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圈下来，购物车已经满满当当了。
连浩就跟不要钱似的给她拿。
哦，的确是不要钱的。
“谢谢你，连浩哥。”她真心道谢。
连浩看了看她，笑道：“别不好意思，我是你哥哥。”
靳小凡心中感动。
也许前几年，她太敏感了些。
结完账，他帮她推着购物车往出口走，“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这么多东西呢。”
靳小凡道：“我跟我男朋友一起住，就住帝景苑，不远，我打车回去就行。”
连浩脚步一顿，随即笑道：“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快半年了。”
“哦。他——”
连浩还想问点什么，路被人挡住了。
连浩抬头，看到一双不太友善的眼。
却惊人的漂亮。
那人气场强得让人忽视不了。
“你是——”
“跃扬？你怎么来了？”
何跃扬看了一眼靳小凡，又把目光投向连浩，轻声问：“你说来逛超市不用我送，原来是跟他约好了？”
连浩立马就明白，这就是小凡的男朋友。
“没有，是正好碰上的，就一起逛了下。”靳小凡解释着，从连浩手里接过购物车，“我哥帮我挑东西，都买好了，正要走。连浩哥，他就是我男朋友，何跃扬。”
“哥？”何跃扬眼里含着嘲弄。
连浩看到他眼里的敌意，一愣。
这男人年纪看着跟他差不多，一双眼睛却如鹰隼，透着凌厉。
靳小凡见他脸色不对，连忙过来拉他，“跃扬，好多东西，我提不动，你帮我吧。”
硬把购物车塞到了他手里，拉着他往出口走。
“连浩哥再见。”
“再见——”连浩看她慌乱的样子，好似生怕那男人误会一样，心里不是不痛的。
走出超市，何跃扬眼神如刀子一样，“靳小凡，你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靳小凡拧眉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们真的是正好碰上的。”
“他帮你结的账？”
靳小凡低下头，结巴了，“不，不算。”
“说清楚，什么叫不算？嗯？”
他脾气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大，惹得周围好多人盯着他们看。
“我们回家再说行吗？”靳小凡道。
何跃扬东西都不给她拿，直接往停车的地方走，靳小凡只好自己提着两大袋东西跟在他后面上了车。
不过两个路口，两分钟就到家了。
车上，电梯上，何跃扬一言不发，
气压低沉。
进了家门，何跃扬大刺刺坐到沙发上，目光如刀地劈向后进门的靳小凡，“说吧。”
靳小凡关了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板上，走过来，“那个超市是连家开的，上次我去连家吃饭，他给我的购物卡。”
“难怪你近的超市不去，跑那么远。呵。就算你们不是事先约好，那是他的超市，你不知道会碰到他？”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全都裹了冰。
“他是我哥哥，我们能有什么？”靳小凡也有些气恼。
何跃扬怒了，“靳小凡，你当我瞎，还是你自己瞎，他看你的眼神是哥哥看妹妹的吗？！”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明明知道靳小凡不可能跟连浩有什么，她喜欢的是自己。
明明他只把她当玩物，当能哄自己开心的宠物，当疗治情伤的妙药……
对她的占有欲却大得连自己都惊讶。
她出门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他突然想，也许自己该送她去的。
或者现在去接她回来，她会像小兔子一样惊喜，朝自己露出灿烂的笑容，亲昵地挽着自己手臂，靠在他肩膀上，开心又甜蜜的模样。
想到这，他就出来找她了。
没想到在最近的那个超市出口处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她人，打她电话也没人接。
他跑回家来，才发现她出去根本没带手机。
他便开着车出来找她了。
人是找着了，却被他发现她不是一个人……
靳小凡被他这样吼，瑟缩了下身子，她觉得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越说他会越生气。
“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待会再聊。”
她拿了钥匙要走，被他从后面拉住，“你去哪？还想去找他是吗？”
靳小凡被他拉转回来，随即她被他的眼神吓到了。
狠厉而又疯狂。
如同野兽。
毫无理智。
她下意识地挣扎想逃，“跃扬，你别这样，我真的，没有——”
后面的话被他堵住。
牙齿撕咬着她的唇舌。
疼。
钻心的疼让她终于受不住，剧烈挣扎。
但他的手像铁铸的一样，将她摁在玄关处的鞋柜上，她挣不开分毫。
很快，味蕾尝到了血的腥甜。
靳小凡疼得忍不住，哭了起来。
湿咸的眼泪终于换回他一丝理智，他稍稍放开了她。
他痛苦而卑劣地看着她。
他无法告诉她，他曾经遭受过的痛苦。
无法告诉她，她是他的，她只能是他的，她是他的药，是他发疯之前最后的希望。
她的甜蜜欢喜只能自己给，她的身体只能他占有，她的命运只能他一手掌控。
但他不爱她，他知道，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而这些他刻意藏着的心思，她知道了，她就会离开他。
