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北攸薄和锦界来了,说是有庆伯侯的消息了。”
兰辙揽着凝知露的腰身,在她耳边说道,将她的思绪从远方拽了回来。
凝知露被兰辙带到了前厅,原本是不想来的,但锦界会亲自来回禀,可能是有什么事也说不定。
前厅,北攸薄和锦界各坐两边,谁也没搭理谁。
按理说两人都和赫连蓉铆的交情不错,见了面应该不会这般生硬才是。
可锦界和北攸薄就是没什么交流。
听见门外有声音,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起了身。
“主子,王爷。”锦界率先行了礼。
而北攸薄不过点了头,表示一下便就过了。
“行了,坐吧。”凝知露瞥了眼锦界,“听说庆伯侯有消息了。”
锦界闻言看向了北攸薄。
北攸薄见状便起身回禀,“庆伯侯的消息,得来也是偶然。”
“怎么说?”
“那是我从府上回去的第三日,庆伯侯被人请过去喝小酒,依照我对庆伯侯的了解,自从他外孙小银儿出声之后,就没和人喝过酒,所以我便让人瞧瞧跟上去查看了一番。”
北攸薄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时候,我还不知道庆伯侯不见了的消息,直到前两日锦界安排人寻找庆伯侯的事情被我撞见。”
“被北大人直到之后,便将消息递给了我,然后他也帮着在其他地方也留意,不多时便有了消息。”
锦界这厢才附和着回了话。
“但这消息并不是说已经寻到了真正的庆伯侯,而是说直到了年节前那段时间与人见面的人,并非真正的庆伯侯。”
北攸薄点头后继续说道,“我们没有惊动假的庆伯侯,而是跟着他摸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怎么说?”兰辙蹙了眉问道。
“解莲宫出现了宫变,如今的解莲宫似乎已经不是金家为主了。”北攸薄沉吟着说道。
他其实是有点想不明白的,解莲宫和锁莲宫,两宫斗了这么多年,没有千年,也有好几百年。
为何三国就是无人搭理他们,反而让他们滋生了这么多年的时间。
更让人费解的是,为何一直到现在才真正的爆发出来,如今锁莲宫已经废除,剩下的就是锁莲宫了。
难道,这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还是说,他北攸薄高估了那群人?
“会便是理所当然的。”凝知露开口说道,“若想独善其身,就必须想办法脱离解莲宫,又或是让解莲宫的事情不与自己沾边。”
北攸薄闻言,合掌拍道:“难怪庆伯侯自从他的小外孙出世之后,就再无应酬,一心就想着回去陪那小家伙。”
“如此,他离开是不是为了让金銮他们不受侵扰?”锦界开口猜测道。
“不,若是想让金銮他们不受侵扰,他留在金家更能保证,除非除了他无法保证的事情,而那件事就是冲着他去的,他不得不离开。”
兰辙否定了锦界的想法,只能说年节前那段时间的庆伯侯实在是太反常了。
“暂时只能这样猜测了,不过,现在最好还在先找到庆伯侯。”凝知露开口说道。
众人附和着点了头。
“金銮他们现在如何?”凝知露看向锦界问道。
“和往常并无差,不过到底和他们不熟,就算有异常也很难发现。”
锦界如实回道,“安排了三四个人在那边,一旦有事也有人能来回禀,也有余力可以带走一两个。若是情况不严重,还能坚持到救援。”
凝知露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咦?听你的话,你在小王妃手下地位不错吧。”
北攸薄一脸惊喜的看向锦界,呆萌的眨巴着眼睛,似乎是想和他熟识一番。
“主子太爱罢了,也不是什么不错的地位,就是管着红古城内的泞雨楼而已。”
“而已?”北攸薄听了惊讶的跳脚,“你,你这话……莫不是在你之上还有更厉害的?”
“嗯,还有管理三国境内的泞雨楼的统管,和三国内的第一楼统管,另外还有管理这两位统管的人。”
“不是叶先生?也不是沈亦星?”
锦界摇了摇头,“他们是位于主子身侧的亲信,比我所说的这些人还要厉害。”
“王妃你看我能坐什么位置?”
北攸薄双眼放光的看着凝知露。
他壮着胆子,无视了斜眼看他的兰辙。
凝知露嗤笑一声,随而爽朗的笑了起来,“你好好当你的官不好吗?”
凝知露笑着笑着,看着北攸薄的眼神透着寒光。
“我收的人都是我觉得可行的人,而你……不行!”
