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跆拳道馆
我连忙捂住听筒,然后朝楼下笑了笑:“没事没事!”压低了声音,我用恐吓的命令道:“5分钟之内,到我家来。敢不来……哼哼……”在阴笑中,我挂了电话。
挑了身轻松的运动装,拿上了大皮夹子,我出了门。
走到楼下时,我停下了脚步,思考半晌,对着金管家道:“明天给我买一箱鲜牛奶,两箱葡萄酒。”
要知道现在的洋人为啥长得高,就是因为多喝牛奶;要知道当年我为啥千杯不醉,就是因为多喝酒。等我喝了一阵子后,便会有洋人那么高,不会被毒舌男乱取绰号;更不会醉酒,导致一大堆事情发生。
金管家虽然疑惑了一会,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来到门口,那里有个露天的大凉亭,我便去那坐着,等待毒舌男过来。
但是我心里也总有些忐忑不安,万一他真的没来,那我不就像个傻子一样一直等着了吗?眺望星空,我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倘若他真的不来,就当是看星星的吧。
不多时,黑夜被汽车的探照灯所照亮,人影渐渐靠近,在我面前停了下来。“走吧。”
仔细打量,此时的毒舌男戴了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在面庞上笼下一层阴影,却颇带神秘之感。
“你走不走?”他看了我一眼。
“走。”我连忙收回视线,然后跟着他上了车。
车驰了十分钟左右,便到了一建筑林立之地。下车便见第一座建筑上一个大牌子上写着:“滕峰跆拳道馆”。
我的内心澎湃起来,多么怀念的地方,当年我每周都去跆拳道馆里锻炼,终于在穿着护具被人打了无数次后开始穿着护具打人,再后来在外没有护具时都可以自我保护。
靠近巨大的推门,清脆响亮的声音便传出。
“呀!”
“啋!”
……
熟悉的叫喊声传入耳中,引起我热血的沸腾,在道馆练功期间,一对一的互拿靶时,也总有响亮的“啋”声发出。腿弹上靶,脚靶统一发出声音,偶尔也有脚靶被踢飞。想必现在道馆内也在训练着吧。
看着毒舌男也走上前,我询问道:“这所道馆可以随意进去吗?”
“我就是在这所道馆里学的。”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
刚入门,便有几个绿蓝带的学徒向毒舌男问好。毒舌男一如他的双面性格般,向他们微笑还礼。
我则站在一旁打量着整个道馆,宽敞的场地,两边的镜墙下排列着用来压腿的金属横杠,中间场地正有着几组人实战,另外后边场地还有几个蓝带互拿着脚靶练习。
“你以前学过?”身后突然幽幽飘出了句话,吓了我一跳。
“我拜托你不要吓人,我正看得投入呢。还有什么学过,我级别很高好不好?”我继续看着中间黑带实战的那队,居然没带护具直接上,看来那一腿上去至少要青一个星期。
“没看出来。”他在一旁摇着头。
“你练到什么级别了?”我好奇道。
“师兄已经是黑带一段了!”一个小绿带在一旁激动着。
“哦。”我点了点头,看来功夫还不赖。
“去一旁看着吧。”毒舌男拉着我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一旁的几个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这我也好理解,毕竟整个道馆中只有我和毒舌男没有穿道服,可他是这个馆里的,而我是个外来人。
“你经常来这练功吗?”我问道。
“有时来实战。”他说得很轻松。
“那下次我跟你一起来。”我内心澎湃起来,我多久没实战了啊。
毒舌男不屑地瞥了我眼,然后摇了摇头。
“我来这个道馆学习好了。”说着,我站了起来,看向正在实战中指导的教练。“喂,你赶紧起来去帮我报个名。”我把他拖了起来。
“你不是都学过了吗?”他倚着墙,很悠闲的样子。
“我重温一遍不行?”我反问他。
周围的人纷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尤其是为数不多的女生们更是盯紧了毒舌男,个别几个也朝着我议论纷纷。
“你魅力很大哦?”我向那些女生们投去一个微笑,霎时,女生们都羞红了脸。
“不报名了?”他虽然也朝着其他人微笑,但说话的语气很凶。接着,他便走向教练行了个礼,开始向教练介绍起我来。
“你以前学过吗?”当毒舌男提道带我一起来上实战课时,那教练发问了。
“跟亲戚学过一些时日。”我觉得这个教练似乎有些看不起人。
“嗯。”那教练点了点头,便叫我先去看别人实战。
我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毒舌男仍然在和那教练说着些什么。而正在实战的两个黑带也打得越来越激烈,腿在空中弹收着。当两人向这边靠近时,一阵疾风也随之卷来。我不禁赞叹了,突然,一个下劈落下,一人应声倒地。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一脚下去可不得了啊!旁边的人也更加激烈地谈论起来。
“师兄好厉害啊!”
