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样对帝主忠诚的顾客,那是帝主的营生缘结的好啊。”
白年笑着夸赞,一副老一辈的做派。
“倒也不是他钟意我的第一楼,而是需要第一楼的酒酿。”凝知露理直气壮的说道,“第一楼的酒酿是特制的,方子也是我研究了好久的。”
“药酒。”兰辙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年说道。
“啥?”
“那位客人需要的是第一楼的药酒。”白洛提醒道。
他摇了摇头,城主都不打听第一楼的售卖的东西的吗?
更何况他忙了这么多天,都没看见单子上的药酒一行特卖?
“我听说,那药酒只对身子有疾的售卖,而且卖价还很高。”白洛好不夸张的说道。
“那忠于第一楼药酒的人,肯定不止一个,你如何确定就是那个人?”白年不解的问道。
“白洛刚才说了,这就售价高,百银一两,不是平常人喝得起的,而会喝了卿克国的烈酒之后即刻发病的人,只有那一个人。”
“谁?”白年歪头问道,面露迷茫。
“缙云国北庭丞相之子,北庭度,是北庭家唯一一个不走官场之路,走经商之路却得到北庭家一致支持的人。”
凝知露歪着头看着兰辙,看着他的神情一字一句的说道。
说完,结果兰辙似乎并不知道这人。
“你不知道此人?”凝知露问道。
兰辙摇了摇头,他对缙云国的事,相对于卿克国而言知道的并不多。
“北庭家世代为官,因为北庭度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没医治好,所以北庭家对他很是宠着,任由他选择自己喜欢的去做。”
凝知露说道,想了想又道:“对了,这还是刚开始在缙云国建立第一楼的时候遇上的,他和几个朋友去第一楼宴客,被一个纨绔皇子欺负,被灌了酒,差点就旧疾复发,后来我便让人给他拿了这药酒,服下后大好,从此便总会关顾第一楼,但凡有第一楼的地方,他都会建立营生。”
“如此说,恐怕这次第一楼发生变故,他也是没料到,倒是不明白他为何明知故犯,去和卿克国的烈酒。”
兰辙不解的问道,对于生意场上的交情,他知道的并不深。
若说官场的,当比在场的要懂得多。
“是因为营生上的交情吧,到底他要在卿克国做营生,宴客时必定少不了酒,第一楼的酒是他能服用的药酿。”
白洛想了想,这他倒是看的明白,毕竟东都就是一个营生大场。
兰辙闻言点了点头。
看来他不能只注意官场,还得好好学学营生上的事。
就好比凝知露这般,不用完全深入了解官场,只需要懂其关键即可。
想着,心中对凝知露的喜爱和佩服,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怎么了?”凝知露见他模样,奇怪的问道。
自己又做了什么,让他觉得很厉害的事了?
“帝主,第黄山传来消息,说是那位叫侯影的公子醒来了。”
阮进来禀告,说完也没有即可退下,而是等着凝知露的吩咐。
“好,我知道了,吃过了吗?一起?”
凝知露伸手虚点了下桌上的膳食。
“不用了,”阮笑道,“莲钧烤了好几只兔子,我过去蹭烤兔子,哦,这是刚烤好的,莲影叫我一同送过来。”
阮将膳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他们在第黄山生火?”凝知露眨巴着眼睛问道。
“是的。”
阮放下,回应后便告退了下去。
白洛将烤兔子从膳食盒中拿了出来,是一只整的,打开食盒就有一股浓郁的香味袭来。
“一起吃吧,我不怎么爱吃,但是他们每次都会捎带上我的那一份。”凝知露笑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帝主,您就不怕北庭度这般护着你,不会祸水东引,让缙云国对卿克国产生的敌意?”
“有什么不好的吗?”凝知露看着白年问道。
“这……”
白年语塞。
“连智将军觊觎贝兰国的领土多时,我虽不知道北庭度这个人,但我知道缙云国有个小贝勒,封号度,我在想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这个人。”
“若是真是呢?”凝知露看着兰辙问道。
“若是真是他,必然会引起缙云国对卿克国的敌意,度贝勒是连皇族都冲着的存在,在卿克国境内出了事,赔罪定然是少不了的。”
兰辙撕下一块看起来,最好最香的兔肉给凝知露。
“不过吧,我觉得这或许能给连智一个教训。”
兰辙看着凝知露吃得格外香的模样,宠溺的笑开了。
“两位的相处模式,我还是第一次见,帝主夫是真的很宠爱帝主啊。”
白年感慨一声,若是那人不死,他的夫人也是这般幸福吧,只可惜两人只能做泉下夫妻。
白年感念的那个人,便是和宫异韩差不多时候死的那个人。
那是百年间出现的一个帝主。
但是并没有活很长时间,也没有做出什么贡献或是危害,便离世了。
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白年摇了摇头。
“人生在世,有个知冷暖的人已是不易,有个处处贴心照料的人乃是幸事。”
“你突然间干嘛这般感慨?”
