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今非昔比
我真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消除了远的记忆,但我告诉自己要淡定,要淡定。
“这位是?”老妈在他不注意时朝我挑了挑眼,很暧昧的眼神。
“姚远,我的同学。”我随意应付了句。
“哦,同学啊——”她拉成了语音语调,这时我突然觉得她和远的老妈很相似。
“阿姨,你好!”远同样摆出一副官方笑容,我瘪了瘪嘴,怎么?还想迷倒我老妈不成?
“你好啊!你是来找刘玥回去的吧?”不过似乎老妈还真被迷了。
“是。”他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我现在还有些事需要和他谈谈,这样,能麻烦你在外面稍微等几分钟吗?”老妈面露为难之色。
“不麻烦,倒是我打扰阿姨了。那我先出去了,阿姨再见!”他有礼貌地道别,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你是不是刚才才看见他?”我的语气类似于警方严肃的质问。
“是的。”她也有些郑重,然后握了握我的手道:“涵涵,哦,不,是刘玥,无论如何我很感激你能过来,但是我祝福你能过上幸福的日子。也许等会我会从梦中醒来,然后感慨这个梦,又或许这是很荒谬的事实。但是既然你有了自己的生活,那么便顾好自己的眼前。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想过去了。”她的话很像结束语,至始至终,她都看着我的眼睛,眸中饱含留恋与不舍。但很快,那份果断从她眼中闪过。
“我……”深吸了口气,我缓缓道:“我想我做不到。”这是事实,不可否认的事实。
“那么请问刘玥同学,你今天实践课的小调查做好了吗?”
“虽然做不到,但我会尽力做到。谢谢阿姨!”我很明白我回答的到底是做不到忘记过去还是做不到完成调查,亦或是二者皆有。
“嗯,那么这位小同学,今天的调查就这样了,请当心走好!”她站起来,准备送我出去。
“谢谢阿姨!不用送了!”我使劲地瞪大了眼睛,努力不让多余的感情表现出来。
“嗯,那么再见!”她在原地看着我走出去,而后又冒出了句:“还是不要见吧。”她的声音很低,但却字字入我之耳。
刚走到外面,我便沿着旁边的墙壁滑落了下去,不管一旁的远,我独自落着泪。
这时,屋内传来拖鞋的拖沓声音,而后是厚重的男人声音:“是她吗?”
“嗯……”哭腔很浓,鼻音也听起来很不舒服。
“为什么不留下?”男人显然也很忧伤。
“她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难道真的富家就好吗?如此的父母她该如何适应?冰冷的关系她又能怎样接受?倘若再有其他事情牵绊她,她会生活得不快乐的。纵使表面上她说得再好,只是为什么还会打上石膏?为什么还会来看我们……”女人抽泣着。
“唉……作孽啊……”男人长长叹息了声。
“妈……”我喃喃叫了声,原来她的表面相信是那么真实,原来她让我离开的原因是那么让自己心碎。
“对不起……”我在心中默默道,我多么想看老爸一眼,但是我怕我会舍不得。老妈,不对,是阿姨……我发誓:我不会再来了,不会破坏你的用心良苦,我也不会再思念了,我会做到的,但只是尽力。
“对不起……”旁边也传来一声道歉,我转过头去,远的表情很惆怅。
“对不起什么?”我擦干眼泪,露出我平常的笑脸。
“要走了吗?”他走至我身旁,轻轻扶了我起来。
“我走不动。”尽管我还是有走的力气,但我就是懒吧。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远就在我前面蹲了下来。
“干嘛?”我有些明知故问。
“上来啊!”带些霸道的命令口吻。
“哦。”虽然回答得很平淡,但是我有些开心,吸了吸鼻子,其实我还是个让上帝眷顾的人,无论过去也好,现在也罢,而且我坚信着将来一定会更好;但是席涵呢?过去哀伤,现在是得到幸福了吗?以后呢?
