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重生后我被孽徒攻略了

活色相五

  庭院并不华丽,但若细细看去,别有一种细致低调的清贵精致,连门上那不起眼的门扉上的木格内侧也贴了薄薄的漆金。

  脚步踏进门内第一步,他便开始想象里面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也许生着气,微哼着,别过头,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看着他的。

  也许看也不看他一眼,翻过身再睡。

  但不能让她再睡了,身体吃不消。

  他先低头看了自己的衣襟,并没有被冰冷的湖水打湿,衣服上的霜寒之气也已去掉,若是靠近当是无碍的。

  总之,在今天回来之前,兄长和他谈话之前,他便暗暗决定,若是赵宝瑟仍然执意要出去,他不介意一点一点告诉她一些浣花谷情况,稳住她,甚至让她一起在外面跟进,其实仔细想起来,她虽然事事都看起来随性而且漫不经心,但并不是一个盲目冲动的人,说起来,倒是他重遇她之后,因为心里某种膨~胀的情绪压过了这些思考。

  赵宝瑟不在外面。大概还在内间里气呼呼躺着。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过屏风,眉眼情不自禁柔和出微暖的弧度。

  是啊,她的确不是那样没有主意的人,看起来温暖可人,什么都似乎不在乎,实际狡黠而又坚定,所以,他那样对她,她生气是应该的。就像一只鲜美的桃。

  柔软的皮肉包~裹着坚硬的桃核。

  他想起自己被她骗过去的那么多次,但他始终知道有一件事,她是骗不了他的。语言可以拒绝的东西,嘴唇没有。

  几乎一思及此,心脏和指尖都开始微热起来。

  那些曾经的晦暗心情都因为近在咫尺的某个人,而变得暧~昧旖旎和柔软起来。

  他也还记得刚刚和赵宝瑟见面的情景,她抱着两茎莲花御~剑归来,晨起的霞光落在她身后,她的脸极白,带着几分慵懒而又澄澈的笑向他敷衍着打招呼:“早。”

  他看见她的一瞬间想起了旧宅中墙上那副画,但眼前的面容却是截然不同的白和勃勃生机。

  他垂下眼睫,再抬眸,她已经飞走了。

  过了一会,就听见隔壁庭院中响起她御~剑撞进了陆小昂房间的声音。

  一瞬,整个世界好像生动起来。

  很多她的声音,但是,并不吵。

  母亲的画像一直被他放在旧宅,在她离开时那个一模一样的位置。

  但从此直到他在浮屠祠修行,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母亲,而其他人也默契如此。所有讥讽的、暗带深意的眼神被他像蛛丝一样抹去。甚至在某一刻,连他自己也隐隐飘过怀疑的念头。

  可那个姑娘不同。

  被人当众揭穿她母亲的出身,她也不过是抬着头说。

  ——“我的身世没什么可隐瞒的。”

  ——“我母亲于我是最好的母亲,她生我,护我,养我,无论她是修士还是俗民,对我,她只是我母亲。”

  明明灵力枯竭旧伤未愈,明明对面是空桑最骄纵势高的三小姐,她还是毫不迟疑拔~出了她的念妆剑。

  她是不同的。和他不同的。但在某一刻,却是同样的。

  他永远记得,她被刑堂长老带走前的样子,明明伤的不轻,嘴角还流着血,头发也乱了,那双眼睛明亮得惊人,轻松愉快好像赢了了不起的大胜仗,对他说:“谢了。”

  他是替她说了一句话,挡了一剑。

  但她还抽空去帮着地上半死的霍然找了个靠谱的帮手。

  ——“嘿,谢天,你们西地的世家,可交给你了。”

  那个男人除了快死和作死,可什么都没做。

  他那时第一次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蝼蚁生出嗔念来。

  看那被他碎掉的陈旧而碍眼的婚贴碎屑落在地上,他一脚踩上去。

  一想到她可能曾经会嫁给另一个人,封回眼底闪过一丝暗沉。

  他微微压下这样的心情,在半掩的门口先停了下来。

  “瑟瑟。”

  门内没有人应。

  “我进来了。”他的声音不由自主柔和了两分。

  然后静默等了片刻。

  他才缓步走了进去。

  里间的东西有些凌~乱,一眼看去,木桁上的衣服不见了,他嘴角微微一扬,移开目光,继续向前走。

  怀揣着某个可能会让赵宝瑟振作起来的消息,连带这他自己的心都忍不住因此加快了跳动。

  几乎几步之间,他已经能想象出来赵宝瑟一下跳起来,然后站定,咳嗽一声,睁着那双眼睛故作镇定问他话的样子。

  就像一个刚刚骗人成功的小骗子。

  没关系,无论是小骗子还是坏脾气,无论是小算盘还是不合时宜的浪费,甚至她呜呜的哭声和烧糊的菜,都让他越来越喜欢这个人。

  封回的脚步突然停下来了。

  他已经走到了房间的最深处。

  最前面只有空荡荡的床榻。

  但是前面什么都没有。

  午后的阳光落在窗棂上,他的身影几乎淹没在光中,格外隐约。

  他再次喊了一声:“瑟瑟。”

