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有何事?”莲一来到白魏的身边之后,淡淡的开口问道。
当然,他口中对白魏的敬意,在方希看来,全然是看在客人的份上。
“这位小姐说,要帮本公子结算客房的费用,你帮我算算,一起是多少钱。”
白魏说完,轻轻斜靠在凭几上,闲雅的看着方希,面上露出几分闲适。
“公子住是上上层厢房,百两银子一日,那厢房平日里可是有钱都住不进去的,若不是您是楼主带来的客人,怕是您得去客栈找客房住。”
“哦?这样啊。”白魏笑了笑,“我来这儿也有半月有余了,这银子算起来,岂不是有两三千两不止都花在吃住上了。”
白魏说着,露出几分为难的样子。
方希俨然已经被白魏和莲一的话给吓到了。
她纵然知道第一楼的价格贵,也没想到,竟然要百两一晚。
这可是客栈的上好客房的几倍了。
“你们酒楼怎么不去抢啊?”
方希瞪着莲一。
莲一笑了笑,没理会方希,而是对白魏道:“魏公子话可是说错了,客房百两银子一日,但一日下来的服务、膳食、酒水,您一日的花费可是五百两到一千两不等一日的。”
白魏挥了挥广袖,捏了广袖的袖边,惊讶的说道,“哎呀呀,真是不知道啊,这仅仅一日我的花销竟然这么大,不过我在白家的时候,万两都不过我平日的花销而已。”
说着,白魏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方希,摇了摇头道:“你们这儿的收费也不过如此啊!”
方希咬牙瞪着白魏,恨不能给他瞪个穿透。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即便她还是凝家的小姐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花过万两。
即便有时候花个千两、几千两,还是因为要进圣宫去才裁了那么上层的衣裳穿的花销。
“你……”
方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他们让她拉拢这白魏,可是这白魏又那是那么容易就拉拢的。
更何况他们可没有给她拉拢他的资金。
“这位小姐可是钱不够?”
莲一看着低着头的方希,总觉得很熟悉,想了半晌才记起来,这不就是他家主子的妹妹嘛?
主子在凝家的时候,这女人可没少为难主子。
白魏闻言不过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莲一,毕竟莲一平日里可是再好说话不过的,哪里会这般让一个女子丢脸。
“我……”方希本想反驳,但事实又确实是如此。
想为白魏结账,不下万两根本就结不完。
“若是小姐结不了账,不防谈话就到此结束吧。”
说着,白魏便起了身,嘲讽了看了眼方希,便准备离开。
“等等,”方希也跟着起身,她看着白魏的背影,说道,“我叫方希,确实我现在没办法为你结清第一楼的欠银,但我今日所说的话一直作数。”
“呵——”白魏笑了笑,没有回话,背了双手朝外走去,径直上了楼上的厢房。
莲一对方希躬了身,也退到了外面去。
不是莲一非要给方希行礼不可,只是因为处于礼节,简单的行个礼,免去不少口舌。
莲一刚退出去,方希便不甘心的坐回了座位上。
“该死!”方希咒骂道,“现在根本就没那么多钱来和她抗衡!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才几年时间就这么雄厚的财力……”
方希坐立不安的四处乱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头绪来。
“若是凝刻知道她的财力这么雄厚,还会和自己合作吗?”
方希烦躁的咂舌,咬了咬指甲,看着身前自己点的一些糕点。
伸了手,试了试味道。
三个点心,还是第一楼价格最实惠的,不高不低的那种,却还是要了大约四五十两银子一碟。
一碟不过十来块的样子。
只是方希没算的是,这四五十两银子不仅仅是点心的钱,还有这个厢房和茶水的钱,相比之下不过中等价位而已。
三个点心她分别尝了一点,一叠贝兰国的口味,一叠卿克国的口味,这她都能吃的出来。
如此,她推断另一碟应当是缙云国的点心。
“这就是第一楼红火的原因?三国的口味都有……”
方希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起身回了驿站,写了封信,让人送去了卿克国。
驿站的暗房中,一个近似癫狂的女子缩成团,窝在角落里。
方希写完信后,便来到了这个房中。
“她怎么样了?”方希嫌恶的看着所在角落里的女子。
“朴翎公主还是那样,有男人就清楚些,隔了几日没男人就成了这幅样子。”
没错,所在角落里窝成一团的正是卿克朴翎,自从泞雨楼回来后,整个人便沦落成了这样。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还能有什么指望,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方希顿了顿,又道:“就没人能给她瞧个明白?”
