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储去了缙云国整顿凝家的一切事宜,就是为了不让凝储妨碍到他向卿克国进发。”
凝知露叹息一声,“不得不说,凝储的眼光要比凝刻好得多,当年就是因为凝储我才得以喘息。若是凝储在凝家的话,定会百般阻挠凝刻对我下手。”
“难怪,但凝知昀又去了哪里?”兰辙不由得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我手下的人倒也没有留意他的去向,而且好像成婚后,锦辞公主也失了踪迹。”
“嗯,意妃曾派人去查过,但不久后便收到了一封信,是兰辞写给意妃的,信上言明她一切安好,只是外出游玩了。”
兰辙点了点头,他的话倒是让凝知露蹙了眉头。
“天大地大,凝知昀有心要藏了锦辞公主,意妃也是无能为力的,谁让锦辞公主一心就只想着凝知昀。”
兰辙见她蹙着眉头的模样有些让人心疼,不知道她又在烦忧些什么,抬手伸指碰了碰她的眉心。
“旁人的事管那么多干嘛。”兰辙不满的说道,“惹得自己烦忧,愁坏了自己的身子。”
凝知露松开眉头,耸了耸肩,“也是。”
相比他们二人的闲暇,凝刻可没有这闲暇的心思。
与其说没闲暇的心思,不如说他现在什么都不敢做。
他痴愣愣的看着逍遥王府送来的糕点,不知道该不该吃。
“你说送糕点来的人是怎么说的?”凝刻看着将东西提进来的小厮问道。
“说是付家、金家等和王妃有关系的都送了一份过去,而且付家的是作为回礼送过去的。”
凝刻闻言,越发不敢吃这份糕点了,根据他商人的特性,他觉得这份糕点不简单。
“这糕点你拿下去分给他们吃吧。”
凝刻没由得露出了满脸的嫌弃。
小厮也没多想,只当是他看不惯逍遥王妃,才连带糕点也不喜欢。
凝刻虽是试探凝知露的警戒心,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识破了。
那药他可没傻到用方希给的,不过虽不是什么立马就致命的毒药,但也不过拖一个月就会毒发的毒药。
小厮他们吃了之后,如何也能过完这个年节才会发作。
到时候只能找借口处理掉,确实牵扯不到逍遥王府的身上的。
凝刻如此想着,眼神顺势就阴骘了起来。
另一边,卿克疏的动作可是不慢的。
他将消息和合约一同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了卿克国。
来回最快也要将近三个月,这还是路上无人阻拦的情况下。
为此卿克疏安排了四个亲信暗卫去送东西,走的时候是悄无声息的走的。
所以,等到方希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年节了。
方希见阻拦无效了,便让人想办法通知卿克国那边的连笪,看能不能阻拦东西送回来。
年节后的第二日,便是拜年,方希找了借口去了一趟凝家。
“父亲莫不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方希和凝刻在他的书房中议事,由余人伺候在一旁。
“我不是没有去做。”
凝刻叹息一声,将半月前对凝知露所做说给了方希。
一旁候着的余人心中猛的一惊。
他家老爷是如何做出来这等子事儿的?
好歹两个都是他的亲女儿吧?
别人都是重嫡不重庶,这他倒好,因为提上来的庶女要为母报仇,以利益为交易,竟然想动手害死自己的嫡女?
余人心中这般想,但面上可不敢表现出来。
“既然父亲动手了,那我也一些好处,让父亲的营生先开建一个到卿克国去如何?”
“当真?”凝刻欣喜的对方希说道。
“但是,为了以防父亲开建之后翻脸不认人,不履行诺言,所以,女儿也不为难父亲,给父亲一个合理的期限,您看如何?”
“你什么意思?”凝刻闻言,便阴沉了脸色。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父亲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自然可能会让了女儿需要父亲帮忙的事情,所以给父亲定格期限提个醒。”
凝刻阴骘的看着她,但她始终平静以对,根本就不怕他。
“说吧,期限是什么时候。”
“就定在父亲生辰后十天,算日子大概还有整整三个月。若是时日一到,父亲还未动手,我便会让人将父亲在卿克国的营生实行打压,让父亲根本就无立足之地!”
