
没有结果,她的意思是,她还是会把他当哥哥,是吗?
贺景瑜什么都没说,重新坐回了驾驶座。
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下车吧。”
何映汐倒是不知为什么,心有点闷闷地难受。
她没说错啊,她不想跟他在一起,他们没有结果。
可是为什么看到贺景瑜脸上的失望,她的心,会心疼会不舍?
这样的情绪,让她感到慌张和害怕,她动作利索地解了安全带,开了车门,下车,往电梯那里走。
直到她等来电梯,她进电梯,电梯门关,贺景瑜都没有追过来。
她的心,有一丝丝空落落的。
她甩甩头,什么呀,她为什么要失落,他放弃她了更好,省得她糟心!
晚上的时候孙赋给她发信息,约她去玩,她想了想,答应了。
第二天孙赋开车来接她,还是被章滔拦住,“何小姐——”
何映汐道:“我不是一个人出去,和我朋友出去,叫你们贺总少操我的心!”
章滔只得跟贺景瑜打电话请示,很快请示完,跟这边的何映汐道:“何小姐,贺总说您跟朋友出去可以的,但是希望您能早点回来——”
何映汐不等他把话说完,推开他,上了孙赋的车。
飞驰的车上。
孙赋在跟她介绍悉尼的著名景点,“来这里肯定要去歌剧院看看,特别是你,说不定有一天你会在那里演出,先去熟悉熟悉场地。映汐,我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我最近有个小梦想,就是能有机会跟你同台演出一次,肯定是特别棒的一件事——映汐?”
侧过头去看她,才发现她好像完全没有听他说话。
何映汐回过神来,“哦,你说同台,可以啊,到时候看有没有机会一起。”
“映汐,你在想什么?”
何映汐抿了抿唇,心中暗暗叹气,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孙赋,你身边有没有过这样一个人,你想拒绝他,可你又舍不得他难过,接受的话,那条路又充满了未知和困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孙赋一顿,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昨天见到的贺景瑜。
“映汐,你喜欢他,喜欢贺景瑜?”
何映汐扶着额头,抹了一把头发,“嗯,从小就喜欢,对他的感觉跟对别人的不一样,就像,就像——”
她也没办法说清楚对贺景瑜的感觉。
感觉就像是上天给她开的玩笑,明明可以相爱的两个人,却是一母同胞。
“算是,青梅竹马吧。”她用了个对别人来说已经是“情深义重”的词。
青梅竹马,对她和贺景瑜来说,却是轻了,太轻了,他们打从娘胎里就认识,两人之间是天赐的缘分,也是天赐的枷锁。
孙赋侧头看了她一眼。
她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什么心思,答应跟他出来,却跟他说了这么一番话,那就是对他……大写地拒绝。
心里有点酸酸楚楚的。
唉,算了,做不成情侣,跟她做朋友也很不错了。
她这么个女孩,本身就完美得不行,家世还那么吓人,追她本来也是心存侥幸,真要跟她在一起,他压力也不小。
他比她长几岁,经历的也多一些,便道:“映汐,你年纪小,又没谈过什么恋爱,你要明白,不管你以后跟谁在一起,都会面对一些困难和磨合,多和少的区别而已。这就是人生,有舍才有得,有得便要舍。”
何映汐笑了笑,“嗯。”
这些话她也懂,可没人理解她要面对的是什么,那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她没有那么大的勇气,至少现在还没有。
……
早上九点出去,晚上六点回来的,不知道贺景瑜说的要她早点回来,现在是算早还是算晚了。
下了孙赋的车,她朝他摆手告别,孙赋开车走了,她才转身往酒店大门走去,正好迎面碰到出来的贺景瑜,他脸色淡淡地:“回来了?”
“嗯。”
两人沉默了一阵。
何映汐道:“你要出去?”
