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重生后我被孽徒攻略了

妄取欲三

  赵宝瑟不知道该说什么:“当日事情紧急,我……”

  风从竹林吹过,沙沙作响。虫鸟皆沉寂。

  听了这话,赵宝瑟心情颇有些复杂。

  过去种种,虽情有可原,但到底还是她先引的因,早知当日在街上二楼就不该喊他那一声,或者要是他没听见,又或者她没有留那两日。

  她后来辗转听闻,封回曾被封家秘密禁闭过一段时间,如此想来,大约也是因为四象明珠失窃,和她脱不了关系的缘故。

  联想到他在封家的微妙身份,日子大约不好过。

  但到底一切都是昨日之事,她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去改变。

  她有些懊恼内疚叹了口气:“抱歉。”说罢,她又转念想弥补一二,缓和一下气氛,“那次的确是我不对在先,该说。反正这一回过来,我肯定不会这么偷偷摸~摸走了,也绝对不会去拿你家的宝贝了。真的,你信我。这样,为表歉意,我明天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先说,别和我抢啊,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没有什么是一顿吃的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再加一壶酒。

  封回深深看着她,过了一会,他慢慢笑了笑,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轻声说:“无妨,都过去了。以后是再也不会了。”

  赵宝瑟松了口气。又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

  但头顶那只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歪了歪头,避开他的手,蹙眉提醒:“别跟摸小狗似的啊,我虽然现在看起来比你小,但我本质上……”本质上原来也比他小,她卡壳,张了张嘴清清嗓子,换了个词,“比你成熟多了。”

  封回闻言垂下眼眸轻笑了一下。

  赵宝瑟想,这人多吃了十年肉,果真比原来变了,有人味,也变得温柔多了。

  转眼就到第二日日上三竿。

  赵宝瑟伸个懒腰起来,随便洗了洗,晃到厨房,除了在炉火上煨着的早膳,还有一大堆各色各样的好多见都没见过的新鲜食材,几乎堆了半个桌台。她看了看,都是极好的灵植、洗净备好的灵兽精肉。

  原本只打算炒两个小菜弄壶小酒的赵宝瑟:……

  这灵植灵兽的烹饪要求极高,一般都要专程学习,稍不注意,不同属性的食材就会变质,不但对修行灵力无用,甚至有的吃了有害无益。

  她左右看了看,这么多……

  怕不是对她的厨艺有什么误解。

  吃过早膳就开始忙活,尝试着弄砸了两个菜的赵宝瑟果断放弃了曾梦寐以求的高大上食材,决定还是接地气点,弄点自己会做的,毕竟心意到了就够了。

  备了两个菜,她忽然想到一个好东西。

  这误云湖别的不多,藕花多,藕也多。

  她踢掉鞋子,顾不得扯掉银索襻膊,走过花丛顺手折了一根花枝挽住头发,便向庭院外湖边走去。鸟鸣声随着她走出渐次沉寂。

  误云湖的水好,夏季的藕虽不及秋日肥~美,一样甜而脆。不过比这个更美味的,还有一样东西。

  那便是莲藕的小时候,藕簪。

  这藕簪最早四月就熟了,最适合的采摘的时间便是夏季雨后。

  顺着水上的一点绿摸下去,得选哪种白中透点浅金色的,方是上品。

  只可惜这误云湖不是小洼塘,太大,好在近处的种花的这片水都不深,在湖边上摘了两根勉勉强强脆嫩的,再好的便要到湖中间一点。

  误云湖上雾气蔼蔼,一眼看不到头。

  她身上衣裳湿~了七七八八,封回这时候也不会在,反正没旁人,懒得去拿一身换洗的来。湖边藕花处还有一艘小船,她脱缰上船,顺手扯了一片漂亮的莲叶。

  果然往里面去,藕簪便越来越多。任君挑来任君选。

  这藕簪的尖尖很像簪子,越像的越好。

  赵宝瑟原本只是打算在近处找找看看的,但总有下一根看起来更漂亮,摘一个变一个地,渐渐便越走越远,终于进了藕花深处。

  藕花也是极好的。薄薄的雾气中,娇红柔软,含羞带怯,空气中仿佛也带着薄薄的香。

  她摘了几朵扔在船头,莲蓬还没长起来,这花瓣嫩的地方吃起来回甜。

  躺在船头,温柔的阳光透过雾气落下,带着微香的风卷动藕花,莲叶何田田。

  当真是个好地方。

  她眯着眼睛晒太阳。

  往里面走,水边深了,藕簪需得钻到水下才能采摘到。

  她忙活了一会,一身一手的泥水,头发也弄脏了些,便在弯腰船边鞠水洗手,洗着洗着忽看到另一旁隐隐一颗小小的藕簪头,金黄光泽漂亮,尖而饱满。

  是个上好的佳品。

  她回头看那小舟身旁莲叶上的一堆藕簪,七七八八倒是差不多了。干脆最后再来一根,收工。

  这么想着,她便再洗了洗手,跳下水,水比岸边深点,刚刚到胸口,这藕簪长得还挺长的。

  她无声无息走过去,刚刚伸手,便见那金黄色的藕簪头不见了,她微微一愣,伸手在水里一摸,划拉几下,摸~到一根软软的藕簪一样的东西,坏了?