远缓缓站起来,然后开始走起来,他的步子很稳,似乎很怕我摔着似的。
“对不起让你又受伤了。”他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这时,我的脑海中想起了那晚新闻中放映变态诱受的时,梦中听到的呢喃:“我会守护你,我保证,再也不会那样了。”难道那是真的吗?
我闭上了眼,酸涩感又涌了上来,但是我却感到了以前从没有过的满足感。
“在你家时你是怎么了?”片刻之后,我突然想起来他今天好像一直一言不发。
“Jane也在我家。”他的语气很柔和。
“然后呢?”我漫不经心地问着。
“她醒来的时候抱住了我……”
“继续。”
“当她吻我的时候,浩走了进来。”
“于是你们就被打断了。”我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嗯,很感谢浩。”他说这话时,还带些庆幸的意味。
“那么你呢?有什么需要问我吗?”我的下巴搁在他的背上,懒洋洋地问着。我想,他既然听到了我和老妈的那几句话,便肯定会刨根问底,追踪到家。
“没有。”回答得干脆利落。
“为什么?”我反倒有些好奇也有些紧张,真怕他知道了真相。
“你想说时自然会告诉我。”他说得很轻松,然后又低低骂了句:“该死的!你怎么这么重?”
“我重?你欠揍!”我的语气狠得想杀人,但是也暗自高兴他没问,只怕他真问了,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他不再说什么,只是背着我上了车。
路上,我突然有种解脱了的感觉,因为我不会再思念过去了,我是真正得到了重生的人。
“还是去我家吧,Jane也在那。”
“哦。”
车窗外,阳光再次开始肆虐,路上有些行人开始打起伞来,我一边欣赏着车内放着的流行歌曲,一边观看着外边快速闪过的建筑。
虽然不是很明白去远家里干什么,但还是任由他牵着走进了一个房间,根据我的判断,这应该是Jane待的房间。
先进门的是远,Jane一脸兴奋,而后她看到了我,惊呼起来:“Oh , my god!刘玥,你怎么没在床上好好休息!他们都说你的右肩膀受伤了!”她放下了手中的饮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极其紧张地看着我。
“Jane,我很好!多谢关心!”我安慰地望了她一眼,然后示意她坐下休息。“很抱歉让你受惊了。”
“不啊,刘玥,说‘sorry’的人是我才对。”她满脸歉意。
“Jane,你无需自责的,好好休息就行了。”我朝她笑了笑。
“谢谢你,刘玥!”她甜蜜地露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而后拽住了远的手,“远,你能给我一本你画的漫画吗?”
“我想很抱歉,Jane,但是真的没有。”他很礼貌地回答道。
这时,我才想起来,他似乎很喜欢漫画,尤其是几次在他电脑上看到经处理排版后的漫画更是吸引人眼球。
“可是,你在美国的时候不还画了很多吗?那时有出版的,我还专程去买了。难道现在你不画了吗?”Jane很疑惑,又像个撒娇的小女孩。
“画,但都是有用的,很抱歉。”他的语气很委婉。
“好吧,但是下次你有了一定要给我。”Jane有些不甘心。
“OK.”远比了个手势,然后拉了我出去。
刚出门,我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原来你的漫画还有出版啊?”
“嗯。”他应了声。
“那么就也给我一本好了。”闲来无事看看漫画也是很消遣的,况且我也想进一步看看这个高中学生笔下能有多好的东西。
他只是默认应了,而后又问:“浩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我摇头,继而问道,“你问这个干吗?”
“没什么。”他低低答了句。
接下来两天,我都在家休息。只是到了周日的晚上,楼下又响起了刹车声,然后是熟悉的高跟鞋声音。
我一听,便知是老妈又来了,连忙走到房门口,锁上了门,绝不能让她知道我受伤的事情!原以为之前和家里的佣人嘱咐过就没关系,没想到老妈会亲自回家。这么想后,我突然觉得我用词特别好玩,尤其是“亲自回家”四个字!是啊,她有什么事让别人代我通知一下不就得了吗?