“对哦,这个下劈速度真快!”
“可是如果他们要和姚远师兄比的话,还差了很多啊。”
“当然了,姚远师兄实战都根本不用练,道馆中哪里还会有人是他的对手啊?”一个女生满目崇敬之情,两眼紧锁住毒舌男。
“有啊,尹浩师兄!”
尹浩?我的大脑迅速旋转,冰山男也在这道馆里,真是巧。
“感觉怎么样?”身旁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不由得吓了一跳,毒舌男越来越像幽灵了!“就这样,实战啊,还能怎么样?倒是你,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入道馆?”
“明天就会给你道服,对了,还有——”他拖长语调,纤长的睫毛如精灵羽翼般跳动,但他本人更像恶魔,“一根白带。”
“白带?”让我堂堂黑带系根白带。
“对啊,而且从今往后我是你师兄了哦!”他的声音如鬼魅般,听起来很幽邃。
“呃……”我顿时愣住,但很快回过了神,“白带就白带,师兄就师兄。”可天知道我有多么不乐意。
一旁的毒舌男勾起了薄唇,笑容很邪恶。
晚上,我回到家时,金管家已经神色张皇地候在门外了,见到我后连忙上前,“少爷,夫人来电了。”
“嗯?怎么说?”我一边向里面走,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上次少爷打电话给夫人,使夫人很火。”金管家在一旁抹着汗。
“哦,知道了。没什么事了吧?”我打算上楼,既然这个家庭这么冷漠,我也没必要对他们多热情。
“少爷!夫人说下次没事不要找她了!”金管家在我身后喊着。
“知道了。”我回头朝他笑笑,私底下却很看不起那个所谓的老妈,什么叫“没事不要找她”?废话,我当然是有事了,没事鬼都不搭理她。
晚上,我早早地睡了。但是到了凌晨,手机响起,朦胧中,我迷迷糊糊地开灯,上面显示着有条新短信。
打开内容如下:矮冬瓜,好好睡觉哦,当心半夜失眠长不高。发信人:姚远。
看完短信,我恨不得把手机砸到地上。这个毒舌男有病!三更半夜发短信来叫我好好睡觉?!吵醒我还好好睡觉?!我内心的怒火不断往上冒,手指狠狠地在按键上按了起来:死小孩!给我滚远点!
接着,我关了机,继续闭眼睡觉,但是被人打断的睡眠很不舒服,尤其是带着火气入睡。
早上醒来,刚开机便有短消息传来。内容还是很让我冒火,短短六个字:保持好心情哦!保持个头!我狠狠地咒骂着该死的毒舌男,真是破坏我好心情。
到了学校,事情还一如往常的发生,毒舌男继续人前温文尔雅,人后毒舌恶劣。
到了中午,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的整人办法。
“喂,你知道IQ的全称是什么吗?”我回过去,故意和平常一样的态度,但是心里偷偷乐着,我不信这次毒舌还毒不过你。
“头脑简单的冬瓜啊。”他叹了口气,然后用着极其标准的口语道:“Intelligence "ient。”
“呵,你居然知道?那么你知道怎么拼吗?”我一脸不敢置信。
他轻松地背着那两个单词,然后我嘿嘿一笑:“难得见你会拼两个单词啊。不过啊,只有当一个人不拥有那样的东西才会把那样东西记得牢呢。就像低智商的人能够把那两个单词背得那么熟一样,可是有什么用呢?没智商就是没智商。”这时我得意极了,毒舌男啊毒舌男,我不信你这次再毒得起来。
我刚说完,他俊美的脸庞在我的面前放大,然后嗓音压得很低:“可是刘玥同学怎么知道我没拼错呢?”
