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辄和云鹤回到院门外时,见到的 便是这副场景。
云鹤心中有些担忧,凝知露会对云鹳的药做手脚。
“你体内有内伤,是几年前留下的,我借着这次解毒的机会给你调节了一下,你运功试试。”
凝知露见他喝完药,便吩咐道。
云鹳起身向凝知露行礼,随后就地打坐,开始运用内力游走全身。
一遍走完,云鹳激动的跪在凝知露面前。
“多谢王妃!”
云鹤有些惊讶,瞥见兰辄对他投来警告的眼神,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兰辄抬脚走了进去。
“在谢什么?”
他俨然一副刚到的模样。
“回来了?”凝知露起身迎上去,“怎不见通传?”
“回来的急,怕你在看书,打扰到你,便没让他们告诉你。”
兰辄揽过她的腰身,往凉亭走去。
“可要吃些东西?”
凝知露拿了一块糕点递给兰辄。
兰辄见了眼前一亮,这糕点似乎她做过。
他宠溺的看了一眼凝知露,接过她手中的糕点。
咬下一口,一股药香充斥了整个口鼻。
“怎么样?”
凝知露期待的看着他。
“添了什么药?”兰辄直截了当的问道。
“嘿嘿,加了安神化疲劳的,本来说你今日不会来,便让云鹳给你送过去的,反正他身上的伤也好了,毒也化解了。”
凝知露开心的说道,“我试过了,这样搭配可以在你十分疲惫的时候,食用几个,整个人会轻松很多。”
“哦?你亲自试验的?”
兰辄玩味的眼神看着凝知露。
凝知露倾吐俏舌,摇了头。
“不是,拿云鹳他们还有卫莺和卫鞅他们做的试验。”
“王妃让府里活着的,全部奔累一天之后,食用这个,一开始安神药的计量放得过重了,使得食用过的人睡了约有一夜一日的时间。”
云鹭向兰辄行礼后,半告状的语气,惹得凝知露不服气的嘟了嘴。
“谁能第一次就掌握好的?再说了,我也只用了三次就调整好了呢!”
兰辄闻言挑眉,这天赋也是十分不错了。
“听说,你去城郊遇上了澜月阁的侯影?”
兰辄吃完一块,接过她递过来的第二块的时候,随意的开了口。
凝知露面上显得不是很开心,有些抗拒说起这个人。
云鹭见状,犹豫着要不要说。
“说。”
兰辄看向云鹭,将云鹭吓出了一层冷汗。
“你凶什么!”
凝知露不满的等着兰辄。
她没抬头看他,不知道他是在说云鹭。
“王妃息怒,王爷是在说云鹭呢,”
云鹳开口当起了和事老,一旁云鹭连忙点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凝知露。
“王爷,”云鹳继续说道,“那日确实遇上了,而且,他对王妃只恭不敬,惹得王妃不喜,王妃才……”
兰辄闻言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素来不喜欢别人只做表面功夫。
他正准备给她道歉的,结果凝知露一声哼后,便回了房。
似乎十分不开心。
他忽然记起来,侯影送来她的消息,说她别有事身份的时候。
那日他回了王府,她便说起了侯影是塔哈拉国永正氏的遗孤之事。
在这之后,侯影肯定有收到消息,说王妃怀疑他对贝兰国的忠心。
不然闯宫也要送去线索,解除自己的怀疑之嫌,这件事本身是很迷惑的。
想道这里,兰辄挥退了院中的人。
“各自去忙吧。”
他回了房,听见凝知露正在那儿吸鼻子。
他走到窗边的矮桌边坐好,想了想还是应该坐到她的身边去。
“就坐那儿!”
凝知露转过头瞪着他,眼睛红红的。
兰辄恹恹的坐好,一副知错的模样看着她。
“你还委屈了?”
凝知露更加气愤了,双手叉腰,瞪着他。
“不。”
兰辄摇摇头,不敢承认自己的委屈。
夫人怎么越发生气了?
“夫人,为夫错了嘛,不生气了好不好?”
兰辄想伸手去拉她,被她躲了过去。
“你凶我!我不跟你说话!”
凝知露哼哼的说道,撇过头,就是不给他碰。
“夫人……为夫没有凶你,凶的云鹭那丫头。”
兰辄服软,怎么说都是夫人最重要。
“你……”
凝知露见他粘了上来,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
堂堂一王爷,还是贝兰国至高无上的逍遥王,这般服软。
凝知露被气笑了,“行了!原谅你。”
“如何证明夫人没有生为夫气了?”兰辄得寸进尺的问道。
她看见他俊脸上的欣喜,和讨好,不禁有些心疼。
他是至高无上的逍遥王,硬说起来,圣主都要礼敬三分的存在,这般乞怜讨好她,她改知足啊。
凝知露眼中的泪水不由得再次蓄满了。
“别哭,别哭。”
兰辄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
他轻声哄着凝知露,眼中在凝知露没看见的时候,闪过一瞬阴霾。
侯影!