高跟鞋的声音停在了门口,接着,清亮的声音响起:“近期内你在学校和刘润碰个面,务必摸清楚他在学校的一切情况。”
我呸!什么呀?当我是私家侦探呢吧?
“没那么大本领。”一想到她害我吃那该死的药片,我便满腔怒火。
“范永哲可能会帮你,他的势力已经开始转移了。”说完这句话,她便匆匆下了楼,然后汽车“呼”地一声疾驰而去了。
范永哲?是谁?似乎当时过年期间和我提过。我歪着脑袋想了想,这不是范氏集团的那个谁谁谁吗?那个所谓要我去相亲的对象?!
我觉得这一切听起来都是那么得荒唐,还有那句“他的势力已经开始转移了”是什么意思?初听我还以为她在说:“他的视力已经开始转移了。”以为是他盯上我们家的钱的意思,却没想到是另外一个词。
不管她是什么意思,总之我要和那个刘润碰面就对了,不过一想到那个方块,我的心就“咯噔”了一下,那个恐怖的方块,简直是我的噩梦……
周一到了学校时,校网的头条滚动红字和论坛第一页相关话题都是我和Jane,不同版本的外出活动,有的说我们一起去图书馆查阅资料了,也有人说我们去体验小摊风情了,更有人说我们去打野战了?!
天!这都是些什么啊?
而对于我右手的伤,甚至有个荒唐版本声称是我意图对Jane不轨,于是……总之后果不堪设想。说实在的,我实在很佩服这个女生的想象力,也怀疑她是不是什么惊悚大片看多了。
总之,没有一个版本是和实际搭到边的,我觉得真实的版本应该有一个悲情的二胡拉奏作为背景,然后开头便是——在一个月不黑风不高的白天……总体概括便是:一出壮烈英雄救美戏码。
接连着几天,我和Jane的绯闻都很多,只要我们在一起,有时甚至只是不经意路过相擦肩,而后相视一笑,也会被人在校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
我除了敬佩这些造谣者还是敬佩,我觉得他们如果不去当狗仔队真是可惜了人才啊!
另一方面,由于Jane和远走得也比较近。于是,论坛也有了他们的八卦帖子,在周四的上午,校网的头条改成了有关两人的甜蜜传言。
直到临近学期期末,谣言才渐渐平息下来,大多学生都忙碌准备于考试。而Jane除了语文成绩特别差外,其他都还算过得去。有时甚至让她做上几道改错字便会要了她的命,不过可以看出的是,她是一个很刻苦用功的女孩。
我和远则一边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期末考,一边着手于暑假的奥数竞赛,至于浩,听说他很冷漠地拒绝了这个机会。想来也是,他这种冰块一般是很难说通的。
不过说实话,我以前可从没弄过竞赛什么的,要真说竞赛,也充其量得了个英语主持人的第二名。所以在做这些奥数的时候,我还是比较头疼,也许是当年留下的后遗症,有时题目烦了,脑中会浮出撕书的念头。但我还是压下了自己烦躁的念头,然后右手转着一支笔,左手撑着脑袋瓜子,开始做题。
期末考前一个星期,学校莫名其妙地宣布要开展一个“考前宣誓大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大会只有在高考前才会有。而这次的大会则是全校三个年级段的人都需要参加,尤其令我惊讶的是,高考完的两天就会是我们的期末考,而一般的学校高考都会比其他年级提早半个月左右。不过庆幸的是,每个年级的AB班都不用去会议大厅现场,直接在电脑上观看直播。
到了大会前一天,校网论坛上热烈地讨论着谁会成为旗手和护旗手,有人说会是高一、高二、高三各一名,而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能肯定一件事——我绝对不会去,之前学生会主任跟我提起时我已经拒绝了。我向来不喜欢做那种事,让我挺直个腰板,昂着个头,然后呆呆地站在那,等着那些个校长、主任、老师代表、学生代表发言简直还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些。
随意在论坛灌水时,我居然发现了个雷死人的名字——刘润。
我的嘴角抽搐了下,然后眼皮跳动了下,接着,手也抖动了下,鼠标在晃动一下过后按下了那两个字。
页面转换,鼠标向下拖动,居然刘润也有粉丝支持他成为旗手,我在脑海中幻想了下他走路起来的样子。