“呃……”我一时哑口无言,根本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所以呢,到底是谁没IQ呢?谁会连自己的号码都不记得呢?”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你……”我一下从天堂摔到了地狱,此时的脸色定不好看。
“保持好心情哦!”他的笑容继续浮现。
手被捏到泛白,但我还是保持文雅的笑容,“是啊,好心情。”转过身来,继而捏烂了课桌里女生们今天送的花。死毒舌男!给我等着!
等到晚上,我还是搭了毒舌男的便车去了道馆,进去后教练便给了我一套道服和——一条白带。虽然我很不情愿,但还是行了个礼然后换上了一身白——很像去参加葬礼的。而在这晚间时段里,除了我,其他人最低等级也是绿蓝带,而且还是个小孩子,于是我便在一群人的鄙视眼光下存活着。
今天才一个教练,而毒舌男和另外一个比较厉害的黑带弟子陪同着教练训练着其他学徒。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毒舌男穿道服的样子,一身雪白但没感觉颜色的单调反而觉得像传说中的武林大侠一样,腰间系的黑带上绣着几个字:韩国国技院一段姚远,那条黑带是多么的令人眼红啊。只要毒舌男往前面一站,所有的女生都特别得激动,训练得很认真,而其他男生则把他当作偶像般崇拜。
练腿法时,每两人一组,互相拿靶。当前面的队伍排好时,后面只剩我和那个绿蓝带了。教练示意我跟他一队,我彻底无语,这个小孩子个子才不过到我心口高度,而且等级也很低。但是当他和我面对面站着时,我还没开始抱怨他,他就在那里嘀咕个不停:“我好歹也是中级的学徒了,居然让我和一个白带对练……教练真是偏心……”
我硬是当作什么都没听见,然后拿起了脚靶,首先练得是两边连续横踢,教练还在前面教着拿靶和换靶的交替动作,一些成员学习着,但是我根本不用学,我闭着眼都能拿靶。我的视线四处转悠,发现毒舌男和旁边那个黑带都看着我,毒舌男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但是却不知旁边的黑带安了什么心。
“啪——”脚靶拍响,所有的人都出腿击靶,但这个小孩动作明显是太慢了,第二腿没有把靶踢响,又在那抱怨着我拿靶的技术差。
我看在他是小孩的份上不去和他多计较,尽量将脚靶拿的低些,主动迎上他的腿。前面脚靶声再次响起,这回换成双飞了,而刚才的连续横踢不过是为双飞做基础罢了。这回绿蓝带的小孩仍然是动作迟缓,但总算踢到了脚靶。可后来几次他的水平越来越臭,我上前迎合的手也变得酸痛,这个小孩怎么这么笨!
“碰!”那小孩直接把腿踢到了我的手上,靶脱手落在了地上,我痛得握住了那只被踢到的手,眼泪差点没掉下来。眨了眨眼,眼泪终于又收了回去。
我冷冷道:“给我当心点,再踢到我一次……”我学习着冰山男的面瘫相。
那小孩刚开始愣了一下,然后故作天真地笑道:“对不起啊,下次绝对不敢了。”
虽然觉得这个小孩有阴谋,但我也没多想,继续忍痛拿起脚靶。只是下一刻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孩猛地向低下身的我的胸前猛地一踹,当即我条件反射地一脚扬起,迅速向他身上冲去。
“碰”的一声那小孩远远飞出一段距离,我的泪也终于不行了,当即我回头然后向外走出去。来到道馆外面,我捂着胸疼地蹲了下来,本来这个女孩正在处于发育状态,胸总是胀痛,偏偏这个小孩还这么用力地踹了一脚,那种连筋带脉的疼痛根本无法忍住。
眼前突然落下一块阴影来,回头一看,毒舌男已经站在那了。我急忙抹干眼泪,然后转过头道:“怎么?你是来继续嘲笑我的?”鼻音有些浓厚。
“你……还好吧”他沉默许久,然后是难得比较温柔的声音。
“你说呢……”我双手怀胸,掩饰尴尬。
“进去吧,让另外一个黑带杨天乐帮你拿靶。”他走到我面前,然后蹲下来,伸出一只手,示意我也伸手,但我没搭理他。他竟直接勾上了我的肩,然后搂着我进了道馆。“不要忘记你是刘玥啊……”略带沙哑的话语,引起我心里一阵颤。
我又恢复了平时在学校的模样,然后拍开他的手。这时那个小男孩也泪汪汪地站在一旁,另外一个叫作“杨天乐”的黑带走向我,经过那小男孩时,那男孩大喊着:“师兄,你帮我拿靶!”很奶里奶气的声音,绝对是装的!