他将这笔账记在了侯影的身上。
夜,子时。
一个面带鬼杀鬼飒面具的邪魅的赤黑相间衣着的男子,出现在澜月阁的最上层,侯影的房中。
“侯影!”
“爷。”
还在忙的侯影,见来人之后,连忙上前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的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
那人摘掉面具,坐到上座。
“王爷息怒,不知王爷何意。”
侯影跪着挪到他的面前。
“本王的王妃,你只恭不敬,你是想死?”
兰辄冷眼看着侯影。
“本王建立澜月阁,让你做这澜月阁的阁主,保你不死,但你若有异心,本王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侯影闻言微怔,为王妃而来?
还只是为了他城郊一日对王妃的不敬之处?
侯影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被兰辄一掌拍飞。
他撞到墙上,吐出一口鲜血,拖着受了重伤的身子,挪到兰辄的身前跪下。
“王爷息怒,侯影并未有异心。”
侯影艰难的说道,“侯影也从未对王妃有过不敬。”
“若是如此,那便是王妃看你不顺眼,故意编排你了?”
兰辄的眼神越发清冷,察觉到阁楼外的动静,连忙带好了面具。
“阿影!”
鹳鹰落在窗口,见侯影受了重伤,连忙过去扶着他。
看向他跪拜的方向,那处俨然坐着一个人。
“你是?澜月阁真正的主子?敢问侯影何错之有?”鹳鹰不满的对兰辄说道。
侯影知道,他们共处的是听一个主子,所以他万不能让他顶撞了他。
“阿鹰!我无事。”
侯影拦住他,对他摇了摇头。
鹳鹰只以为他今日顶撞了他,侯影日后会受到更严重的刑罚,便收了气势,只是还是不怎么待见他。
兰辄对鹳鹰视若无睹,对于他,还无需他亲自动手。
“你最好记住阁规,不得无视皇族,不得轻视皇族,不得接受刺杀打探皇族!”
兰辄将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侯影微怔,但理智将他拉回了神。
“是,侯影绝对不会在无视阁规,打探逍遥王妃的任何消息。”
“最好记住!”
说完,兰辄拂袖离去。
侯影没了兰辄给的威压,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无力的靠在了鹳鹰的怀中。
鹳鹰担忧的看着他,将他抱至榻上。
“阁内的医师呢?”鹳鹰着急的问道。
侯影无力的摇了摇头。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床头的这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鹳鹰微怔,伸手打开床头的小箱子,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
有治疗内伤的,还有外伤的,止血的。
侯影苍白的俊容,越发的柔美。
鹳鹰收了收心神,警告了自己一番,伸手拿了治疗内伤的药丸给他服下。
服了药的侯影,明显好了很多。
鹳鹰担忧的眼神这才略微收了收。
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便起了身,准备离开。
“你好些休息。”
鹳鹰刚起身,还没走完一步,便被侯影抓住了衣摆。
“你不是一直想留下过夜?”
侯影笑看着他,柔美的容颜,带着病白,显得十分娇弱。
“你……”
鹳鹰眼睛微亮,带着些许希冀。
“我不瞎,看得清你眼中的意思。”
侯影打了个翻身,背过身不在搭理他。
鹳鹰怔愣在那里,良久,才动了动。
他这话……
是何意?
明知道他的心思,却没有点明,但也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今日点明,又是何意?
相对鹳鹰的烦闷,侯影倒是睡得自在。
鹳鹰守在他的身边,临近天亮时,累了。
他便也没多讲究,倒在侯影的身边睡了过去。
午时,侯影醒过来时,看见身边的人,抬脚准备将他踹下去。
却不料身边的人也醒了,抓住了他的脚踝不说,反手一拉,将他拉到了他的怀中。
“别闹,再睡会儿,不是受伤了吗?”
鹳鹰低沉未睡醒的声音响起。
侯影看着他的睡颜,听着他的话,微红了脸。
他转个身,干脆背对着他,在睡了一觉。
“药吃了。”
鹳鹰拿了内伤药,塞到侯影的嘴边。
侯影故意咬了他的手,吃下药。
鹳鹰对此只是轻笑一声,惹得侯影越发红了脸,干脆闭了眼,不在搭理他。
“你真的……让人去查了王妃?”
鹳鹰揽着侯影瘦小的腰身问道。
“不是故意去查的,查锁莲宫时,顺藤摸瓜找到的一些线索,并没有明确指明那人就是逍遥王妃。”
侯影叹息一声。
他也很无奈,收到了这样的消息,总不能当作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