“噗嗤”一声,我不禁笑了出来,简直就是个机器人嘛!不过,他成为旗手的可能性倒挺大,前提是他在学校也是那副机器模样。
这时,我又想起来前段时间老妈让我打探刘润的底细,于是我在搜索栏中打下了“刘润”二字,点下搜索,才发现他的帖子也不少,有两页之多。于是,我一帖一帖地翻了过去,期间有几次差点笑喷,因为有女生偷拍他后,分别给图片取了几个名字,其中有:《正义凛然发言图》,刘润举起的手与手臂成标准90度角,坐姿端正,目视前方,脸上正义凛然的表情很雷人;《刚正不阿走路图》,刘润迈出一只脚,鞋底与地面水平,脚尖紧绷,两只手等幅在身体前后,肩膀僵硬,抬头挺胸收腹,脸上刚正不阿的表情如果能配上黑色的皮肤,效果会来得更好——我所说的是雷人的效果好;《一身正气吃饭图》,刘润极目远眺,大腿与小腿相夹,在膝盖处形成了一个带棱的直角,右手拿筷,左手拿碗,两手微抬,一身正气。我只能庆幸我没有在吃饭时没有坐在他对面,不然我绝对会笑喷,有损我形象。只是我还有点疑惑的就是他眼睛平视怎么才能看到碗里的饭……
几张图看下来,我的胃笑抽了,脸部肌肉更是僵硬了。还有一些帖子则是说他怎么怎么认真学习,热爱班集体什么的,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珍惜粮食,从来不倒一粒米。据上面说,某夏日,一同学帮刘润提早打好汤后放在他的位置上,不巧的是,一只蚊子被人打死,随手一扔,很不幸地落入了刘润同学的汤中。当刘润同学开饭时,依然泰然处之、神态自若地喝下了一碗汤,并声称汤好喝,又打了一碗……
我看完那帖子,彻底无语了,我咋看咋觉得这刘润就是一小丑,真不知道他是天生呆滞,还是后天二百五。
合上本本,我准备睡一觉,根本不再想搭理刘润的事,老妈不是很能耐吗?估计她想到手的资料早就当手了,还要我干什么?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校网便公布了旗手和护旗手的名单:旗手——高一B班的交流生Jane,护旗手一号——高二A班的刘润,护旗手二号——高三A班的一个某某某。
看完名单,我倒佩服起论坛上八卦的那群人了,果然被他们说中了,高一、高二、高三各一个啊。Jane在我意料之中,至于刘润,则使我大跌眼镜,庆幸的是我没眼镜,而那个高三的某某某我是听都没听说过,不过估计学校是看准了他一定会考上名牌大学的。
会议是在下午举行的,上午和中午的活动照常进行。到了下午,我点开了校网观看直播,会议还未开始,但是会议厅很大,四周的位置呈扇形面对主席台,顶上金色的大灯闪着温暖的黄光,大灯的四周围着几盏白色小灯,墙壁呈蜂窝型凹陷,壁纸古色古香。
在前面的偏门旁,身着红兼白旗手装的Jane看起来神采奕奕,面若桃花,后面的高三学生也是面带微笑,神情自若,站姿也相当好看。只是他旁边的那机器人看起来就相当突兀了,还是头上顶着方块,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一张浮肿的大公无私的脸故意地想显现出放松,却让人更加觉得可笑,肩膀向后张开,膝盖紧绷,两脚紧靠,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会议开始了,首先便是出旗,如果说不看刘润的话,Jane和高三同学很和谐,两人步伐整齐轻快,又不失稳重,但是加上旁边的刘润,那么就……
刘润仍然瞪着前方,只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走起路来头与水平地面平齐,连脚抬起的高度都是完全一样,就算是拿尺来量,也绝对是一模一样。
镜头又转到了主席台上,最中间是变态校长舅舅,他的右手边上坐着副校长,左手边上坐着学生处主任,两边还坐着些我不太熟悉的学校领导。
会议的其他程序一如平常,很无聊,很无趣,合上电脑,我打算趴在桌上睡觉。
即将遇见周公时,口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我有些愤怒地翻开手机,入目便是“白恩蕾”三个字。
白恩蕾?她找我干什么?