  没有回答他,整个庭院,整个结~界都安静的如同一座空坟。

  ~*

  一刻钟后。

  迦南云门洗墨池,封临正在庭院作一幅画,一直安静站在他后面的墨明墨白忽然伸手按剑,复尔松开。

  树荫下的知了声停了一刻。

  封临的笔落下,盛夏的午后,他正在画一幅冬月白梅。

  枝干扶疏虬劲,灰蓝色的半空,点着三两夺梅花。

  他落了笔,点了鹅黄花蕊,才转头看身后突然出现的封回。

  “怎么想着过来了?”

  封回看那画,伸手在砚台加了些水,重新磨了磨墨,只道:“兄长的梅是越画越少了。”

  封临侧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心情这样坏?发生了什么事?”

  封回的脸上表情一眼依然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这回连墨明和墨白都感觉出来了,这个人的确心情极差。

  封临看了他一眼,猜到了他的来意,叹了口气:“我今日去了误云小筑。你的事,我本不该插手。但那位兰姑娘既新生了孩子,你是个男人,照顾起来两个人到底不够细心。墨阿嬷是很细心也稳妥的,你若是同意,她可以去帮你照顾兰姑娘一段时间。那个孩子,我先带走了,什么都可以,但你知道的,你不能破杀戒。”

  封回俊美的脸上一闪而过疑惑:“兄长说的什么孩子?”

  封临便将事情来由说了一次,看着封回越来越冷的脸,提醒道:“子渊,她已不是你等的那个人。不宜陷得太深。”

  封回听了,记下了那个地址,过了一会,他才放下墨道:“知道了,兄长,那我先走了。”

  ~*

  一刻钟后。

  落在青木镇上的封回,径直走向了无名医馆。

  药房门口结着一个淡金色的草结,他走过瞬间一脚踩过,一只小小的蛊虫从草结钻出,被冰冷的灵力冻结成霜。

  医馆大门紧闭,他走到正门看了一眼,

  无名药房青木镇镇口的角落,说是药房,更像个小医馆,是一栋三进院子,最外抓药,后堂看病,最后是休息之地。

  里面有人正在发脾气,一个痛心疾首而又愤怒得如同被人当众撕了衣服的男人厉声问道。

  “说,是谁?那个男人是谁?”

  没有回答,只听见隐隐的啜泣声。

  “是谁?那个孩子是谁的?”封回闻言微微眯了眯眼。

  啪的一声,是水杯摔在地上的声音。

  “说!”

  一个姑娘啜泣:“阿父。”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阿父,你听我解释啊!”

  “你先说,那个孩子是谁的!?”

  一个颤巍巍的声音插嘴,是银秀:“暗哨查明了,那送孩子来的,是封家家主封临的心腹之一。”

  “封家?”丹王冷笑,手指咯吱咯吱想,“封家!好得很呐,我便说,你好好的,如何到了迦南云门,好好的,不肯听话。”

  “阿幼朵,我当真是惯坏了你,让你做出此等桑风败俗的事来。”

  那姑娘看起来又哭又有些怕,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嬷嬷,却没有得到援助,只能试着向愤怒烧掉理智的父亲解释。

  “阿父,那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孩子?现在知道说不是你的孩子了?那个男人但凡有半分担当,也不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更不会由着你一个人这么跑出来。怎么,还想带着孩子走?走到哪里去?……咳咳。”男人气得咳起来,怒火中烧叫道,“不必等两日后,现在,立刻,马上,将那孩子带来,即刻祭奉蛊虫!!”

  姑娘道:“不行!阿父,那不是我的孩子,不行!不行!”

  丹王闻言气得连脑门都红了,一把推开女儿:“我倒是要看看,现在谁敢拦我!”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门一脚被踢开了。

  两个守卫的随从从后面爬起来。

  俊美的男人走进来,微微昂头,目光是冷酷到极致的怒意,看着几乎同样身高的丹王,薄薄的嘴唇缓缓吐出两个字:“谁敢?”

  丹王先是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只有封家嫡系能穿的紫色流云袍。如果他没有猜错,眼前这个男人便是封家四公子封回。

  无论气场还是气质,无论长相还是资质,显然和空桑那位不是一个级别的,说起来,迦南云门若是从门阀来说,富可敌国,而且拥有除了空桑山之外唯一可自带灵力的雪鱼,在某种可能上来说,这个人在修仙界也不失为一个退而求其次的可能。况且还能在此时此刻,如此不顾一切上门来,至少说明对他女儿还是在意的。

  暴躁老父亲脑门的红退了两分,按捺几分问。

  “你就是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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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底加班,尽快加快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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