凝知露收了笑意,眼神看的北攸薄心中发慌。
“额……我总算知道你们俩为何会成为夫妻,为何能如此恩爱有加了。”
北攸薄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怎么说?”兰辙闻言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不仅仅是看人的眼神,气场都极尽完美的贴合,好比一类人!”
北攸薄发自肺腑的感叹,这世间除了兰辙,凝知露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心底生出寒意,觉得自己活不长的人。
“沈家的宗旨是不与官合作,如今我是逍遥王妃一事,本就惹了沈家人的不满,但是因为沈家是我一手提拔的,如今又是我的东西,他们也不过敢怒不敢言罢了。”
兰辙闻言,微微沉了沉脸色。
沈家不与官合作……原来如此……当年他可是受骗得深啊!
“沈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与官合作的?”兰辙忽然开口问道。
“很早之前就有了,我查过沈家的典籍,要说起来,可就要追溯到两三百年前了。”
凝知露想了想道:“沈家也是个大世家,不过比沈家拥有更久历史的还是算贝兰国的兰家。”
兰辙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警告的意味,但瞧见她的模样,倒也觉得没什么,勾唇笑了起来。
“说的没错。”兰辙附和道。
“其他两国,国号虽然没改,但也是换了姓氏的,五百年内就换了两个姓氏的缙云国,以及三百年内换了两个姓氏的卿克国,哪个能和贝兰国的兰家相比?”
凝知露说着十分崇拜的看着兰辙。
“兰家也是半途称圣的,七百年前,贝兰国国主没能留住自己的子嗣,旁亲中也都是外亲,最后左右挑选,才选中了兰家的孩子。”
兰辙如实说道,若非他今日不开口,哪日凝知露的话传了出去,外人又有话要说她了。
他叹息一身,看着凝知露说道:“礼节上的欠缺有我在无碍,但是今日的话日后还是别说了,免得旁人诟病。”
说着,他伸手揉乱了凝知露的头发。
“嗯,知道了。”凝知露笑嘻嘻的回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能明着议论皇家,不过是仗着他在罢了。
锦界瞧着兰辙的模样,心中到底是觉得他还是合格做主子夫君的,便将想顶撞兰辙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北攸薄见状,倒是明白了锦界的心思。
原来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兰辙是不是适合他家主子。
顿了顿,北攸薄忽然想到赫连家可能就是这么看自己的,心下不由得有些紧张。
“主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锦界忽然开口问道。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凝知露看着他问道,想了想,“庆伯侯府的情况继续盯着,庆伯侯的消息继续暗中寻找,切勿打草惊蛇。”
“是。”锦界顿了顿,看了眼北攸薄道:“叶先生和沈先生现在不在贝兰国,所以泞雨楼的账本每月会由我送来,可行?”
“可以,你来的时候,叫上白魏一起,白魏现在是第一楼的掌管人。”
“是。”
锦界闻言不由得有些惊讶,白魏在主子心里竟然有如此地位。
按理说这白魏和主子见面时间并不长,连认识都算不上,主子将他带来后,竟然让他直接管理了第一楼。
还是掌管人,那便是整个贝兰国的第一楼都由他掌管了。
“还有事?”凝知露品了口茶,看向北攸薄和锦界问道。
“那个……我没事了,我先回去了,蓉和还在府上等我回去呢。”
“你们不是还没成婚吗?”兰辙看向北攸薄问道。
“是还没成婚呢,不过算算日子也快了,一个月左右的样子吧,婚期我母亲定的挺急的,聘礼和文书都已经送过去了,我去赫连府就跟会自己家一样。”
说着,北攸薄便一边挥手,一边朝外走去。
“你还有事?”
北攸薄走远不见人后,锦界还为走,凝知露便问了他。
“那个,我家词哥似乎对白魏有想法,但是白魏……”
“事情若是说穿了,结果如何都是他们两的事,若是没说穿,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免得给你词哥招祸。”
“额……是。”
锦界闻言不敢再言它,起了身,便告退离开了。
“你对他们两兄弟似乎很好?”兰辙不由得问道。
“不是我对他们好,是他们的身世好,日后,你便会知道的,这事,我还等着有人来戳破这件事,好让我将人摆在明面上说话。”
凝知露信手闲谈,说得十分随意,让人觉得她似乎很在意那兄弟二人,又似乎并不在意。
兰辙深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闷闷的,这还是成亲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他主动问了,她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