杨天乐朝他一笑,然后轻声道:“让姚远师兄帮你拿吧!”
而那男孩明显大大地惊喜了一下,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正在拿脚靶的毒舌男。
“请多指教!”杨天乐爽朗地向我笑了笑。
“不敢,还请师兄多指教!”我也连忙回礼。
“实战预备式!”前面教练的声音响起。
“啋!”统一的发声,虽然胸前还是有些疼痛,但能够好好练练腿法,其他的暂且不管它吧。
我两脚离地,在半空中快速出腿。
“碰碰!”响亮的声音在道馆内回荡开来,杨天乐手中的靶飞出,周围的人的目光“刷”地一下移向我,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我撇向毒舌男,他向我投来赞许和胜利的目光,我有些疑惑,再看看他对面的男孩,眉头紧皱,脚上有些发红。我想起了当年馆主给我拿靶时,也是很痛的,他的脚靶会为了配合你或者是为了让你加快速度狠狠地迎上来,然后脚的速度加上靶的速度,后果便是脚又痛又肿。当时一节课结束,我连鞋子都穿不进了。现在毒舌男就是这样认真负责的一个师兄,不错不错,我向毒舌男笑了笑。
前面的教练和杨天乐也是同样一副惊叹的神色,杨天乐捡起靶后,呵呵道:“想不到师弟这么厉害,是我低估了你的能力啊。再来!”
训练继续进行着,虽然脚上疼痛也越来越加剧了,但是我的心情却越来越好,一方面是从训练中找到了快乐,另一方面听到了那小男孩的喘息声也看到了他脚上肿起的小山。
一节课结束,中途休息,杨天乐和毒舌男立马被包围,甚至有很多人羡慕着那小男孩。
“姚远师兄亲自拿靶,真是好幸福啊!”
“对啊,姚远师兄好久都没帮人拿过靶了!”
……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羡慕着我和小男孩,看着小男孩那副有苦不能言的表情,我的心乐开了花。正当我独自高兴着时,杨天乐走了过来。
“你好啊,可以认识下吗?”他的笑容很灿烂,给人一种运动阳刚之感。
“嗯,我叫刘玥。”我恭敬地答道,啧啧,杨天乐的内涵修养就是比毒舌男好。
他在我旁边坐下,“你以前也练过跆拳道吧?不然不会练得这么好。”
“嗯。”我点了点头,“跟亲戚学过一段时日。”
“你练得很好哦,下周的考级希望你能多连考几级!”他笑着看向我,皓齿露出,两颊有着小小的酒窝。
“嗯,谢谢师兄!”感觉如同被阳光照耀般,我的心情很好。
“叫我天乐吧!”他轻轻拍了下我的肩,我不由得颤了一下。
“天……天乐……”我尝试性开口,不小心对上了不远处毒舌射过来的视线,带有警告信号。什么嘛?我又没惹到他。
“嗯,那你不介意我就叫你‘玥’吧!”
“呃……”我愣了下,自从重生到现在,都没有人这么叫过我。“好啊!”我朝他笑笑。
这时,教练大喊集合,毒舌男也正缓慢向这边的队伍走来,正准备离开,杨天乐在后面道了句:“以后来道馆可以找我哦!”