点开短消息,内容如下:“请帮我叫姚远同学在放学后到教学楼顶层来,谢谢!”
什么嘛?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喂,姓姚的,校花叫你放学后到教学楼顶层去约会!”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过了头。
“哦,那等会放学你陪我一块去。”
“人家找你的。”我无奈摇头,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呢?
到了放学,我正准备提书包走人,便被拉住了。
“你不是说白恩蕾找我吗?”
“是啊。”我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走?”他的话很奇怪。
“同学,你逻辑出问题了吧?人家是找你的,快去吧!”说着,我打了个哈欠,都怪该死的白恩蕾害我下午没睡好觉,等会表白被拒绝算你活该!我恶狠狠地咒骂着她。
但是他似乎仍然没听懂,只是拉着我向楼上走去,我试着挣开他,奈何他力道太大,于是我便任由他拉上了楼。
刚到楼顶,我就趁他不备甩开了手,冷冷道:“你自己到天台那去吧。”
他倒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向天台走去,看他走了进去,我也跟上前然后在天台门旁停了下来。
“姚远同学!你真的来了!”白恩蕾一声惊呼,显示是惊喜不小,我幻想着她现在穿着公主裙的可爱模样。
“不知道白恩蕾同学有什么事吗?”不用说,远这个家伙现在肯定又是摆出一副很官方的表情了。
“姚远同学,我!”声音突然变得很大,但是又戛然而止。
白恩蕾啊白恩蕾,枉你是那个腐的一个腐女,真是丢人啊丢人!不过有点我很看得出,那就是白恩蕾喜欢远并非一两个月之事,能够让腐女放弃伟大的耽美事业,那BG爱情必定很感天动地!
“嗯?”远这只披着人皮的狼又在装羊样了,唉……
“我……”她的声音很小,所以我没听清。
“什么?”伪装的狼同学继续伪装,我就不信他没听见。
“我喜欢你!”她几乎是用甜美可爱的loli音喊出来的,声音响得一遍又一遍在天台回荡。
我屏息侧耳,想要听听狼同学会怎么说,面对如此可爱动人的萝莉公主,是继续装傻还是……
里面很安静,只听得白恩蕾缓缓开口:“在初中部时我就看到你了,不管你信不信一见钟情之说,我都告诉你:也许我对你就是所说的一见钟情。”她深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但是在此期间,我也多次在心中阻止我自己,毕竟我也有我自己的信仰。”
对啊对啊,你是有信仰!我在外面同意地点了点头,当个合格的听众。
“但是我无法强迫自己在这件事上让自己继续自己的信仰,我告诉我自己可以忘记,但是初中三年结束了,高中一年也即将结束了,我发现有些事情真的无法忘记,也无法逃避。”此时的白恩蕾似乎特别平静,她的声音如同在讲述一个凄婉的美丽故事。
看来她还真是个暗恋到连自己的老本都能忘记的人,不过四年下来,她还真不容易。
“所以我想我还是告诉你我的心境吧,不管你是接受也好,拒绝也罢。”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朗声道:“反正我说出来就好了啊!”
接着,里面又是一阵安静。这时,我隐约听到楼下有细微而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莫非是八卦狗仔们过来了?似乎消息没这么快吧。这事除了我知、远知、白恩蕾知,恐怕天和地都不知,那群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这是我写给你的信,你可以考虑下,如果你接受那么请收下这封信,如果拒绝,还是请你收下它,然后可以扔了它。”白恩蕾说得很郑重。
楼下的脚步声更加响了,我的心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倘若真是那些八卦的女生们,看到里面的场景也无妨,只是看到我会怎么想?
