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的霍司钰,心里格外复杂,他怎么会有白发了?难不成是因为他现在的病?
想到自己曾经看到过的各种抑郁症病人的报道,我的心就揪成一团,霍司钰现在的情况应该属于中度抑郁了,看他随身都带着的药瓶子都知道,不过他显然十分克制自己,也算是比较积极地在进行治疗。
我心里烦乱,顾不上遮掩自己的目光,随后就正对上霍司钰黑亮的眼睛。
视线互相触及的那一刻,我瞬间尴尬极了,想要移开眼睛,又显得有些刻意,干脆装作十分坦然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霍司钰开口询问。
“看你头上的白发,这是怎么来的?”
霍司钰大约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语气却格外平淡,“没什么,年纪大了,自然就有了白发。”
年纪大?他不过才三十出头,到底哪里年纪大了?不过看他的意思,显然是不愿意说出实话来的。
我目光黯然,其实我心里未必没有猜测的理由,恐怕这一切,与一年之前的那件事有关吧。
没等我继续开口,霍司钰就继续道:“你观察得倒是很仔细,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这样吗?那么那天在酒店呢?又是为什么帮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霍叶深的关系不错吧?”
“我……”
我一时间还真是想不到什么太好的理由出来,支支吾吾的反倒不如不说。
好在霍司钰并没有继续问我,反倒是继续闭上了眼睛,我暗自松了口气。
两个多小时之后,飞机在B市机场降落了,我跟着霍司钰离开了机场,此时已经是将近凌晨了。
好在B市这边也早早有人在等着了,他一路将我们带到了酒店里,先安排我们入住。
B市这边比江城的总体生活水平要高,因此生活节奏也更加快,每天的流动人口很多,这就导致了一些问题的出现,比如现在,原来已经定好的两间房此时就变成了一间大床房。
前来接机的小王也是懊恼无比,怒气冲冲地和酒店前台争吵着。
“你们酒店怎么回事?我明明定的是两间豪华单间,怎么会变成大床房了?”
“对不起先生,这确实是我们酒店这边的失误,但是现在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您看这……实在不行的话,我们给您退钱。”
“我差的是钱吗?现在我们这边的人没有地方住该怎么办?”
酒店前台此时满脸通红,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十分愧疚地冲我们鞠躬道歉。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我身边的霍司钰忽然开口道:“房间里有没有沙发?”
酒店连连点头,“有的,我们这边大床房的配置都比较高,里面都有沙发床的。”
“那就将就一下吧,安妮,你不介意吧?”
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说自己介意呢?自然只能摇头,“特殊情况嘛,我可以理解的。”
“嗯。”
霍司钰都同意了,小王自然不会再继续纠结这件事,毕竟,他的任务就是让霍司钰满意,只不过,他看我的眼神就不如一开始的时候那么直白了,甚至带上了些许隐晦的打量。
这种情况不说我也明白,估摸着我这是被当做了小蜜之类的存在。
不过我倒是并不多介意,反正我是来共工作的而已。
酒店房间安排妥当之后,我和霍司钰就去了房间,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都十分疲惫。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霍司钰对小王吩咐道:“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个,公司安排我这一段时间跟在霍总身边听候吩咐的。”
“没事,你先回去吧,回头我和你们经理说一声就是了。”
小王先是一愣,随后颇为感动道:“那霍总,我就先回去了,明早我来接你们。”
霍司钰颔首表示同意,小王一走,我更加觉得尴尬了,尤其是我们进了房间,霍司钰就关上了房门。
我按照之前酒店服务生说的那样,准备在沙发上将就一个晚上,谁知道我才刚刚将沙发准备好,霍司钰就挡在了我的面前。
“今天晚上,你睡床上,我随睡在这里好了。”
说完之后,也不等到我同意,霍司钰就已经躺了下来。
霍司钰的身高很高,至少眼前的这一套沙发并不够他睡,甚至他的两条腿挂在了沙发背上。
我见到霍司钰这样,只能走到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上,我慢慢地躺了下来。
房间里的气氛格外沉默,我看着霍司钰颇为局促地缩在沙发上,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现在也根本睡不着,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我干脆坐起来,“霍总,要不然还是我睡沙发吧,我觉得更加合适一点。”
霍司钰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询问道:“你睡不着?”
“是啊。”我忍不住苦笑道,“大概是之前在路上睡多了,现在并不怎么困,霍总你不用管我。”
“头疼吗?”
我一愣,倒是有些意外霍司钰能够看出我的头疼,不过既然被他看出来了我也不好继续隐瞒,“嗯,有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
我用调侃的语气说出来,试图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谁知道霍司钰原本躺下的身体却忽然坐起来,随后就朝着为走了过来。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惊讶无比,“霍总?”
霍司钰走到我身边站定,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学过一点按摩,我给你试一试吧。”
话音落下,他也不等我拒绝,已经将手放到了我的额头上。
他的力度适中,动作又格外轻柔,修长的手指在我额头的几个穴位上轻轻按压着,真是立竿见影地有效。
至少我的头疼症状大大地缓解了。
霍司钰极其有耐心,我则渐渐放松了下来,眼皮也开始打架。
这个时候我已经忘记了其他,在霍司钰的按摩下,舒舒服服地睡着了,以至于我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眼底志在必得的光。