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影带着她去了娆杏进的那个屋子。
屋子里原来的女子将娆杏安顿好之后，便又回到了屋子里。
“哇，好暗呀。”
如一感叹一声。
莲影没有和她多说，甚至没有多问。
那些女子觉得十分奇怪莲影的行径，但却没有丝毫表露。
如一听话的坐在了娆杏做过的位置。
“朱砂刺字，从此你就要饶伊了。”莲影淡淡的说道。
如一刺字，染朱砂的部分都忍了下来。
最后上药的时候，疼的大叫一声，随后便再也叫不出来了。
“莲影姐姐！”
莲影身边的女子轻声唤道。
“嗯，归义坊需要做一次排查了，或是送来的姑娘半路被人拦截了也说不定。”
莲影吩咐了她旁边的女子一声，随后那女子便离开了此处。
她刚准备排查的时候，凝知露进来了，带着云鹭一起。
“主子……”
莲影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云鹭。
“无碍，她是王爷身边的人。”
凝知露看着莲影说道，“王爷身边的云字暗卫一共四人，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是哪四人，云字的都是值得信的。”
“是。”
莲影没有在异样的看着云鹭。
“查出来了？”
“还没开始，刚弄完刺字部分。”莲影如实回答道。
随后，凝知露没有再问，莲影便开始从她身上一点一点的排查开来。
身上的东西不多，大都不能证明她是归义坊的，也不能证明她不是归义坊的。
莲影看完她身上的贴身携带的东西之后，看了其他女子一眼。
那些女子便开始动手检查如一身上的衣裳，从里到外，到边角线都一一进行了检查。
“回主子话，奴初步断定，此女子并非归义坊的人。”
离凝知露最近的一个女子回禀，恭敬的单膝跪在一旁，深低着头。
“原来如此。”云鹭忽然说道。
“怎么了？”莲影看向云鹭问道。
“我的观察力不及我们家尔尔，但我也还是能观察些的，我之前觉得好奇留意了，你领出来并赐名为娆杏的女子，与之后这个被赐名为饶伊的女子，行为上有很大的出入。”
“怎么说？”
凝知露勾了唇，笑看着云鹭。
“娆杏的动作是恭敬，且礼节上都是不能直视您的，刚才她们面对莲影的时候，也是十分恭敬的，娆杏被莲影带走的时候，一句话未曾开口问过，这个饶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归义坊是调训人的地方，所有从归义坊出来的人，最标志性的行为，就是对领头人的恭敬，不达标的，都是不会被送出来的。”
凝知露笑看着云鹭。
“您就不怕会……”
云鹭蹙眉，既疑惑又担忧。
“你觉得会出事？归义坊出钱出力教养他们，总比他们在街头乞讨或是饿死要来的好吧？她们有的是被父母卖掉的孩子，来到归义坊之后，享受的也是很好的教育和吃穿。”
“可是这没有严苛的训练是达不到这般地步的吧？”
云鹭还是不能理解。
“你也是受过训练的人，不能做到的后果是什么？归义坊的目的很简单，你能接受训练，练得好，你便能很快的就去到人前，若是不好便永远只能待在归义坊。”
“永远待在归义坊的人，变会成为伺候进入到归义坊的新人，但往往没有人去做这种事，主子按照每个人的天赋，赋予了不同的技能，而这些都是建立在她们自愿的前提下的。”
莲影不喜云鹭的质疑，普天之下暗中调教人的地方有很多，唯独归义坊是十分具有人性的。
云鹭自然也是不知道这些，所以才会质疑。
“抱歉，我的出身便是……我打开始记事起，就在那种暗无天日的调训之地，后来逃了出来遇上了王爷，才过上好日子。”
云鹭也感觉到自己有些过分了，按照她对王妃的了解，不应该这般质疑王妃的。
“每个进入到归义坊的人都是不能在有自己名字的，生契和死契，都会去不同的地方，死契大多都是训练莲影他们这样的暗卫的地方，生契便是送去拥有一技之长，之后再转死契或者别的，都由她们自己。”
“只愿这天下的穷苦人，都能遇上王妃这样的主子才好。”
云鹭不禁感慨，回想起自己的往事，猛然摇了摇头。
“为何？”
“这样就……”
“就能过上好日子？”凝知露看着她问道，“我手底下不养闲人，向她们这样混进来的，明明是死契，出来后却受不了苦的，都是一个下场。”
“但至少她们都有着近十年的好日子不是吗？”
云鹭说话间，有眼泪滑落。
莲影对于云鹭的话，是有感同身受的。
“主子，奴觉得云鹭的话说的对。”莲影上前一部说道。
“不说了，处理了吧，另外，让宫家赶紧研制好我要的救命药。”
凝知露看了一眼莲影。
“娆杏呢？”