凝知露不解的看着他。
“没事,就是想起一个故人。”
白年叹息一声,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用膳就好好用膳吧。”
兰辙眉头一蹙,他不愿意白年的惆怅弄坏了凝知露的心情。
白洛看了看凝知露的气色。
“我看帝主的气色已经大好了,以后帝主还是收敛些脾性,动用帝莲之威纵然能更快答道效果,但有伤身子,还是多多依靠帝主夫比较好,即便他不在,您还有那么多属下吧。”
白洛苦口婆心的又对凝知露念叨,这些天他没少和凝知露说这几句。
但凝知露但凡能听的进去,他也不必这般一直说了。
“你还真是老妈子一样,念叨个不停的啊。”
“露儿……”兰辙认真的看着她喊道。
凝知露看向兰辙,见他神色十分认真,直道一声不好。
“白洛说的不错,你一点都不依赖为夫。”
兰辙说着还委屈了起来。
兰辙皮囊如何,堪称美人啊!
这一委屈,凝知露还如何扛得住,直接告饶了。
一顿饭还没用完,又来了人,这次是凰。
“帝主,城主,卿克国送来了书信请帖。”
“一顿饭三四拨人,也是吃的够糟心。”
凝知露抱怨道,但因为没有丝毫的抱怨的神色,才没有人发作这个无辜的凰。
凰手中拿着的书信和请帖,是递过去不是,那拿在手里也不是。
“拿过来吧,你们帝主不是那个意思,可能就是现在不想听到关于卿克国是事情。”
凰懵懵的将书信和请帖送了过去。
“吃过了吗?”凝知露抬眸问道。
“额,吃过了。”
凰呆呆的点头应声。
“真的吃过了?”
凝知露蹙眉,怎么今日叫谁吃饭要不是去吃烤兔子,要不就是吃过了啊?
凰见状,有些愣住了,回想起那日在帝城门口的帝莲之威。
“我……可能,好像又饿了。”
凰说这话连自己都不信,饭桌上的三个大男人听了,也是一阵尴尬。
“坐下吃。”
凝知露小手一挥,接过书信之后,开心的看着凰,等着她入座。
“今日心情不错。”
兰辙笑看着凝知露。
“倒也没有,就是奇怪阮是怎么做到的,莲钧和莲影从来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今日居然请阮吃起了烤兔子。”
凝知露咂咂舌,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明明阮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瘦杆子一样。
这边凝知露还在纠结,一旁接过她手中书信的兰辙,已经看起了书信。
“信上说,让你出手救治北庭度。”
“信是谁写的?”凝知露吃着烤兔子,含糊不清的问道。
“落款人是姑母凝芹双。”
“那就去看看,请帖呢?”
凝知露咽下口中的烤兔子,一本正经的问道。
兰辙打开请帖看了看。
“是连笪请你入府的请帖。”
兰辙蹙眉,眼中闪着警惕。
“你想劝我不去?”
“这明显是不怀好意的,你若是去了,我怕会有危险。”
兰辙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但不管她的回答如何,他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
“明日第一楼开张,让姑母带人来东都第一楼,让阮和凰护送白洛去接人。”
“这倒是可以,不过信上说,人在连笪府中。”
兰辙点头赞成,又看了眼书信,总觉得连智不怀好意。
“来不来是他们卿克国是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小楼虽然是我的,但楼我已经转手,重新开张的小楼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另外将明日是我生辰宴的消息,也给他们送过去。”
凝知露打着盘算,眼中精芒微闪。
兰辙就喜欢看她如此自信的模样。
凰也算是明白了,那三位小姐为何入不了兰辙的眼了。
不管哪一样,那三位小姐都比不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帝主。
“如此,我先去准备。”
凰刚准备起身,便被凝知露拦住了。
“不急,反正天色也不早了,先填饱肚子。”
凰微惊,这……她还记得呢!
好在今日事情来得突然,没有吃太饱就过来了。
凰见已经给她加了碗筷,只好硬着头皮拿起筷子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