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知露看着沈亦星，觉得他话有所指。
“但，这和你沈家几乎被灭门有什么关系？”
凝知露冷眼看着他。
“有，因为没有找到那个傀儡，所以锁莲宫并没有聚集起来，沈家也就成了单个的主体，被人追杀，锁莲宫却视若无睹。”
沈亦星也不绕弯子了，直白的看着凝知露，打算不管如何也先试探出再作打算。
“虽然，我这样说有些冒犯，但，小丫头，你额间的抹额下，有一朵赤莲对吧？”
沈亦星十分笃定的说道。
他看着凝知露的眼神带着期盼。
凝知露轻哼一声，“嗯，是有。”
她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拿下抹额来证实自己的话。
沈亦星见状，也不可能动手摘下一个小姑娘的抹额吧，只好将信将疑的看着凝知露。
凝知露倒是好笑的看着他的模样憋着坏。
“你说你要认我为主？”
沈亦星点头说道，“与其被锁莲宫弃于不顾，不如将你培养起来成为你的树下，你和锁莲宫的关系我也都会告知于你。”
“沈家为何不自立门户？”
凝知露蹙眉看着沈亦星。
“不是没试过，沈家势单力薄，依附着锁莲宫才达到如今的地步，贸然离开锁莲宫，不禁什么都落不到，还会身败名裂，为世人所不容。”
沈亦星将自己的考量说了出来。
这些天的相处，让他完全没法将她看做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
她太过于聪慧了，很多事一点就破。
“你的意思是，我是锁莲宫正在寻找的傀儡，而你为了不身无分文的离开锁莲宫，而希望认我为主，将我培养起来，用以抗衡锁莲宫？”
凝知露严肃的看着沈亦星，他的话，她几乎信了大半，因为她看得出他没有说谎。
“差不多，出了锁莲宫需要抗衡之外，解莲宫也在寻找额间带有赤莲之人，让他们寻到下场一般来说只有死！”
沈亦星继续劝说着凝知露收下他，收下沈家。
“如此看来我非收下不可了？”
凝知露一脸老成的模样看着沈亦星。
宿星也看出了凝知露的不一般，但看在沈亦星游说她十分费力的情况下，一直保持着沉默，生怕他说了哪一句会惹得沈亦星的苦心白费。
“你说的我不是不动心，但我仍然没有看出我有多少好处！”
凝知露耸耸肩说道，“你沈家愿意帮我，愿意扶持我，但若有一天你们沈家强大起来了，不怕任何江湖门派之后，我该何去何从？于你沈家，我仍然还是个傀儡。”
沈亦星微怔片刻，他倒是没想到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竟然想到了那么远的事情。
要培养一个人需要至少十年的时间，但这小丫头说出来的话，好似培养她只需要一瞬间的事。
更可怕的是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有着让人信服的感知。
“你希望如何？”
沈亦星抿了抿唇，良久才开口问道。
“我的人就应该永远不背叛我，跟随我一生，以我的性命为先要，以我贤德的后人为正主！”
凝知露冷眼散发着寒光，却也带着对于那种生死相随的属下的期望。
“立生死状和卖身契吧，我才刚满十二岁，我确实该有很多应该要学的东西，但正如你所言，要是能将我培养起来，沈家将能独立起来。”
凝知露看着沈亦星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的是你的不背叛，你要的是沈家的独立，契约签订，我必定全力以赴，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沈家强大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认你为主，你还要用以沈家的名义去办……”
“我不是锁莲宫，不必将我想得那般不不堪！”
凝知露看着沈亦星，眼中散发着嫌弃的寒芒。
“我既然说是让它强大起来，就必定要以它的名义去建立势力，不然日后，你沈家依然还是现在的沈家，什么都不是。”
凝知露的话让沈亦星很感慨。
确实，她才十二岁，三岁被父亲抛弃，她即使很聪明，但若无人培养，也成不了气候。
但沈家愿意侍奉她为主子，她将以沈家的名义去强大起来，那意义可是非凡的。
就算强大不起来，能有改变，沈家也会有立足之地。
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好。”
沈亦星应下。
凝知露哼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张卖身契。
“宿星本就是你的人，他就不用了，只用你签好承认这份契约就可以。”