“告诉我，你知道他是喜欢你的，是吗？”他问。
靳小凡眼中有泪，如同被逼到绝境的猎物，可怜兮兮，她点点头，“可我一直躲着他的，他知道我的意思，我们和解了，我们说好做兄妹。”
他目光锐利地扣她的字眼，“和解？他以前对你做了什么？”
靳小凡这次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害怕地摇头，“没有，没有……”
但他哪里会放过她，他说：“说。”
他眸光中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寒颤。
靳小凡流着泪，拼命摇头，“没有，真的什么都没对我做。”她知道，说出来结果只会更糟。
“靳小凡，我的耐心有限，你不想我去找他问吧？”他眼底聚集着暴风。
靳小凡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她觉得这样的何跃扬太可怕了。
不说出来，他可能以为她曾经被侵犯过。
“没有做什么，他只是看到了我洗澡……”
闻言，男人的身体僵硬得跟石头一样。
靳小凡拿开双手，这才看到他的表情。
怒气滔天。
他放开她，去开门。
靳小凡惊慌失措地拦在他面前，“跃扬，你去做什么？”
“让开。”
他戾气满脸。
她不能让他出去，死死拦着他，“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求求你，你冷静点，求求你……”
她觉得何跃扬这一踏出去，连浩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何跃扬眼里好像写着“我要杀人”这四个字。
“我再也不去那里了，再也不回连家，再也不跟他见面，我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你，只喜欢你，我只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像是带着魔力，何跃扬的眼神恢复了几分理智。
靳小凡带着泪，捧着他的脸，去亲吻他，安抚他。
“跃扬，我爱你。”她在他耳边轻轻说。
他猛然将她抱起，压在了墙上。
急切地吻她。
急切地要她。
急切地寻找安抚，寻找她只属于他的证明。
……
超市买来的东西最后全都进了垃圾桶，那张购物卡被掰成两半也一同被丢了。
他说：“我给你的金卡，无上限，买房子都可以，以后你用我的钱。”
靳小凡点点头，乖乖应下了，“嗯。”
……
靳小凡后来若干次回想这次表白，问自己，自己到底喜欢、到底爱何跃扬什么。
很久她才找到答案。
她爱的是他的强大。
还有他眼里的脆弱。
明明看上去那么强大的人，雁城最厉害的男人，只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但眼底却有着孤儿一样的脆弱。
她自以为是地认为她真的能成为他的救赎。
成为他的伴侣。
他对她是变态的占有欲。
而她对他是汹涌的征服欲。
其实这时候他们谁对谁都算不上是爱情。
……
有新电影上映，秦雨嚷嚷着要靳小凡陪她去看电影，可靳小凡现在每天的时间，除了上班，就是陪何跃扬，几乎没什么时间给她。
秦雨鼻子直哼哼，“重色轻友！”
靳小凡也有点不好意思，“要不这样，我问一下何跃扬看他去不去，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看？”
“我才不要当大电灯泡。”秦二小姐不愿意。
靳小凡想到什么，笑得贼贼的，“那你把贺学坤叫出来，我们一起去看，不就得了？”
秦雨眼睛一下子放光，“好，我这就打电话！”
贺学坤刚开始不答应，“你自己当电灯泡，还得拉着我一起算怎么回事？不去！”
“你就出来一趟嘛，新电影，变形金刚系列的，你不也喜欢看嘛。”
“改天我自己去看。”
“你！——”秦雨真是被他气死，说话也不过脑子了，“都是认识的人，你怕什么？你不会心里有鬼吧，你是喜欢靳小凡啊，还是喜欢何跃扬？”
“秦二雨你别给我瞎说！去，去，行了吧！”
“哦了！”
靳小凡对秦雨的随口胡诌也是服气的，见秦雨挂了电话，无奈地笑道：“你俩真是一对活宝。”
贺学坤这边搞定了，靳小凡电话何跃扬跟他商量。
结果何跃扬说不去电影院，他让隆杰过来接她俩，去一个私人地方玩，可以看电影也可以喝酒玩乐。贺学坤就让他自己去，他知道地方。
一句话，完全打乱了靳小凡和秦雨的四人约会计划。
秦雨抱怨，“你们家霸道总裁真够霸道的。”听他的说法，应该还有别的人也一起去。
靳小凡歉意地看她，“他的确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嫌吵嫌乱，嫌别人老盯着他。”
“那你们这么长时间都没一起看过电影？”
“嗯。”
“真够可以的。你打算就这么迁就他一辈子啊？”
靳小凡心想，哪有什么一辈子。
嘴里无所谓地回道：“没有啊，我没觉得有什么，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去外面。”
特别是经历过上次西餐厅的事，她心里都有了阴影，她和何跃扬都没去外面吃饭了，上班带饭，下班回家自己做来吃，吃完各自做各自的事，洗完澡上个床，熄灯睡觉。
颇有点老夫老妻的味道了。
“你要是真不想去，那我跟跃扬说下，我俩就不去了，我单独陪你去电影院，让他们自己去玩。”
“去啊，怎么不去，不去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