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呀?”凝知露嘟着嘴,故作不开心的问道。
“别闹了。”兰辄宠溺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云鹳现在还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份。”
“阿辄。”
凝知露挽着兰辄的手臂,小手被他牵在手心。
“我有事想拜托你。”
凝知露看着远方,眼中情绪不明。
“何事,说的这般严肃。”
兰辄心中升起不安,自从上次心中隐隐感受到不安时,便时常会有这种感觉,一直没有平复过。
“云鹳保护你的同时,也请你保护好他。”
兰辄感受到她捏着自己衣袖的手,一点点的捏紧了。
还不等兰辄应声,她又道:“他的身份是真的,所以护好他。”
“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吗?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共同承担的吗?”
兰辄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十分诚恳的看着她。
“若是,告诉你等于给我加上了一道催命符,你还想知道吗?”
凝知露看着他的眼神也十分真诚。
兰辄顿了顿,半晌才缓过神来。
“我不问了便是,你何苦这么诅咒自己。”
兰辄抿了抿唇看着凝知露叹息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隐隐带着不安。
按理说,锁莲宫已出,再无能威胁到她的因素。
为何她更加小心谨慎了呢?
护着云鹳,他不是做不到,而是因此产生了无法解释的疑惑。
凝知露不给答案,也按照她所说的给不了答案。
所以,他只有自己去查。
凝知露看着兰辄心事重重的模样,知道他肯定为此上了心。
“你如何去知道我所隐瞒的事,都无所谓,我只希望,在我看不到的时候,护不上的时候,他有危险时,你能施以援手。”
凝知露抿唇笑着,眼中透着无奈。
兰辄揉了揉她的脑袋,叹息一声。
“嗯,会的。”
凝知露见他应下,欣慰的笑了起来。
两人到达温泉旁,凝知露退了外衣便下了水。
兰辄坐在她的身边,靠温泉旁的腿伸直,她的头便靠了过来。
“阿辄,如果我迫不得已离开你了,你会如何?”
凝知露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昨日泡了一会儿温泉之后,身子骨轻松多了。
“我会去找你的。”
兰辄把玩着她的青丝,言语中带着浓浓的不舍。
“我还没走呢,你这语气给我送终呢?”
“没有。”兰辄连忙否认道。
他看着凝知露的头顶出神,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我不能知道?
兰辄将她刚才的话又细想了一遍。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似乎没说过他是不能知道的,而是说的她不能亲口告诉他的意思。
“露儿?”
兰辄轻轻晃了晃凝知露的肩膀。
凝知露脑袋一歪,靠在了他的手上,小憩起来。
又睡了?
“王爷。”
鹭一一现身,单膝跪地,头低得很下。
“去哪了?”
兰辄下了温泉,将凝知露抱在怀中。
“在您和王妃,还有朴智王子进到云鹤大人,和鹭儿姐房中的时候,人群中的方希按照我们带领来的路线,离开了此处。”
鹭一一如实禀告道,“属下一直暗中跟随她离开,直到看着她进了凝家的宅院,之后,属下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辰,见她还没出来,便回来了。”
“下山,以她的脚程,走回去,应该要很久吧。”
兰辄面无表情,却十分细心的给凝知露擦拭着面颊。
“她是让马车夫送她去的,去前问了寺庙里的弥和尚,此处最好最近的下山路。”
“嗯,下去吧。”兰辄吩咐道。
“王妃她……”
鹭一一抬头打量了一下凝知露。
“累了,便睡着了。”
兰辄蹙了眉,冷眼看向鹭一一。
鹭一一连忙低下头,默不作声的退后几步,离开了。
“不过是问了一声,这么凶干嘛?”
凝知露闭着眼睛,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在他怀中闭目养神。
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力,逐渐化为己用,似乎她已经找到调息引流的方法了。
“没睡?”
“有点困,但又有点睡不着。”
凝知露嘟着嘴,有些抱怨。
“为何睡不着?不是抱着你了吗?”兰辄调笑的问道。
“你就不怕我一睡不醒?”
“闭嘴!”
兰辄立刻轻声吼了句,心中惊跳,不知她可能懂。
他这一句,也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她弱弱的看向他,见他脸上并没有很生气,才缓过来。
“……”
她刚才是在害怕他?
兰辄有些不解的看着,再次闭了眼睛养神的凝知露。
另一边,凝家宅院里。
方希坐在凝刻的上手,趾高气昂的看着在座的人。
“我如今怎么说也是质子妃,日后回了卿克国,还是堂堂正正的王子妃,比你们的等级不知道高出多少,你们见了我不应该尊重下跪?”