“宫里拍了太医过来,但是……”
侍女说着看了眼卿克朴翎,摇了摇头。
“若是去请宫神医,又要不少银钱,我们带来的银钱只够平日里的开销。”
方希想到此处不由得烦闷的咂了舌。
方家,自从母亲不在了之后,方家就指望不上了。
甚至还有几分想和她撇清关系的嫌疑。
方希狠狠的瞪了眼,随后又收回了散漫的目光,收了气势,转身离去。
方家想和她撇清关系简直是做梦,不仅方家不能撇清,凝家也不能!
第二日早,红古城又是一阵满城风语。
“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事啊?”
“听说卿克国的朴翎公主自打从泞雨楼回去之后,便浑浑噩噩离不得男人,这不是在泞雨楼中了什么毒又是什么?”
几个那女老少,爱聊闲事的人,聚在一个小酒楼里,说着自己听得的消息。
“不是吧?那这是岂不是和王妃脱不了干系……”
“什么岂不是?这泞雨楼已经摆在明面儿上来说,就是王妃的产业了,这卿克国公主落得如此下场,不就是王妃的……”
那说话的人四下看了看,没瞧见自己害怕的人,又道:“不就是王妃下的手嘛!”
“不是吧?”
“什么不是啊?”
此时,小酒楼不停的有人进来,听到谈论后,便又有人加入其中说道。
“就是,我看啊,这王妃也不是什么好的,要我说男人不就是三妻四妾的才正常吗?她非得不让卿克国公主嫁入逍遥王府,这不就是指望着两国打起来吗?”
“你还别说,现在卿克国公主被人下毒,王妃第一个惹嫌疑,到时候,要真打起来,咱们可就难咯。”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厄容便来到了小酒楼给卿克疏买些小酒,便听到了他们的谈论。
厄容没有惊扰那群说话的人,而是打了酒便回了卿克疏的身边。
卿克疏没有住驿站,而是在澜云馆客栈住了下来。
澜云馆卿克国也有,所以卿克疏才会选择在这里住宿。
驿站那边基本都是女子,他也不便在那边住,若是和方希传出点什么,不利于兄弟情义。
方希那个女人本就是个会来事的,这事他可不会给她机会造谣。
她不顾自己名声,他卿克疏可是要的。
厄容回来之后,将酒给他的时候,对他说了刚才听到的事。
“你是说卿克朴翎得罪了逍遥王妃,然后被逍遥王妃下了毒手?”
卿克疏看着厄容问道,却见厄容面上并没有什么“仗义”的神色,反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
“你的神情收敛一点。”
卿克疏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准备品酒。
厄容抿了抿唇,谄谄道:“我也是听说的,而且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虽然和逍遥王妃接触不多,但是为人直爽,若是做了不见得不会承认。”
“你想说什么?”
“属下就是觉得,若是逍遥王妃一直不出来证明自己清白,那是不是表示她默认了啊?”
“你这般关注,不防去多打听打听?”
卿克疏淡淡的瞥了一眼厄容。
“另外路过第一楼的时候,带些卿克国的吃食回来,这里的饭菜有些吃不习惯。”
“是。”
厄容巴不得出去多打听些这些事。
若是卿克朴翎真的因为卿克朴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那卿克朴成的好日子就到头了,看他到时候还怎么欺压他主子。
逍遥王府。
凝知露照常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起来,没有了兰辙叫她起床,进来休息的不错,气色也跟着好了不少。
对于外面的风言风语,凝知露是真的没有半点想搭理的心思。
兰辙见她起了身,便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揽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醒醒神。
“睡的可还好?”兰辙柔声问道。
说着,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嗯,挺好的。”
凝知露莞尔一笑,睡好之后心情也很是不错。
“今日想做什么?”兰辙勾唇问道。
“好像没什么可做的,院子里的花卉似乎也被我摧残的差不多了,铺子都有人打理,事情也都交代出去了。”
凝知露抓了兰辙的手,一件一件的掰着他的手指算。
兰辙轻笑着宠溺的看着她的动作,轻柔温暖的触感,让他心中忍不住的悸动。
“还有件事不是没解决?”兰辙对凝知露说道。
虽然不是很想和她说这件事,但还是提醒她一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