我笑了笑,正准备回到队伍里去时,手却被毒舌男紧紧握住,我望向他,他挑衅似地望着我,“看来你的人缘还真不错呢!”说着,便放开了我。
我虽然一时火大,但碍于已经排队,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揉了揉被他捏红的手,回到了队伍。
接下来是实战,队伍中的几个红黑带被挑了出来作为模范。而其他人则在两旁坐下,这时我也跟着杨天乐打算朝右边走去,却不料手腕突然一紧,然后被强行拉去了左边。
“喂,手很痛啊!”我抬头,毒舌男的眼中居然带丝愤怒。
“你过来好像不是为了和别人调情的吧!”他压下我的肩膀,我被迫坐了下来。
“我没有吧!”我瞪了他一眼,我是这样的人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眯着眼盯了我半天,然后吐出了三个字:“双性恋。”
“你去死!”我还他三个字,这时坐在他旁边的一个红带看了我一眼,露出很惊诧的目光。
“看别人实战吧。”毒舌男的语气恢复了平淡,却又突然拉过了那只被拽红的手。
我还未开口,便发现他居然在帮我活动手,我回过头去。哼,弄伤了我的手再来给我治疗?这个人是有病啊!虽然眼睛盯着前面的实战,但是我内心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似乎是一直感受着那只手的变化。从开始的微疼到后来的缓解,再到最后的舒服。而就在这过程中,已经几组实战过去了。手明明已经不红了,却被毒舌男一直握在手中。
“喂,可以放开我的手了。”我用另一只手戳了戳他。
“你想上去实战看看吗?”他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什么?让我实战?”我摇了摇头,“他们不会乐意跟我一个白带实战的。”
“你愿意吗?”他的声音很庄重,让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了求婚的场景。
我的脸“刷”地红了,然后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等我意识过来后,我又摇了摇头,然后问道:“下周是有考级吗?天乐说我可以连考。”
“天乐?”他转头看向我。
“嗯。”我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实战结束了,赶紧回去吧。”他突然又拉起了我。
“可是,喂……”我看了看中间,明明实战还在继续当中啊,可没当我说完话,我便被拖了出去。
这时杨天乐向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我朝他笑了笑,还没来得及挥手告别,便听见前面有着很低的声音:“赶紧走吧。”
很快,我被拖到了室外。“放开啊!”我用力一甩,终于挣开了他的手。“你是不是有病啊?”
他的神情被掩在了黑夜里,我看不清楚,但是能判断出就是他的脸很臭。
“你不会是喜欢上了我吧?”我半开玩笑地凑上前去,学习他自恋的模样。
“赶紧回去吧。”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安静地走进了车。
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跟着走了进去。
回到家,虽然有些疲惫,还是照常打开了电脑,一看日期,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了。伸了个懒腰,我不禁轻笑出声,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发生的事还真不少啊。
细细想来,这与过去的生活是天壤地别的,但也确实别有一番滋味,只是但愿能够在日后的日子里过得更好吧。
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在学校,我都和毒舌男与冰山男混在一起,于是我们有了个华丽的称号叫“贵公子三人组”,这个叫法远比三根校草好听。虽说学院有三贵公子,但是却只有一朵校花,那便是B班女生白恩蕾。在这一个月中,我也从未见过她,她就像个神秘的公主般,但是,我嘿嘿地坏笑着,总有天我要让全世界的漂亮MM们拜倒在我的石榴裤下。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我偷偷打量着毒舌男的脸,这家伙自从上个月我去跆拳道报道遇见杨天乐后就一直臭着张脸。后来我再去道馆,杨天乐叫我“玥”时,他也整整无缘无故地凶人了一天,完全不顾及他完美的双面形象啊,后来总归是非逼着我叫他“远”,然后自己也叫我“玥”后,他才继续恢复正常。看来毒舌男,咳咳,就是远,也是比较有脾气的一个人,果然是不外露啊不外露。
“喂,矮冬瓜,你看什么呢?”他突然冒出来一句,此时我们正在体育课回教室的路上。
“你管我看什么!”我故意大声来掩饰我的尴尬,但这才发现这家伙居然自己又叫我那个鬼称呼。“你刚才叫我什么?”我一字一顿道,狠狠地磨着牙。