我在心中催促着里面的两个人赶紧结束,但是远似乎迟迟没有反应,而我又不能冲进去大吼一声:“喂!姓姚的!赶紧收下然后闪人!”
声音又靠近了点,我不知道里面的两个人是否听到,这时,下面的窃窃私语声也飘了上来。
“你确定他们在这吗?”
“肯定啊,之前我看到白恩蕾过来,后来……”
她们的声音很小,我听得零零碎碎,到最后一阵暖风呼啸而过,弄得我更加听不清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踮起脚尖,往天台旁的一个小房间就跑,那个房间是专门用来存放每日需要用的铃声的,平时也没什么人。到了门口,门居然虚掩着,我在心中感谢了上帝一番,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把门关上只留了条狭小的门缝。
很快,声音越来越大,人流如同蓄势了很久似的一下子涌了上来,接着人群中传来很多女生的尖叫声。
“看啊!是白恩蕾啊!”
“是啊!她居然也喜欢姚远同学啊!”
“啊!天哪!”
……
声音一阵响过一阵,一浪高过一浪。
这时,一个白色身影从天台中跑出,手中还紧紧地攥着一封信,我心里“咯噔”地响了一下,难道远没收她的信?
再仔细看时,白恩蕾的脸上挂着泪珠,奋力地想拨开人群,奈何人墙太厚,她就像一只正在挠着水泥墙的小猫,楚楚可怜。
“咦?这是什么啊?”
突然,一个女生抢过了白恩蕾手中的信,白恩蕾惊呼一声,想要跳起来抢回那封信。但是那信却由一个女生传向了另一个女生,白恩蕾则连人墙都突破不出,只能在原地伸着脖子。
“哈哈!送给亲爱的遥远同学!”一个把信拿到手里的女生看着信封,一脸鄙夷。
“切!以为校花有多清高呢!”
……
一大群女生都嗤笑着,发出不屑之声。
此时我义愤填膺,该死的远怎么还不出来?就算不接受别人,也不该看着她这么被欺负而不顾吧?
我打开门,然后假装路过地走到人群旁,善意地朝那个刚才还大呼小叫,此刻手中仍然拿着别人隐私的女生笑了笑:“请问这是给我的吗?”
“这个……”女生原本尖细难听的声音一下子变成了小家碧玉的柔婉型,而旁边的女生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是眼睛看着我不停地冒着红色的泡泡。
“难道不是吗?”我蹩了蹩眉。
“当然是啊。”她“哗”地一下把信从信封里抽出来,然后交到了我的手里。
“多谢你的欣赏,你真是个不错的女生啊!”我恢复笑颜。
“把信还给我!”白恩蕾却突然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但很快被一群女生包围。
“不许伤害刘玥同学!”
“对!不许!”
……
在一大群女生的包围下,白恩蕾先是扑腾着大叫,而后转为了小猫的哀鸣声。
至始至终,远都没有出现,我突然觉得自己是看穿了这个伪君子,他真的是置人生死于不顾,要知道这些女生发起狂来完全不亚于男生,“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不是凭空捏造的。
“我想白恩蕾同学也是无心的,还请大家赶紧回家去吧,免得父母担心。”我有些担忧地望了眼白恩蕾,突然觉得她很可怜。
“既然刘玥同学这么说,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大家一起回去吧。”还是刚才的女生说话,她似乎很有领导八卦的威望。
很快,一大群女生四散了起来,只是那个为首的女生没有走,她还是紧紧地压着白恩蕾,然后朝我露出一脸媚笑:“刘玥同学,我怕她会伤害你嘛……”声音千娇百媚。
“不会的,谢谢这位同学关心,你真是友善!”我强忍住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的排斥。
“嗯,刘玥同学,我是E班的……”
“好,我知道了。”我赶紧点了点头,也不管她说自己叫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终于,那个女生在柔媚一笑后滚蛋了,独留下眼睛通红、裙子被撕扯得不像样的白恩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