  她正想着,便感觉那软软的东西顺着虎口一下滑到了手腕。

  赵宝瑟悚然抬手,一条三尺有余筷子粗细的金黄色尖头小水蛇赫然被扯了出来。

  她慌忙一甩手,那水蛇似怕掉下去,竟越缠越紧。

  这误云湖的水是温热的,据说湖水的泉眼是一口温泉,温热的水里,连虫都不生,天知道什么时候生了一条蛇出来,竟还这么长。

  赵宝瑟浑身发麻背上发冷,啊了一声胡乱抓~住胳膊上的东西开始扯,那小金蛇似也吓到了,它吓到了就直接在赵宝瑟抓过来的虎口咬了一口。

  一口下去,胳膊麻了一半,赵宝瑟伸手抓蛇的手抓了个空,几乎须臾,肩膀也开始发麻,她顾不得缠在另一只手上的蛇,慌乱向小舟方向走,刚刚走了两步,同一侧的脚已不听使唤,哆嗦了一下,赵宝瑟一瞬摔进了湖水。

  跌进去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记住溺水的关键点,不乱~蹬乱挣扎,等踩到底就站起来。

  身体裹在温热的水中,四周一片死寂,却没有如愿向湖水上浮起,而是缓缓倾斜下沉。

  该死。

  她胳膊上那条小金蛇早已松开了她,游在一边,她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拨开这蛇。

  但手连抬都抬不起来了。

  糟糕,另一只手也开始发麻了。

  明明没有呼吸的。但水还是缓缓涌~入了口鼻,连口鼻也开始发麻,竟然无法控制呼吸。

  她睁开眼睛,透明到极致的水底,前面是阳光照进水里的波纹,而更下面却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黑,漆黑,如墨的漆黑。

  视线开始渐渐模糊。

  她终于也沉到了那片漆黑的边缘,就在这一瞬间,腰~肢被人揽住,下一刻,她重新被捞了起来,忽啦啦一身一地的水,风吹在她身上,阳光照在她脸上,暖暖的。

  她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垫着藕花的小舟上。

  模糊中,看到了。是封回,她心里先下意识一松,手也垂到了旁边。

  他皱着眉头,半跪在小舟上,先压了压她的胸腹,呛进去的水很快吐了出来。

  但她还不能完全睁开眼睛。

  封回又按。

  他的劲真大,她感觉自己的肺也要被压出来了。

  但她明明意识清楚,但身体却动弹不得,连呼吸都缓慢冗长,这该死的蛇毒。

  她听见封回喊她的名字,就像隔着山谷,还有隐隐的回音。

  她想说话,叫他不用救了,这蛇毒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让她暂时浑身失去知觉,但身体不听使唤。

  肋骨都要断了。

  但凡她有原来一层的灵力,也不至于栽到一条小水蛇手里。

  他又压了压她胸腔,里面已经没有水了,微凉而汹涌的灵力开始汹涌涌~入她身体五脏六腑关键府地。

  感觉身体的酥~麻感好像好些了。

  几乎与此同时他低下头,带着一身冷意逼近,将微凉的空气兑入她口中。

  又是一口。

  赵宝瑟:……突然感觉酥~麻感又加重了。

  一个没忍住,她咳了起来。

  封回松了口气,将她扶起来。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肩膀。

  “怎么回事?你要去哪里?”他的衣服也湿透了,水滴还顺着他的发梢缓缓滴落,一张原本就白的脸此刻更白,便显得眼睛格外黑。

  赵宝瑟又歇了一会才能说话,就是这说话也有点结结巴巴,口齿还有些不伶俐,先回答第一个问题:“遇、遇到蛇了。”

  “蛇?”封回比她更意外。

  她休息了这么一会,已能自己坐起来,见他不信,便虚弱给他看手上的伤:“我以为那是藕簪,……还好毒性不强。”

  封回拉过她的手来看,上面还有两颗浅浅的牙印,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但任凭封回投入灵力,那条小小的金头蛇却没没影没踪了。

  算它跑得快。

  “你怎么回来了?”她庆幸问。

  封回移开目光:“刚刚好办完事回来。”

  赵宝瑟长长出了口气:“还好我命不该绝。现在可还死不得。”没有找到合适的身体,神魂出体,不过须臾便会化为死魂。

  她抬头看封回:“你又救了我一命。我今晚一定要给你加餐。”