方希的话说的有多狠,凝刻的脸色就有多难看。
父女二人完全就只为自己盘算,压根不管他人的死活,甚至是拿来作为达成条件的定契条件。
“好……”
凝刻气愤的看着方希,他还从不知道,他的细心照料,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然是这样的性子。
商议好后,让人送走方希。
凝刻看了眼余人,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老爷若是能宽恕……”
“我既然问了你,就没打算在你说了什么之后,还下罪于你。”
凝刻没好气的说道,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
“是。”余人说道,“老奴不觉得如今的希儿小姐还值得有所期待,毕竟……”
毕竟死过一回儿的人,看什么都是带了眼色的。
“唔……希儿指不上,那露儿就更加指不上了。”
凝刻叹息一声,到底心里还是偏帮方希的。
“老爷自己觉得好便好。”
余人没有再说,毕竟凝刻不是那种听得下旁人建议的人。
他让他说,他便说两句,听不听全凭凝刻自己。
这个年节可谓是凝刻最糟心的一个年节了。
而相比之下,凝知露和兰辙等人则要开心的得多了。
先是年节前得了小应莲这个家生子,之后又有云鹭有了身孕的好消息。
整个逍遥王府都洋溢着一种喜庆的氛围。
年节间,因为年节就是在圣宫中过得,所以拜年便不需要在特意去一趟圣宫里。
凝知露也乐得逍遥,但圣宫不去,凝知露去别的地方还是去的。
比如付家,又或是金家,这两个地方怎么说不论身份,单论辈分,便是她的长辈。
她不去别人不会说什么,但她去了,便还能博得一个美名。
“身子本就不好,干嘛还非要去一趟金家,去了一趟付家不就够了。”
兰辙抱怨道,看着凝知露有些发白的脸色,心疼不已。
“那如何能一样呢?金家金保成是解莲宫的宫主,我这一趟一去,我便是尊长辈,他做起事来可不就要畏首畏尾一些了?”
“话是如此,但金銮嫁给你三舅舅这件事本就只是表面之事,那付亚俊是不是你真的三舅舅谁知道呢。”
兰辙拉着她,不想她过去。
一来二去,最后还是没有去成,但年节礼确实托人送上府门了的。
“这要是他压根不买你这账,到底是你自己白折腾,你自己不心疼你自己,我可是心疼的。”
兰辙没好气的戳了戳她的额头,戳了个红印子出来,反倒是自己先心疼上了。
责怪自己下手没个轻重。
而世态往往都在意料之外的地方发展。
这边刚送去年节礼,金銮和付亚俊便带着小银儿上门来拜年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凝知露惊讶的问道。
小银儿已经一岁多了,已经是十分有趣的时候了,时不时的做些奇怪的动作逗大人开心。
金銮将小银儿交给跟来的乳娘,让乳娘跟着云鹤或是云鹭去一旁玩。
云鹭上前将小银儿和乳娘带去了君庭司玩,一边走,一边告诉小银儿那边有个小妹妹,问他去不去看。
初到逍遥王府的小银儿自然是乐意的。
她们走后,金銮和付亚俊互看了一眼,跪了下来。
“若非王妃今日往金家递了年节礼,我们还真没有什么名正言顺的名义过来一趟。”
金銮跪在凝知露的身前对她说道,“我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回过金家了,我去拜访过和金家交好的官家叔伯,他们都说父亲日常上早朝,并没有异常。”
“这……”凝知露奇怪的看向了兰辙。
“这件事我倒是没听说,不过庆伯侯上早朝是每日都有去的,但是最近已经称病不来了。”兰辙如实说道。
“也就是说,今日庆伯侯不但没有去早朝,也没有回金家,去向不明?”
凝知露奇怪的问道,“难道没有别人的知道他在哪?”
“其实,还有件事……”
付亚俊看了眼金銮,金銮点了头,付亚俊才继续说道,“金家的下人有意将我们软禁,今日若非假借来逍遥王府拜年节之由,怕是还是出不来。”
“还有这事?”凝知露闻言蹙了眉,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应当不是金家的下人有意为之,而是庆伯侯的意思。”
“怎么会?”金銮不敢置信的喊道。
她回过神,见自己失态了,便又歉然的缩了缩脖子,看向凝知露。
“你可知你父亲除了庆伯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身份?”
金銮蹙眉仔细想了想后,摇头,“不知道。”
“你们先起来说话。”
凝知露吩咐道,示意了一旁的桌椅,待她们落座之后,问道:“那换句话问,庆伯侯出现不归家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我知道,那日父亲是见了一个人,而且父亲有意支开我们,才去和那个人见面,而且见面时,又特意让管家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