“叫你‘玥’啊!”他突然伸出只手摸摸我的头发,动作极其暧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家伙变得喜欢摸我头发。“咦?”他突然惊奇起来。
“什么?”我也疑惑。
“你居然长高了啊?!”他的语气完全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我当然长高了。”我拍开他的手,然后瞪着他。想我自那天起,天天早晚各一大罐生鲜牛奶,喝到我肚子胀;再加上每晚一瓶葡萄酒,酒量也大大提高,个子当然像疯了似的长了起来。另外,每天我都不忘测身高,这才从原来的个子一下子窜到了166公分。
“但是还是那么矮。”他嬉笑道,但是却没有一丝嘲讽之情。其实,渐渐地,好像毒舌男,咳咳,就是远(被他听见非被追杀不可),好像也变了。
一旁的浩——传说中的万年冰山男也在我这个热情火焰的高温燃烧下稍稍升温了不少,至少是在我面前。但他在别人面前还永远是一脸面瘫相,但没办法,人长的帅,不管多面瘫,都有一大堆人追。此时的浩只是好笑地看了看远,然后再看了看我。
到了下午的体育课,我也不再呆坐在一旁,而是尽量融入一群打着篮球的男生们,前几次我还被几个男生撞倒在地上。但后来远很配合地一直掩护着我,终于没有再出现被撞倒在地上的状况。而更羞人的是,还有几次,总是会在传球过程中不经意地和他人摩擦,于是到后来,凡是球到我手里,不到几秒,就会飞到远的手里。我很怀疑这是不是个幻术,还是远会魔术?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的篮球技术很好。因此,有他在的地方,一旁的观众席绝对座无虚席。想抢到位置?还是预定吧。
在自习课上,前面的眼镜男居然千年回过一次头来,照理他平时都应该是埋头苦干一番的,今天还真是稀奇了。
“刘玥同学,可以……可以请你……”他抓了抓头皮,粗框眼镜从鼻梁下滑落一点。
“什么?”我露出官方招牌式微笑。
“晚上我家有个学习经验交流party,可以请刘玥同学一起去吗?”他习惯性地顶眼镜。
“好啊!”我欣然乐意道,反正今天是周五了,明后俩天双休。
“赵阳同学不介意我也去吧?”突然,从我的右边幽幽传出一句话,向右边看去,远的人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那了。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大白天的就诈尸了?
“当然不介意了!”眼镜男的喉结动了动,眼镜往下滑落了很大一段距离,幸好他的一只手及时扶住,可见他惊喜不小。半晌才推好眼镜,用着尽量平静的语气道:“欢迎啊!”
“赵阳同学,我的头好像有点疼啊,不如改天我们再联系吧,今天晚上恐怕不行……”我故作头疼,两手揉了揉头。开玩笑,让我跟毒舌男一起去?后果就是如同被监视般,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说到监视,我又想起了每天放学后都能看见的那辆面包车,都已经一个月了,都没有行动,那群人究竟要干嘛啊?
“这样啊,那么姚远同学你……”眼镜男将视线转向了远。
“我可能要陪刘玥同学去看病,他一人在家,恐怕……”他犹豫了半天,然后一副为难的样子,“不过也可以去,就是要让……”
“啊?!这样啊?”眼镜男的眼睛再次滑落,他连忙摇了摇手,“那就算了,刘玥同学有病的话,还是赶紧治才好,不能来的话下次就好了。”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远作抱歉状。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眼镜男这么说着,就回过头去了,继续埋头苦干,可谓是分秒必争啊。
“你才有病呢!”我瞪了远一眼,然后不理他,自顾自地在word里打字。不要问我最近在干什么,我不过是在JJ重新申请了个笔名,然后写写想法罢了。
“这是什么?”远的头突然凑过来。
我“啪”地一下合上了本本,然后对着他用近乎命令的口吻道了句:“晚上我自己去道馆。”
“为什么?”他的睫毛颤了颤。
“不为什么。”说完,我便不再理他。这妖孽最近到底要干什么?除了我在家的其余时间都黏着我,他不嫌烦,我还嫌烦呢!我要人身自由啊!
直到放学,我还是没去理他,让他吸取下教训,下次少烦烦我。我哼着小曲走出了校园,却发现老张还没来,而那辆黑面包车也仍然停在那,但是,似乎还有些什么不同。我眯起眼,假装看着别的地方,顺便瞄了眼那辆面包车。
令人吃惊的结果是——里面居然没人?
我的心提到喉咙口,尽量往学校门口靠近,这时远和浩也出来了,两人结伴向宝马走去,浩看了我一眼,眼中写满了疑惑。本想冲上去让他们送我回去,但最后我还是没迈出那步子,实在是不想低头。如果我现在去,那不是摆明了我想让他继续黏着吗?
“哗——”的一声,宝马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