“嗯,跟朋友约了喝酒。”
“哦。”
“进去吧,今天映洁跟钟铮哥回来得早,你们可以一起吃晚饭,我走了。”
“嗯。”
他走了。
何映汐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好像,真的不缠着自己了。
挺好的。多好啊。
……
晚上贺景瑜是被章滔扶着回来的,喝得烂醉如泥,章滔扶不住两人险些摔倒,只好在酒店大堂给钟铮打电话。
两人倒是把贺景瑜弄进房了,不过动静太大,把何映汐何映洁都吵醒了。
两姐们动作一致,捂着嘴,对一身酒味汗臭味的贺景瑜嫌弃得很,何映洁道:“这是喝了多少?用得着这样吗?喝给谁看啊?”
何映汐拧了拧眉,用脚踢了大半个身子躺倒在床上小腿耷拉在床外的贺景瑜一脚,“贺景瑜!”
章滔护主,看不下去了,不心疼也就罢了,怎么还拿脚踢呢?
“何大小姐,贺总也没想喝多,他去迟了一会儿,那帮人拼命灌他来着,贺总今天也不知怎么的,来者不拒,后来就喝多了。”
钟铮一笑,对章滔解释道:“你不知道,何家家规,抽烟喝酒是禁忌,她俩都讨厌抽烟喝酒的人。”
章滔理解了,但——
没想到何映汐抬脚又踢了贺景瑜一下,章滔要上前跟她理论,被钟铮拉着往外走,“映汐,人就交给你了,我们撤了啊。”
不等何映汐反对,何映洁和章滔就都被钟铮拉走了。
何映汐:“……”
她恨不得踢死床上的人!
外面被拉走的章滔:“小钟总,何大小姐不会拿凉水泼我们家贺总吧?”
钟铮:“不会。”
房内的何映汐真的去打了盆冷水来。
最后倒也没有真的泼到他身上去,把手伸到冷水里冰了冰,在他热烫的脸上拍了拍。
“贺景瑜,你干嘛喝这么多?嗯?”
“我跟别的男人出去,我不要你,你就去喝酒?”
“你喝了酒,我就是你的了?嗤!”
她打电话给酒店客房服务,让人准备解酒茶,然后坐在床边,帮他解衣服扣子。
浑身臭烘烘的,也不能真就这样睡。
解开他的衬衣的扣子,她愣了愣。
不自觉就咽了咽口水。
身材真好。
肌肉摸在手上弹性绝佳,力量感十足。
摸?
等她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覆在他胸膛上了。
可能他喝了酒身体觉得热,而她的手是冰的让他感觉舒服,所以他抬手摁住了她的手背,带着她的手在他身上摸来、又摸去,嘴里还呓语着什么。
何映汐脸红得跟西红柿似的。
好不容易才把手抽了回来。
醉酒的男人不满地嘟哝了一声,“别走,映汐……”
喝醉了都知道是她?到底醉没醉?
何映汐拧了拧眉,也没太纠结这个问题,看样子不像假的啊。
她去换了盆温水回来,用毛巾给他擦身子。
先擦了脸和上身,又半闭着眼把他长裤给脱了,胡乱地给他擦了下腿和脚,就完活了。
“你再敢喝酒,我就直接一盆冷水下去,你听见没有?!”她累得一头汗,朝床上的贺景瑜喊。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后来服务员给她送了醒酒茶过来,很贴心还给了吸管。
何映汐把吸管插在杯子里,另一头放到贺景瑜嘴里,“景瑜,喝点,会好受点。”
不动。
“贺景瑜,你吸啊。”
没反应。
何映汐想了个办法:捏住他鼻子。
结果:“咳咳——”
他呛到了。
幸好她放得快,只是小呛了一下。
何映汐想了想,想了又想,低头喝了一口那茶,然后凑到他嘴边,把嘴里的茶给他哺喂进去。
这次他倒是配合,跟渴了许久的人一样,拼命吸允她嘴里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