“回主子，在里间，刚才这般吵闹，应该醒了。”
回话的，还是凝知露脚边的女子。
凝知露被莲影带进了里间，云鹭跟在她的身后。
“主子。”
娆杏面上没有太多情绪，但眼中却在看到凝知露的时候，闪着光。
“嗯。”
凝知露坐在她的床边，为她探了一下脉搏。
“云鹭。”
凝知露唤了一声云鹭。
云鹭从身前拿出了银针包。
凝知露给她施针之后，她明显脸色好了很多。
莲影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了一颗药，跪在凝知露的脚边，喂给了娆杏。
“你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接近卿克朴翎，想尽办法让她将你留在身边，给我盯着她身边的方希。”
“是。”
“休息吧，争取明日恢复过来。”
“是。”
娆杏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没多久气息就平稳了。
凝知露领着云鹭和莲影出去了。
“你们将这里收拾好。”
莲影离开时小声吩咐。
等莲影跟上她们，凝知露便领着莲影去了兰辄那里。
兰辄在房中看着书，好不惬意。
“来了。”
兰辄刚好翻页时，听见门外有动静。
“嗯，你找莲影有什么事？还非得让云鹭跟着去。”
凝知露往他旁边坐下，将他手中的书夺过，认真的看着他。
“就是想让她去看看，然后过来给我禀告。”
“你自己去看不就好了。”
凝知露冲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不是全是女子，我不好去嘛。”
兰辄觉得委屈，那一屋子的女子，他一大男人如何好去。
“那倒也是，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你不妨查一查归义坊，她们都是来自归义坊。”
“你自己不告诉我吗？”
兰辄越发委屈的看着她，小眼神满是控诉。
“那不是怕你听不明白吗？”
“不，我要听你说。”兰辄撒着娇道。
“那你要我说，为何又让我找来莲影？”凝知露没好气的看着他道。
“我怕你说太多累着，或许她可以说她知道的。”
兰辄笑眯了眼睛，宠溺的看着她。
“你不是怕我说多了太累，而是怕我不告诉你吧。”
兰辄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人自然也不会告诉我，我也不会强求。”
凝知露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他。。
“我将云鹭给你，你不能告诉我的事，我自己查。”
说着，兰辄将云鹭的卖身契给了凝知露。
凝知露回头看向云鹭，云鹭低着头，默不作声。
莲影碰了碰云鹭。
云鹭看向莲影。
“你们家王爷对我们家主子挺好的啊。”
“嗯。”
云鹭嘟着嘴看着自己的卖身契，落入凝知露的手中。
“归义坊若是能告诉我和云鹭，那便告诉我们吧。如何辨别这些，一同告知，如何？”
凝知露捏了捏手中的卖身契，想了想，最终收入了怀中。
她看了一眼莲影。
莲影向她和兰辄行了一礼。
“归义坊的建造者是沈家，原来是用来培养死侍的地方，后来，沈家落入主子手中之后，归义坊就成了培养各种有用之人的地方了。”
莲影低着头，如实说道：“随着主子营生的发展，开始发展死契两，一部分用来保命，是死侍和死士，另一部分就作为铺子中的最高支领。”
“你家主子最赚钱的行当是啥？”
兰辄忽然问道，充满了好奇。
莲影奇怪的看着兰辄，作为一个冷面王爷，生人勿近的存在，怎么还有这般好奇心。
“说吧，”凝知露看着莲影，又对兰辄道，“当然，你也得又点心理准备。”
兰辄点点头，然后看向莲影，等着她回答。
“是……泞雨楼的生意最好。”
“泞雨楼？”
云鹭不解的看向莲影。
“泞雨楼才刚刚进入贝兰国，还没有名声，但放在缙云国来说，或许你们有过耳闻。”
莲影清了清嗓子，道：“泞雨楼在缙云国被成为第一楼。”
“第一楼？是咱们这儿的第一楼那样的？”云鹭好奇的问道。
“贝兰国的第一楼是酒楼，泞雨楼是青楼。”
莲影解释道，见云鹭和兰辄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连忙又道，“其实也不是别的青楼那般不堪，泞雨楼的姑娘多是卖艺不卖身，但凡顾客只想姑娘皮肉，说话肮脏不堪，都是不允许进入泞雨楼的，这便是泞雨楼第一楼的名声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