方希冷艳看着一脸愠怒的凝刻。
“哼,父亲别不服气,今日女儿没带质子来,就已经很给父亲面子了。”
“我与你母亲已经和离,你枉法潜逃,你以为你躲得过?”
凝刻阴沉着没眼看着方希。
都已经改名换姓了,还来凝家作甚,难道不应该去感谢方家的救命之恩?
“换做以前,女儿肯定是躲不过的,但如今女儿已经是卿克国的王子妃,如今又是质子妃,如何这身家性命也不能在贝兰国丢掉的。”
方希说的十分狂妄,看着凝刻脸上难看的神情,不禁笑出了声。
“父亲怕也是没想到我这个凤命女儿,还有这种出路吧?”
“确实没想到。”
凝刻不屑地看了一眼方希。
“您也别急着对女儿不屑于顾,女儿今日来,可是有笔交易要和您谈谈的。”
方希勾了唇看着凝刻。
“说。”
“卿克国的姑母,不知父亲您可还记得?”
“闭嘴!凝家没有那样的女儿!”
“那倒也是,自己飞黄腾达成了妃子,却丝毫不想着帮村几分凝家,这不,女儿不是来了,给你一笔好的交易!”
方希勾唇邪魅的看着凝刻,眼中满是算计。
“论算计,我可不是您的对手,您不用担心我会出尔反尔,陷您于不易。”
凝刻闻言,想了想,却是如此,情绪顿时缓和了不少。
“你想怎么交易?”凝刻开口问道。
“我要凝知露死!”
方希愤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目等着前方,仿佛凝知露就在她的眼前。
“你从小就和她看不对付,若非我护着,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凝刻轻蔑的冷哼一声。
“你也就这点本事,欺负旁人不成,就只知道打压自己家里的。”
“她算什么自己家里的?她也配?”
方希瞪着凝刻道:“她和她娘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人,可有半分像您?”
“住嘴!”
凝刻又气愤起来,阴沉着脸色看着方希。
“别以为你如今姓方,我就不能拿捏你!”
凝刻咬着牙,对方希怒道。
方希第一次见凝刻生这么大的气,以前只是听母亲说不能在父亲面前提及付氏。
如今看来,仍然如此。
怎么说也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难的人,性情一点变化都没有。
凝刻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对方希感到有些失望。
“怎么,你舍不得她死?如今好好的一个锁莲宫,上上下下全被她克死了,你还觉得她能有所寄托?”
方希尖细的声音冲凝刻吼道,透着不甘心和愤恨。
“并非是她能有所寄托,而是她是逍遥王妃,想对她下手,有点难。”
凝刻买着关子,他还不知道方希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呢。
光是打开卿克国的交易大门,这一点还不够。
“逍遥王妃又如何?别忘了我是质子妃,卿克国的王子妃,五年光景便能回到卿克国。”
方希得意的看着凝刻说道,“父亲一直想有一条卿克国的营生路,父亲想去和他们做交易不难,难的是在卿克国有个保障人,对吧?”
凝刻转头看向方希,这一点她竟然知道。
“在卿克国这么多营生行当,父亲迟迟没有将生意扩到卿克国去,不就是如此吗?”
方希笑看着凝刻,不急不缓的等着他回应自己的话。
“你想她怎么死?”
凝刻有些松口的意思,想看看方希这几月到底有没有半点长进。
“女儿自然不会为难父亲,在卿克国的几个月里,得到了一样好东西,父亲大可用它来对付那个贱人!”
“这是什么?”
凝刻看着方希递过来的棕色瓷瓶。
“一种蛊毒,就这小小的一瓶,里面只装了一滴,只要她喝下去,便会不知不觉的中毒,乃至毒发,绝对查不到父亲。”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自己动手?”
凝刻疑惑的看着她,这一点也不像她以前冲动的模样。
“我以前对她又多差,她现在就对我有多警惕。”
方希抿唇懊恼的看着窗外。
“你可去你母亲的坟前看过?”
凝刻叹息一声,有些怅然的看向她。
母亲死了?
“还没,方家也还没有去。”
方希强装镇定的回了话,凝刻自也没有看出端倪。
毕竟按照她和方氏的感情,方希不会忍住质问他方氏的死的。
“她买凶为你报仇,找的是麟雀的暗杀组织,这个组织有个规定,不得对皇室的人下手,嫁入皇室的也不行,你母亲正是犯了他们的大忌,最后遭了他们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