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若是如兰真的还活着，你打算如何呢？”
凝知露吃着季云清准备好的糕点，思虑了一番之后问道。
还不待他回答，凝知露又说了。
“若是如兰是男子，你又打算如何呢？”
一连两个问题，让杜苑有些措手不及。
他想过如兰或许还活着，但是却没想过他可能会是男子的事。
杜苑良久没有回答她的话，她也不急，吃着糕点等着他回话。
“所以如兰是男子，人也还活着？”
杜苑思虑了很久，才说出了这么一句。
凝知露停下手中吃东西的动作，看向杜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想见他。”
“先告诉我杜先生是如何想的。”
凝知露眼中带着些许寒光，看着杜苑的眼神带着审问。
杜苑见被自己唯一的弟子这般质问，面上有些尴尬。
但转念想到她或许是知道如看的下落，为的也是如兰，也或许是为了自己，不由得恢复了面色。
“这些年来，我想见他的心一刻也没有变过。”
杜苑低着头，沉重的说道，“我想过他若还活着的很多可能性，唯独没……”
“没想过他会是男子。”
兰辄喝下手中杯盏中的果酒，接了话。
杜苑有些差异兰辄的插话，但他的话却是对的，不由得点了头。
“确实没想过，因为他换上女子的妆容，连神态都十分像一个真正的女子。”
“你是什么时候遇到如如兰？”
兰辄放下杯盏，看着杜苑问道。
只有解决了他们的事，叶如林才不会动不动就去王府寻凝知露。
“如兰十六岁，成为沁春楼的头牌的时候，嬷嬷娘被人威胁出售如兰出身的时候，我买下了，但我并未碰他，他对此十分感激。”
杜苑回想当初，如兰感激的几乎快要落泪的模样，俊容上带着一抹怀念的笑意。
“如兰身殒是什么时候？”
“他十八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他突然说不了话了，也唱不了曲儿，郁郁而终。”
“你收的尸？”
“我看见了，但嬷嬷娘没允许将他的尸身给我。”
“为何？”
“嬷嬷娘对如兰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很是维护，自从那次被人抓住把柄威胁之，差点让如兰失身后，再也不敢大意。”
“那嬷嬷娘为何要对如兰那么好？”
“不知道。”
“或许，和他的身世有关？”
凝知露抬眸看向兰辄，眼中透着几分期待。
“如兰的身世，你可知道？”
兰辄见凝知露这般问，便抿唇思索一番之后，问了这句。
“只知道不是贝兰国人。”
“你可知当时的嬷嬷娘是谁？哪里人？”
凝知露猛然问道，有些激动。
“前任嬷嬷娘是缙云国人，据说她上任沁春楼的嬷嬷娘之后没几个月，如兰便来到了沁春楼。”
凝知露看向兰辄，眼中隐约有些期待。
“上任嬷嬷娘已经被人暗杀了，就在如兰死后的第一年，也是杜苑来到沁春楼的第一年。”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何这般关心如兰的身世，但是上任嬷嬷娘给了我一样东西，或许能为你们解惑。”
杜苑见他们问得这般仔细，感觉他们确实是知道如兰的下落的，更加确信如兰没有死。
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珏，放到桌案上。
凝知露仔细看过玉珏之后，将玉珏推到了兰辄的身前。
“如兰的身份，怕是和缙云国某个皇亲贵胄有关系。”
凝知露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兰辄，待得兰辄点头后，叹息一声。
“有何不妥吗？”
“自然是不妥！”
凝知露没好气的看着杜苑。
“你的身份肯定是不一般的，若是他的身份也不一般，你们还怎么在一起？”
“在一起？”
杜苑的眼中带了一份希冀。
“他活着，是男子！可是你们的身份……”
凝知露担忧的看着他。
兰辄倒是有些惊讶，她在自己问过那些问题之后，竟然会直接告诉他叶如林还活着的事。
她昨日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让杜苑着急一番吗？
杜苑听到这话之后，直接无视了后面那句让凝知露犹豫的话，那句他还活着，在他耳边回响了好一阵。
“是男子，”杜苑想起凝知露说他是男子的话，“那，那我那日见到的，和如兰极为相似的男子就是……”
“应该吧，如果你没看错人的话。”
“那日，他和一星阁的阁主沈亦星在一起，去了王府的方向。”