  说罢,她找小舟上的藕簪,这才发现方才混乱间,那荷叶上的藕簪洒了一船,断的七七八八,连她之前精心选的五茎莲花也全被压扁了。

  她捡了半天,藕簪断了,莲花花瓣散了一船。

  赵宝瑟不死心:“好可惜,这都是我刚刚一根一根采的。根根都好得不得了。这根烂了,这根你脚踩了——”

  “所以,你刚刚是出来采这个了吗?”他轻轻问。

  赵宝瑟:“不然呢。”她给他看她袖子上的泥,“全脏了,没法吃了。你不知道,我刚刚吃了一根,多鲜美。”

  封回看着她的袖子,然后从袖子缓缓上移,阳光落在她半干半湿的头发和衣襟上,攀膊开了,广袖半垂,乌发微散,何种禁忌而无法移开目光的美,而她方才躺在小舟上,头上还有藕花压碎后残留的花瓣。

  红的花,黑的发。红的唇,黑的眉。他眸色渐渐幽深。

  赵宝瑟刚刚给他看了自己袖子就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一件多不合时宜的事情,她立刻用袖子顺势盖住自己膝盖,转移话题道:“脆是脆,甜是甜。反正我也只吃了一根。不说了,免得你馋。别看我啊,你要想吃,你下去摘几根。我不去了,我怕毒蛇。”

  封回看着她,单手撑在船舷缓缓逼近,赵宝瑟开始还能假装看不到,渐渐就没法假装,她手抓紧了衣衫,脊背绷紧:“你靠这么近干什么?”

  封回没有回答她,他几乎离她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然后伸手,替她擦掉了唇旁和脸上的浮萍。

  他的眼睛里面的情绪毫无掩饰,那是赵宝瑟即使是个傻~子也能看懂的东西。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但她却不想相信,她咽了口口水,急急道:“我自己来。”

  他果真收回了手,下一刻,赵宝瑟微松的心还没放下去,他已直接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赵宝瑟一瞬睁大了眼睛。

  仿佛脑子里,突然有一个东西,哔剥一声,裂了。

  她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想要伸手推开他,他却伸手扣住了她后脑勺,而另一手扣住了她的手腕,那一双冰凉的手温柔而又小心,他明明是那样清冷无欲的人,但他的吻却这样炽~热,让她几乎颤~栗窒息。如此矛盾的存在着。

  过了好一会。封回才松开她。

  赵宝瑟手还呆呆保持着刚刚被扣在胸前的姿态看着她。唇~瓣如莲。

  封回道:“如果你不想今天都回不去的话,最好不要这样看我。”

  赵宝瑟立刻转过头。

  小舟荡漾出温柔的波纹,这些波纹被藕花阻挡,变成不成形的纹路。

  她坐着船,船走得很慢。

  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她转头看了封回一眼,他正好也在看着她,赵宝瑟心头一颤,别过了头。

  封回问她话:“一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赵宝瑟:“我不饿。”

  封回道:“你最喜欢的灵泉雪鱼清蒸怎么样?用藕花做底,加一点点新鲜的灵菇。”

  赵宝瑟咽了口口水。

  他又想起什么,伸手从身上取下一样东西,伸出右手,手心向上。

  那微红的灵石在他掌心发着微微的光。

  这是封回的命石。

  赵宝瑟看了眼那命石,又看了一眼封回。

  他说:“带着它,以后遇到蛇不用怕。”

  修行之人皆有本命石,一般来说,本命印石收归山门,供奉于灵运塔,若是命石黯淡失去光芒,那便意味着此人命数已断,而除此之外,还有后天将养的私印命石携带修行者的修行灵力气息,成为灵力的一部分,是私定终身般的定情之物存在。

  赵宝瑟心和脑子一样乱。不敢要。

  她别过头:“那个,……我以后都不想下水了。”

  封回听了这话,也并不生气。

  他说:“也好。你本来水性就不好。”

  他好像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和她正常说话,甚至还重新给她摘了几茎莲花,放在船头。又摘了一片巨大的荷叶,几乎没注意他怎么做的,一会荷叶上就整整齐齐摆放着藕簪。

  他低头看那藕簪,又抬头看了一眼赵宝瑟,意有所指又似乎就事论事:“的确很甜。但是不脆。”

  赵宝瑟心里更乱。

  她这个人有个习惯,一旦遇到不想面对的情绪和事情,脑子就跟突然洗过似的,眼睛、耳朵和嘴巴可以同时做别的事情,开始关注周围一切无关紧要的事情。

  比如这庭院外面的花不太好看,怎么姹紫嫣红中一团白的,不吉利。

  比如这误云湖的水还是挺暖和的,但是怎么靠近岸边的反而要比靠近中间的要暖和些,明明泉眼是在湖的中间。

  比如这后院竹林的鸟是不是傻,又不是公鸡,每天非得日出落日时叫三声。

  就好像一旦关注这些东西,那些乱糟糟的心情或事情就会变得跟周围一样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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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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