凝知露狡黠的笑道。
沈亦星挑眉，原来她早有准备，一切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处让他自愿臣服的戏码。
他不禁汗颜。
“你不生气？”
凝知露坐在石桌旁，手肘撑在石桌上，两手托着圆润了些许的脸蛋，略微惊讶的看着沈亦星。
“你的这份气魄，很让人惊叹，我不但不生气，还很庆幸竟然能遇上你……唔，是主子。”
沈亦星笑看着凝知露。
凝知露打量着他的笑脸，竟然莫名的感觉到自己对他放松了警惕。
她微微挑眉，狡黠的笑了起来。
“你的笑很有意思，从今日起，做个笑面郎君吧。”
“为何？”
“你的笑可以让人莫名的放松警惕，你终归还是要和锁莲宫人打交道的，你的笑日后会是你的面具。”
凝知露撑着小脸，眨巴着眼睛看着沈亦星。
沈亦星等宿星取来了笔墨之后，在凝知露给他的卖身契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印下了自己的手指印和沈家章印。
凝知露挑眉看着他，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他。
卖身契难道不是只需要签个字就可以了吗？
若是不会写名字才需要手指印吧？
“你说的为了加强有效性，另外有沈家的章印，沈家上下都会听命与你，谁若不听，则可以实行杖毙之刑。”
宿星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沈亦星。
“这可是沈家最高权益的章印，也就是未来家主才能拿的章印。”
“这玩意儿拿到手很久了，第一次拿出来用，竟然是为了将整个沈家卖给你这个小丫头。”
“你这可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凝知露勾了唇看着沈亦星。
“还远着呢。”
沈亦星叹息一声，没感觉到这稳赚不亏在哪里。
“给！”
凝知露将沈亦星递过来的卖身契收拾好，贴身放在了身上。
随后，她又拿出几张写有字的纸。
“这是我娘亲留下的自己研制的胭脂水粉，我敢保证这还没有人能弄出来。”凝知露说道，“这胭脂水粉铺子，先做一批尝试，若是惹了旁人眼红，在遭遇陷害的时候，将铺子关闭即可。”
“就这样？”
沈亦星看着手中的几个方子，有些看不懂。
“这方子需要你十分信任的人才可以看，顺便他必须是十分懂研制胭脂水粉的人才行。”
凝知露倒是不怕方子外泄，她只是不愿意钱还没赚上，就被人给利用了去。
“是。”
沈亦星行了一礼，做了保证。
“这事你去找人做，必须严谨的按照主子所说的话去做。”
沈亦星看着宿星，眼中闪着真切。
他知道，凝知露也并不知道这个方子会卖的如何，但眼下也需要证实这小丫头真的是个可塑之才。
“铺子不需要太大，太过招人眼目，不要挂沈家的招牌。”
凝知露见状，继续对宿星说道，“挂沈家的招牌，会招人打压，同时也是在告诉那些人，你家少爷在这儿！”
说着，凝知露指了指沈亦星。
“店铺的名字，我想想，就叫水星阁吧。”
宿星听了凝知露的话，第一反应不是说她的考虑很周到，而是觉得水星阁的这个名字有点随意。
“沈家还需要重新招兵买马，不能太过招摇，我过两天去羽红楼弹琴的时候，顺道去奴隶市场转转，到时候你们俩陪我一起去。”
“嗯，好。”
沈亦星随口应下，反正现在他也是几乎跟在小丫头的身边。
“哦，对了，还有，绿茵和依娘，你们俩抽空也教教他们一些保命的招数，若是觉得是个可塑之才，便在教得高深一些。”
“好。”
沈亦星再次一口答应下来。
“你会习字？不如你来教我……”凝知露想了想，又道：“算了，他挺可怜的一小老头，还是让他教我习字吧。”
“习字的事可以让李先生教，但有些李先生教不了的，我可以教。”
沈亦星知道凝知露在为难什么，他来了这么多天，早就知道这里大致的情况了。
陈老是个健谈的人，凝知露的大致情况他都和他谈过，自然他也是毫无保留的用自己的信息换来的。
同时，也是征得了凝知露的同意才告诉他的。
说起李先生，前些日子，凝知露去他家交课业的时候，他也去了，也见到了李先生。
三日后。
凝知露需要去羽红楼弹琴，起了个大早。
“羽红楼到底是什么地方？”
沈亦星好奇的跟在凝知露的身边打探般的问道。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对了，那里总有人喜欢对我有不好的心思，你们到时候多注意一下。”
凝知露叮嘱了他们一声，随后带着他们进了一个后院。
他们进去后怔住了，清一色的女子，莺莺燕燕，红肥绿瘦，让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