杜苑痴痴地说道，眼中多年思念的泪水集满了眼眶。
“那就是他没错了。”
“我要去找他。”
杜苑连忙起身，却被兰辄拦住了。
“听你徒弟把话说完。”
“露儿还有事？”
“你们相认先不急于一时，明日王府为下人举办一场小婚宴，你若无事，便去一趟，自会见到他。”
“他现在叫什么名字？”
“叶如林。”
“好，好名字，好听。”
杜苑喃喃着说道，时而哭时而笑。
凝知露和兰辄携季云清和弓蕊回到王府的时候，金家宫家和付家的人都已经到了。
纷纷帮着安排，帮着布置着云鹭他们的小院。
闲暇下来的暗卫，并没有参与到布置中，而是在君庭司待命或是修习。
鹭尔尔将自己关在房中，一直没有出去见人。
她的饭菜饮食，都是鹭一一拿给她的。
“一一。”
鹭尔尔叫住鹭一一，一双美眸带着惊慌。
“你是不是也知道……”
鹭一一怔愣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
“王妃让我别直接告诉你，怕你情绪激动，接受不了。”
鹭一一担忧的走到她的身边。
“你不用觉得有什么，对于我们暗卫来说，孩子是拖累，但也是希望。”
鹭一一说着，眼中的泪不由得滑落下来。
“王爷不阻拦我们暗卫之间相互心生慕恋，王妃更是有意撮合我等，虽然这可能会造成一些失误，但却能证明我们还活着，我们不是杀人的木偶，你知道吗？尔尔？”
鹭一一说着有些激动了起来。
“我很庆幸，我们有王妃这样的家母，为人和善，好相与，即便我们正常办事靠近了些王爷，也不会说我们有所图谋。”
鹭一一的话说进了鹭尔尔的心中。
她说的对，凝知露是十分理智的，理智到什么时候，都能分析出对错。
这样的人其实是很可怕的。
鹭尔尔没有和鹭一一说这个，一来凝知露并无过错，二来她喜欢王爷的心是真的。
即便太过理智……
鹭尔尔抿了唇没有回鹭一一的话，低着头，再次看向鹭一一的眼神没有了躲避。
“尔尔……”
鹭一一见她眼中的变化，开心的抱住了她。
“外面，是不是有很多人说我？”
鹭尔尔弱弱的问道。
“没有，大家都很担心你，现在大家都在为明天云鹤大人和鹭儿姐的婚事做准备呢。”
鹭尔尔点点头，整个君庭司，怕是无人知道，云鹳大人的亲族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吧，
鹭尔尔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有些不舍。
“王妃说了，你和云鹳大人若是不成亲，孩子你若想生下来，那边谁都抢不走。”
鹭一一知道她害怕孩子生下来后，被人给抢走了，也舍不得将这孩子给舍弃了。
“听说，云鹳大人昨日回来过，和王爷，王妃说了张家的意思，张家似乎是想你做小。”
鹭尔尔低着头，她本是王爷的暗卫，王爷不允，那她便永远是王爷的暗卫。
王爷若允了，她嫁给无官爵身份之人，皆是正妻之位，张家是凭的云鹳大人的品阶断定，她只能做小吗？
还是说张家给云鹳大人说的亲事，是官家的？
“后来呢？”
王妃应该不会同意张家的意思的吧！？
“王妃问云鹳大人可愿意脱离张家，自立门户，给了他三日的时间。”
鹭一一的话都是点到为止的，但鹭尔尔却十分清楚其中的意思。
王妃怕是点出了其中张家的问题，云鹳大人是整个君庭司的头头，若是张家这点小事都查不到的话。
他怕是要从这个位置上下来了，更有可能会离开王府，届时，他又是一介布衣。
虽然，他可以凭借一身功力去考个武状元什么的，或是从军，但从逍遥王府出去的暗卫，怕是走不上光明的正途。
“尔尔？在担心云鹳大人三日回不来？”
鹭一一莫名的问道，鹭尔尔怔怔的看了她一眼，回过神来，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不担心云鹳大人？”
鹭一一好奇的看着她。
“你给我透露一下呗，你跟在云鹳大人身边有半载了吧？你这孩子……”
“孩子是云鹳大人的没错，只是月份，稍上次云鹳大人中魅惑之术要久一点。”
“怎么会？”
“云鹳大人前后中了那魅惑之术不下三次，最后一次云鹳大人是拼死一命将她杀了，只是幸好我感到而已，之后便是鹳字的人找到我们所看到的。”
“我听鹳字的人说过，当时找到你们的时候，你昏了过去，身上有落红的迹象，所以他们猜测你献身给了云鹳大人，再后来得知那女子的身份之后，才知道你是为了给云鹳大人解毒。”
鹭一一见鹭尔尔的面色不太好了，连忙收了嘴没有在说了。
“怎么了？是不是我说太多了？”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